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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5-6 20:2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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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华亭第十七章
第二天,赵雷打发人过来跟他们说,新年第一天,全天都放假,他们监工管事的放假,所以,犯人们也不必劳作了.开门的就是陆华亭.夏嫣然还睡在床上,因为太累,也因为熬夜.陆华亭不好意思推醒她,于是,就一个人来到地上开门.
当他得知今天一整天都不会去工作的时候,他也很高兴.于是,就又躺在床上睡下了.这样,整个上午,他们就沉沉的睡去.下午的时候,夏嫣然起了床.起床之后,她才想到,就这样合衣与陆华亭躺了一个晚上和一个下午.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接着她很快起了身.让陆华亭躺在床上,接着她在木屋之中忙了起来.很快夏嫣然把整个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连碗筷一起,都洗刷好.
她将炉子里面的煤重新填了填,将煤渣扔掉了.陆华亭此时也穿上的棉衣.然后他们将木屋的窗子支起.这样,房中就更明亮了.
直到傍晚.傍晚的时候,赵雷送食物过来.是几张白面的饼.上面放了只烤鸭.还有一根葱和几个洋葱.都是送给陆华亭与夏嫣然的.
但是,当他走入了这间木屋的时候,陆华亭才发觉,似乎他是神色不对的.赵雷把篮子放在了木屋的木桌上,却叹了口气.接着,他从怀中摸出了香烟来,他坐在了木床旁,吸起了烟来.
"赵兄弟这是怎么了何事让你如此的困扰"陆华亭问了问.赵雷看了看陆华亭,想了又想,终于开口说话了:"实不相瞒,陆先生,我是有事.而且这个事,我也必须告诉你."
"哦愿闻其详."陆华亭眨了眨眼道. "我要告诉您陆先生,最近,咱们的这个采石场监狱,恐怕是要乱."
"此话怎讲"陆华亭问. "我们已经得到了通知,说是,上海监狱那边,要有大量的犯人,来到这里,少则五百,多则上千.说是甚至那边的监狱之中的重犯都要来这里.你说,我们这个采石场随地大人少,可是,我们都是平常做工的.怎么受得起那么多要犯重犯而来我是这里监工的.那么多重量级的犯人要来这西山采石场.我们这里,地大人少,我们狱警还能适应,若是来了那么多的人,陆先生,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那有没有说,究竟是谁要来这个采石场这件事情,是谁主事"
"就是我们上次谈到的,我们这里的采石场的最大的股东!H先生!"
"H先生"
"没错,就是他!"
赵雷碾碎了手中的烟,并将烟扔到了地面上."陆先生,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我们这里虽然是被甘肃这边的军阀控制,是一个采石场监狱,但是最大的控股人,却是美国人H先生,他是这里最大的股东,所以他也才能控制得了中国人在这边做事.陆先生,你要小心.因为你在上海的对头人,戴亨利戴先生,听说,就是H先生的手下!这次,不清楚他是否也要跟着前来.如果他也前来了.那您,您可就要受苦了.很可能你是要被关进牢里的.你和夏小姐这里,估计是住不下去了."
陆华亭点头道:"没关系,其实我早就应该回到牢房去住的.住在这里,既麻烦夏小姐,也麻烦赵兄弟你."
"可是如果戴亨利也来到这里,就不仅仅是住进监狱那么的简单了.他很可能是要折磨陆先生你的,你现在干的工作仅仅是搬石头下山,可他很可能会让陆先生你去干开石凿石甚至炸石的工作,那个工作非常的危险,是要随时丧命的.听说,北方的段大帅又在打仗了,他山高皇帝远,管不了这里.戴亨利如果在这里胡来,我们也是保护不了你陆先生的."
陆华亭思索了思索,接着道:"无妨.赵兄弟.要来的终归要来,想躲也躲不掉.有些苦,我这把骨头还受得了.放心.我不会怕戴亨利.他来就来好了.看是谁的命更硬些.我绝对不会担心他会折磨死我.所以,要折磨,就随它去好了!"他的这几句话,虽然说的平静,但是暗含了截然不同寻常人的傲气和豪气.听的赵雷,也为之心头一震.
"好!好好!上面其实也是想让我来,把这个事情跟陆先生你说一说.同时,也怕您担心.不过,我感觉,陆先生你的心真仿佛是铁打的,似乎我说的这些事,你都不会畏惧..我这个小人,也真是多虑了."
陆华亭道:"赵先生和狱长都是血性汉子,替我陆某人担心,我实在是感激不尽,那里有小人这样的一说所以,赵兄弟,千万不要以此自称."
他想了想,接着道:"那少则五百,多则一千的重犯,以及你提到过的H先生和戴亨利,什么时候到"
赵雷道:"就在这几日快则今晚,慢则明后天.陆先生,你要多多准备.而且要有心理准备了.牢里不是寻常人能被关的了的.不是铁汉,是过不了关入这里牢中的一关的,就是那里的看守,有些时候都受之不了.何况是犯人.铁人也要被磨掉一层皮.陆先生,你一定要想好,有个准备.你的身子受得了还是受不了."他看了看外面的日头,接着道:"多余的话就不说了.我赵雷先告退了.
陆华亭道:"你放心,赵兄弟.我知道了.谢谢你把消息带给我.多谢了."
赵雷道:"不谢!不谢!那今日先就这样,你和夏小姐准备准备.近日,很可能您就要住进牢中.同时也要提防戴亨利.我能做的就这么多,话已带到.那我就去忙我的事了."说罢,赵雷推开了门,便径自而去夏嫣然对这个消息的到来表示出震惊,不过,一贯相对镇静的她,同时也沉默了。她看着陆华亭接着道:“我们该怎么办???陆先生???”
陆华亭看了看夏嫣然:“夏小姐。不,嫣然,我想问问你,你是否还是不想回上海去,或者回北京你的老家去,要在这里陪伴我???”
夏嫣然盯住了陆华亭看,她默不作声,接着点了点头:“我愿意留下来,一切都是我自愿的。陆先生。” 陆华亭道:“别叫我陆先生,从今往后,你就叫我陆大哥,或者华亭。这次,我是很认真的说下来的。”
“你不要以为我这么说,是忽然自己改变了什么,不是。嫣然,我告诉你,现在情况非常紧急,有五百个以上的要犯要来这个采石场,同时,杀人不眨眼的戴亨利,也要来。。如果你这个时候还坚持在这里。。那么,我们之间的关系,恐怕就只能是莫逆之交,才能形容。。正所谓,大恩不言,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跟你见外,叫你夏小姐了。” 夏嫣然听到这个话,似乎还想说话反驳陆华亭的观点,但是,却又一次的被他阻挠了。
“什么都别说,嫣然。我告诉你,我不知道这回戴亨利来甘肃究竟是为什么。但是我有预感。一定不会平常。这里也一定不会平静了。其实我还是很想你回去。你为什么不回去???”陆华亭有些愤怒了。他对夏嫣然的固执有些不理解:“同时你要知道,如果你执意要留在这里,那么,我今后就要尽我最大的可能,哪怕今生今世,或是来生来世,我都来报答你,回报你,回报对我做出的这么多的事,回报你的恩德。”
“陆大哥,你听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想叫我的名字,你不妨叫我夏雪。夏雪其实才是我从前的名字。也是我真实的名字。我可以这么告诉你,我从前是个游荡这个世界的人。我的思想在随着这个世界而改编,而我的名字偶尔也变来变去。可是,直到遇见了你,我就仿佛觉得,我不想再奔波,不想再漂流了。所以,陆先生,不陆大哥,你相信我,绝对不是我在恩惠你,而是,你也在恩惠我。所以,我没有帮助你什么,我愿意和你在一起。我愿意陪你一起行侠仗义。我愿意搭上自己的安稳的生活。所以,你不要那么客气。说要回报我。”夏嫣然坚定的说。
陆华亭愤怒的眼光向下压了压。他实在不想再说夏嫣然什么。不想指责她也不想伤害她。接着他的目光相对柔和起来,但是却仍然暗含着许多哀愁。
他低下了头,接着抬起头来:“好,那我从今以后,就叫你雪。你看如何??”
“除了我的家人,我的父母,我的兄长之外,没有人知道我叫夏雪,只有你知道。”夏嫣然道。 “好。那我今后就叫你雪了,可是,你的家人几个月不见你,一定会很着急的。”陆华亭忽然想到了说。
“没关系。你放心,从前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也曾经有过几个月没给家人书信的这样的情况,这次我陪你来甘肃,之前已经给家写了信。说到甘肃做医学考察。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布朗虽然死了。是上海皆知的事情。但是北京的消息还没那么快。他们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也不知道我和布朗之间的关系。布朗先生死去了。可医院仍在。医院有他的儿女和妻子在照应,依旧在开设。我去甘肃考察,也并不一定就是不可能的事。”
听到这里,陆华亭不由的又低下了头,他坐在了木床旁。思考起来。逐渐时间已经迫近了夜晚。陆华亭没有睡。他披着棉衣站在外面的雪地上。天上飘落了许多的雪花下来。他在思考许多事。许多要应对未来的事。
夏嫣然从屋中走出,陪伴他看着漫天飘落的雪,同时,陪他一起等待,未来所要发生的一切。
.夏嫣然帮陆华亭整了整披着的棉衣。
陆华亭这才转过了身。他看见夏嫣然,却笑了。接着,抬了眼看这漫天的雪花。他用手拍了拍夏嫣然的手:“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我已经不关心了。所以,也就由他而去。你也累了。这样,我们睡了吧。明天还有工作。”陆华亭说。夏嫣然点了点头。
接着,他二人回了木屋。两个人都上了自己的木床,熄灭了炉火和灯。都各自睡了。第二天早上卯时,四五点钟的时候,陆华亭依旧披衣而起,出了门去工作。夏嫣然在此之前也睡醒,做好了粥给他喝。他喝了几口粥之后,就推门出去工作了。
四点时准时到了采石场和一众犯人在一起报到的他,今日已经感觉到了风气的不对。
他看到许多建工和YU警的脸上的神色很严肃紧张。不少人甚至按低了帽子,夹着鞭子,神情沮丧。赵雷更是心不在焉,动辄就向采石场的高墙和大门处看去。他们来来往往在这里,似乎全部都暗藏着心事。
陆华亭没有多想。心想如果戴亨利想来,那么就让他来好了。他并不害怕戴亨利。但是他所担心的是戴亨利究竟想耍什么花样。究竟他要对这个采石场做什么。听说,戴亨利的上面,还有一位美国来的H先生,H,这个神秘的H,又是谁???如果是美国大采伐,那么控制这家采石场易如反掌,这家采石场一本万利,这里的军阀并非是北京的段大帅一系的,而且也听说是山西军阀一系控制这里,与北京的段大帅敌对。那么,段玉麒其实就很有危险。H,H.H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H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一个人呢???H。。
如果上次戴亨利没有买段玉麒的军火,而这些事,多少又和这个H相关。那么,北京的段玉麒就很危险,因为他已经得罪了这个H,也可能得罪了相关的山西军阀。他痛恨自己太幼稚,把戴亨利想像的也太简单。他怎么从来就没有想过,一个上海的黑社会,就会那么容易有那么大量的重炮重枪???
这肯定不是一个上海的黑社会所能做到的事。没有想到他的上面,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可是转回来又想了想。H如果和山西军阀有关,那么H卖给段大帅军火,未必就是好事。如果这里是山西军阀的意思。那很有可能,是想让段大帅与其他中原军阀进行大规模的对战,他们好坐收渔人之利。陆华亭想来想去,他既替段玉麒担心,同时,又有些怀疑自己所做所为是否妥当,但想到了最后,他还是觉得,当时,没有买戴亨利的军火,还是对的。于中国人的道义,于时事利害的斟酌分析,于段大帅,几个方面,都是对的。想到这里,陆华亭的手没有放松。
他的心中豁然开朗了起来。原本他的伤已经好了十之六七,此时,他弯下了腰,使劲用了用腰力,一下抬起了一块巨大的大石,将其一整块放到了旁边的石堆上。
他久未用内力。做出这样的事来,把他旁边的狱警吓的目瞪口呆,连一旁干活的犯人,也吓的掉落了手中的东西。都呆呆的看着他。
一个狱警走到陆华亭身边,用鞭子捅了捅他。喝令他好好干活。“你干什么呢!??老实点!你们看什么看,都干活,赶紧干活!!!” 赵雷看见了,怕狱警打他。于是也说:“没事没事,都干活。”
陆华亭笑了又笑,接着,他也弯下腰继续搬起了石头。正待他搬起一快大石准备下山的时候。
赵雷却来到他的身边:“陆先生。” 他低声道。陆华亭于是站稳了身,赵雷和他耳语道:“陆先生,人到了。马上就进来。” 赵雷神色紧张。听到这一消息。陆华亭也变的神色凝重起来。
接着,他们二人都向偌大的采石场周围几十丈高的高墙及最下面的一处黑门处看去。果然,两名狱警已经打开了门。接着,这里,黑压压的走进了许多人,他们,都穿着肮脏破烂的上海囚衣。。许多人尚且看不清楚面目。。但是,的确,黑压压的人都在向里面走来。陆华亭鹤赵雷一群人站在山上,就是站在高处。。看到黑压压的人群涌进了采石场。。后面,还有一辆军用吉普车,混迹在黑压压的人群中,也开了进来。
其中一个人,似乎身着衣服,但是衣服外面,却似身披着一席将军才用的军用斗篷。他身后站立着一个人。仿佛是侍应在此人的身旁。但是个子矮肥,头发半秃,身子也似不很健康,佝偻着身形。但却站在吉普车旁。前面就是司机,这样跟随着进来。陆华亭仔细看了这个矮肥的人去。他清楚,坐着的人,他不是很认识。但是,他凭借所了解的,和自己的直觉判定。这个人,很可能就是H先生。而那个矮肥的,从这个人的身形来看,化成了灰他都会认得。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戴亨利。
这个时候,看到和听到,下面的狱警已经有人挥手,向赵雷要求,要更多的狱警下山帮忙! 陆华亭与赵雷这个时候知道了,于是,他们两个,连同许多犯人一起,都跑下了山去。待到山下的空地的时候,陆华亭这才看到,原来,夏嫣然已经等在这里了。
陆华亭让她在一旁安静的待在原地,他便和赵雷跑了过去,要看看这么多的犯人,以及戴亨利和H先生一同前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这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原来这里这次来的犯人,远远不只五百,一千,陆华亭与赵雷粗略的算了算,他们心中有数了。应该差不多快两千人!
两千人,这里连同监工与狱警在内都不足五十个人,而且,原本这里的采石场的犯人,就已经多达八百人。这样,就几乎等于是不足五十个人,管理将近三千个人!
陆华亭知道来的这些都是极度重犯。因为他知道,就连陆华亭自己这样的人,自己的功力,都可能会翻墙越狱的。更何况这三千人???没有军队是根本不可能控制这里的秩序的。果然,这里面就已经有许多犯人,开始不想受到控制,以及旅途劳顿之后的心情烦躁。开始和狱警抵触起来。许多狱警,拿着警棍和鞭子,使劲的打下去。但犯人却都颇为强壮,也颇倔强,都不服从狱警的管理。甚至有些人推搡狱警。一下就能把打他们的人推开。
赵雷的面颊下落下了冷汗。陆华亭也在替他们担心!!!!但是陆华亭心中想到了。应该会有军队来这边控制这里的情况。。而且,这个军队,也应该是和H先生相关的山西的军阀!
果真不出他的所料,他和赵雷都听到了军队跑步的整齐的脚步声,就在许多犯人之后,又跑过来一队长龙般的队伍,整齐的脚步声,以及他们背上背着的长枪。
陆华亭久历沙场。他看见了这些人的军服。他知道,这就是山西军阀控制下的军队。他们都是山西军阀的士兵。军人开始维持这里的秩序。许多不服管的犯人在挨了几枪托之后,开始老实了起来。但是这里的西山采石场,忽然来了这么多的人。其混乱,仿佛也只有经历过战争的战场,才能形容。在陆华亭的眼中,如今这里,就似是一个战场。
可就在这时,忽然陆华亭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他竟然和陆华亭打起招呼来:“亭哥!亭哥!!!” 来者的声音嘶哑者,看到陆华亭,似乎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亭哥,亭哥啊,可找到你了!!!”
陆华亭顺着声音看了看去,他的脸色也变了。原来,来的人,是蒋锐!!!是他从前带兵的时候,自己所倚重的部下,蒋锐!!!
蒋锐踉跄着来到陆华亭的面前,一下抱住了陆华亭的胳膊,接着他整个人跪了下去。哭了起来。哭声非常的凄厉。陆华亭仔细看了看他,原来,他竟然穿的是犯人的囚服。 “亭哥!!!可找到你了!你果然没死,没死啊!!!可是,大家却完了,死的死,散的散,剩下的,都被戴亨利那个老狗抓住了!!我们,我们完了!亭哥,完了!”
陆华亭将他抱起支撑好:“什么完了!???别说丧气话!!大家怎么了???对了!少威呢,少威怎么了?他究竟有没有事???他没带领你们突围,离开上海么!??” “
亭哥!我们本来能走,可是,我们中计了!戴亨利那个老狗请来了外国人,联合中国人,他们把我们彻底围剿了!我们很多人死了。很多人被抓了!威哥,威哥。”
“少威怎么了!??” “威哥被他们抓了去,他们对威哥用了重刑,像当时拷打你一样,拷打了威哥,威哥现在快不行了。我们几个弟兄帮着把他抬到这里的。”蒋锐回头,指了指身后,果然,陆华亭见到几个犯人抬着一席床席一样的布,上面躺着一个人。一些狱警还在用警棍打着他们,让他们快些走。但是这几个人仍然不肯放下这块席子上躺着的人。都竭尽所能拉住抬着。
陆华亭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这几人的面前。果然,他都认识他们。这几人见了陆华亭,也都傻了一样的呆住。顺势也就把床席和人放在了地上。
陆华亭看了看床席上的人,只见他穿着一件破烂的囚衣,很囚衣的破烂是明显被人用过重刑的结果。这个人全身都是血,囚服上沾满了血迹。几乎快成为了一个血人。
他已经完全的昏死了过去。脸上也有许多伤。但是,陆华亭还是分辨认出了他。这个人,果然就是黄少威。 “亭哥,亭哥!亭哥!亭少!亭少!!!” 许多犯人认出了他来,都跑了过来,有的哭了起来,有的很兴奋,有的很伤悲。有的暗含喜悦,有的不知所谓。有的似乎又燃起了希望。
陆华亭却暂时没有理会。他跪在地上,用手抱起了脸上满是血和伤的黄少威。 “少威,是你吗!!???你怎么样了!??我是陆华亭!我是亭哥!你醒醒!醒醒!”
这个时候,虽然伴随着混乱以及狱警控制秩序的警棍。黄少威还是醒了过来,他看见了陆华亭,先是吃惊了一下,接着就伴随着许多惊喜:“亭哥,真的是你吗??”他弱声道:“亭哥,报仇!!!千万别忘了报仇!!!”说完,他整个人又昏迷了过去。
陆华亭接连不停的叫黄少威的名字。但是黄少威依旧昏了过去。他仿佛掉入了深渊之中。陆华亭却仿佛一手拉住了他,不让他继续坠落。接着,陆华亭将他抱了起来。他回了身,要去找夏嫣然,为黄少威治伤。其余被发配到这里来的陆华亭曾经的部下,也似有百多人。也都跟随其后。
赵雷看着这幅场景。他看的呆了。因为,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个震撼。
陆华亭抱着黄少威找到了夏嫣然,夏嫣然离远处就见到了他抱了一个人走了过来。但是走近一看,仍然还是一惊。她没有想到竟然会是黄少威。
她连忙和陆华亭说,要回木屋中看看看。于是,他们几个人合力将黄少威抬进了木屋。夏嫣然回到了木屋中,拿出了药箱。从药箱之中,拿出了听诊器。
“他还有心跳。生命迹象暂时没事。但是身体是很虚弱是个事实。”正待夏嫣然准备给黄少威听别的脏器的时候。
忽然,外面传来了粗暴的叫喊声。
“里面的人,都出来!!!出来站队!!!否则老子不客气!!!”原来是山西军阀的军队中的军人在叫喊。并且,顷刻之间,就走进来几个军人,他们粗暴的将陆华亭身旁的几个人,拉到了外面。 “你们都排好队!今天就给你们分配牢房!谁若是不好好站队,老子就毙了他!!!”军人粗野的叫喊声,并且伴随着枪托砸向人的声音。
许多犯人纷纷低下了头,都不敢抬头看人,众人全部蹲在了地上。
一个军人看见夏嫣然为黄少威看病,便走了进来,一枪托砸向了医药箱。医药箱幸好是铁制成,但也被砸的弹开。两名军人粗野的拉着陆华亭与黄少威,要把他们拉到木屋外面。
陆华亭不想惹事,但也不想抵触这些军人。只好拖住了黄少威,同时也被他们拉扯着走。夏嫣然也被军人拉开。可就在这个时候,夏嫣然忽然从木屋陆华亭的木床上,拿起了一卷被子。接着她扔向了陆华亭。 “被子!被子!”夏嫣然喊道。军人们倒是对被子不太感兴趣。混乱中,陆华亭接过了被子。并向夏嫣然点了点头。接着,陆华亭一手接住了被子,一只手拉着黄少威。其他陆华亭的部下也都帮助拉抬着黄少威。就这样,混乱之中,众人被军人驱赶到了采石场的空地上,除了黄少威躺着之外,所有人都蹲了下来。
山西军人逼迫这里的狱警给这么多的犯人发东西。赵雷知道,棉被肯定是不够的。棉衣也不够。这里是采石场而并非是什么大的监狱。从来就没提供过那么多的物资。他也怕山西军人。没有办法,就发了一些毛巾和刷牙漱口的青盐给这些人。但还是很多人什么也都得不到。山西的军人组织这快到三千人的犯人。并且让他们按照各自熟悉的人,各自蹲成各自的人群。然后,开始分牢房给这些人。
每个牢房将近五十个人。陆华亭曾经的部下,混乱之中,蒋锐已经告诉了他,来到这里的是一百零九人。加上陆华亭,正好是一百一十人。所以,他们基本上被分到了两个牢房。虽然拥挤了一些。但是好在大家都在一起。这样,相互之间,有个照应。陆华亭担心夏嫣然,他在安慰黄少威的同时,眼睛时不时的向木屋看去。赵雷会意。便走到了夏嫣然的木屋前,让她别站在外面看,尽量回木屋。夏嫣然会意。随即就回了木屋了。赵雷回来,同陆华亭使了个眼色。陆华亭明白。夏嫣然今后应该会住在木屋中的。同时,他也安心了许多。正待所有的人都蹲下在各自的区域,都安稳了的时候。
这个时候,吉普车上的人,却开始动了。一位军人站起了身,手中拿着一个土制的喇叭,开始讲起话来:“各位!大家好!!!这里就是甘肃的西山采石场!!!你们现在已经到达目的地了!!!今后,你们要好好在这里工作!!!不可以有丝毫倦怠马虎之心!!!也不可以有想要越狱逃狱的妄想!!!因为,你们原本都是要被枪毙的!但是,却没有。所以,你们的命,就都是我们的采石场的最大的股东!H先生,给予的!!!因此,今后你们要竭尽所能,来报答H先生!!!而你们也不可能逃狱是因为!这里,四周都是几十米的高墙!!!墙上面,都是铁丝网!!!我们带来了三百人的军人武装,加上这里的监工和YU警五十人,就是三百五十人,我们来监视着你们!你们虽然大部分各自身上都有功夫!但是,我们手中有枪!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你们武艺再出色,也抵不过我们手中的枪支!!!而且,这里方圆数百里,不是悬崖峭壁的高山,就都是寸草不生的隔壁。离开这里,没有水源,也没有树木。如果你们逃狱,你们很快就会被渴死冻死!!!所以,我说你们不要逃狱,这也是劝各位的好话,同时,也是个不争的事实!!!” 军人咳嗽了两声,接着,他道:“现在,请拯救了你们的各位的美国人,H先生站起来,和大家认识一下!!!”
说罢,他身后一直坐在车位上的一个披着将军军用披风的一个人。这个时候,却站起来了。陆华亭眼光锐利,这个时候,他已经看见了,原来这个H先生,竟然是戴着一副面具的。面具遮盖下了他的前额,眼睛和鼻子。只能看见他的嘴。面具是一张银色的材质的面具。在日光的照射下,闪着阴冷的光。但是他仿佛笑了笑。并且点了点头,似乎和这里的犯人点头示意。 “好!好好!H先生,不怎么懂得说汉语!但是无妨!!!我现在告诉你们各位!H先生心情很好!!!今日,也算和大家见过面了。从今往后!你们一定要勤勉工作!老实做人!以报答H先生,同时,也争取为自己减刑,以便日后活着出去!”
军人讲完了话。将喇叭放在了车内。他身旁的司机,开始发动这辆军用吉普车。
然后,很快车子开动了起来,一溜烟从采石场空地上开走。开进了山后的某处。陆华亭仔细的看了去,他看到,戴亨利,就站在H旁,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而且,看起来,他的身体似乎的确受到了自己的重创,已经没有精力好似从前那么的精气矫捷了。
待到车子开走。所有的犯人才被允许站起身来。不多时分。大家就都入了牢房。
在走入牢房的那一刻。陆华亭不时回了回身看了看木屋他想看看夏嫣然。但是看不到。但是他知道,夏嫣然肯定也在看着他自己。的确没有出乎他的所料。果然,夏嫣然在看着陆华亭。夏嫣然从木窗缝隙之中,看到了陆华亭与其他众人走入了监狱。她的手不自觉的攥了起来。她有些想要落泪。但是,她极力的克制着自己。没有让泪落下。众人走进了牢房才知道,原来所谓的牢房并不是盖在外面的牢房。虽然这栋房子依山而建。但是,外面的是砖瓦,而里面的却是个山洞。
就是外面虽然是房子,而里面大的空间却是山洞之中。山洞里面可怕而又幽长,有很多个洞,也有许多个门。山洞阴冷潮湿。陆华亭及部下被分到的山洞,是整个山洞牢狱之中,最里面,最黑暗也最阴冷的山洞。五十几个人被推搡着进去之后。牢狱的门就被关上了。
陆华亭一手拿着棉被。背上背着黄少威,就这样走了进来。当他走进这个山洞之后才知道。原来,地面上已经有末过了脚的水。他两只脚已经完全站在了水中。
山洞里面漆黑一片,看不见人。
这个时候,他的部下告诉他们,前面似乎有“床”。这个时候,他们才看了过去。原来,所谓的床,就是一大片凸起的岩石。上面有有些稻草。根本连被子都没有。这里的犯人,原来就是要盖稻草睡觉的。
好在,这片高出的岩石上面是没有水的。陆华亭趟着水。走近了岩石。
他将黄少威放在岩石上,然后,众人也都上了岩石,坐了下来。
于是,他让众人先休息。自己盘腿坐在了岩石上,然后,让黄少威尽量也坐起来。他开始用内力传力给黄少威。希望黄少威有了内地之后,能够做到有精力自医。
黄少威开始接到陆华亭的内功了。感觉自己体内热了起来,精神好了许多。接着吐出了一些淤血。接过了陆华亭的内力,然后他也开始运功疗伤。
但是黄少威还是觉得非常的冷。这样不自觉的哆嗦起来。陆华亭见他很冷。便想起了自己的棉被。他将棉被打开了,要给黄少威盖在身上。
可就在这时,一个东西掉了出来,落在了岩石上。陆华亭捡了起来。仔细一看。原来,竟然是一颗人参。
这人参很大很大。竟然被裹卷在棉被之中。这个时候,他想到了。没错。嫣然,不,雪。一定是夏嫣然,是她藏在棉被之中的。她当时那么要将棉被扔给自己,其实就是要他拿到这棵人参。
原来,人参是夏嫣然留给陆华亭,为了防止不时之需,可以续命而保藏下来的。但是,没想到,黄少威这个时候受重伤,来到了采石场。所以就将这个人参就送给黄少威了。陆华亭心中一暖。接着,他要将人参一点点撕开。并要给黄少威服下。
黄少威不时的醒了过来,陆华亭便把一只参须放在他的口中。让他把人参含在嘴里。然后,他接着为黄少威运功疗伤。
如此,坚持了一会,黄少威吃下了人身之中,顿时感觉到胃里和丹田处很暖。不多时,又突出了一些黑色的淤血。。接着,陆华亭又喂了些人参给他,将少部分的人参都给他吃下了。这个时候,黄少威逐渐醒转了过来,感觉意识已经比从前清晰了许多。陆华亭接着让他躺下了。也和他说,让他不要说话。先睡了。黄少威同意了他的话,接着沉沉睡去。陆华亭则用手摸着黄少威的四肢躯干和头,看他究竟还有哪些重伤,还有那些断骨。其他部下大部分没有吭声。只有陆华亭和黄少威所倚重的几个人坐在他们两个的身边。一直在关注着陆华亭帮黄少威疗伤。
不多时分,却见前面的走廊里面,亮起了灯,陆华亭知道这是有人在向这边走来。于是,他从岩石上下了地,跳入了水中。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岩石上面还好些,可这岩洞牢房里面的水,却是冰冷的刺骨。
他忍耐着极冷的水,淌着水,来到了牢门前。这里的水有半尺深,已经将他的双脚和裤脚全部打湿了。几个部下,如蒋锐等,见他下了地面,也都跟了下来。但是都是跟随在他身后。
陆华亭等到前面的灯火走进了一看,他心里面的石头却落了地。原来来的不是别人。却是赵雷。
很显然,赵雷是带着几个人前来的。他带着的这几个人,同时又把这里的看守支开了。赵雷走到了陆华亭面前,他们隔着的是监狱的铁杆。赵雷蹲了下来。看了看这里的水。接着,又站了起来。并且,弯下了腰。这个时候,陆华亭也能平视他,和他说话了。
赵雷看了看左右通道里面没有人。他对陆华亭极小声的说道:“陆先生,你们现在怎么样???”
陆华亭道:“很不好。这里很冷,而且很多水。而且,我们还有伤员。”他的目光闪烁着看着赵雷。
赵雷接着说:“我都知道会是这样。陆先生。不,亭少,你知道不知道,这间牢房从前基本是地下室,也像是个水牢。曾经被关过这里的人,没有人能活着出去。因为这里是甘肃,太冷,南方的水牢里面的犯人能活下来。可是这里不能,如此潮湿加上这么冷的天气,犯人很快就会得病,然后被水冰死,冻死。我们这里的犯人已经很久没有被关到这个牢房里来了。因为这样的牢房是不能关人的。而你们少则四五十人多则百余人,都关到两个这样的牢房里。说实话,戴亨利是想关死你们。让你们死。”
陆华亭恨恨道:“我就清楚,戴亨利如果来了,就一定不会慢待我,他们曾经对待叛变者的手段是极其残忍的。所以,不可能对我手软。只是,可怜了我的这些弟兄。害他们和我一起受苦。”
赵雷的眼睛亮了亮:“亭少,想不想活下去???”
陆华亭道:“我活不活下去,不在乎了。可是还有弟兄们。他们需要活下去。还有少威,他被我连累害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怎么可以待在这样的地方???”
赵雷道:“本来想要给你们带些棉被来,可是,想来想去不必了。这里的潮气会很快侵染到你们全身,越是棉被棉衣,越是吸水。很快你们的热量就会被这里的水散失冰冷掉。然后在你们身上结冰。让你们冻死冷死。没有被冻死和冷死的,也会生病而死。所以,我就不拿棉衣和棉被来了。拿来了,反麻烦,那也是加速你们去死。你们穿单衣的在这里,相信还能更好些。不过,我也是不会见死不救的。你毕竟是段先生的人。实话告诉你,我们这里的监狱长,曾经是段先生的部下!所以,你们一定要活下去。因为段先生交代下来,我们就一定要保护你。还有你,亭少,我曾经也是你的追随者,我差点没有加入到你的北方的军队之中。但是我才疏学浅,武艺不精上不了战场!武艺体育考试我没有通过,索性只能降级成了警察,没办法又变成狱警。但是我追随你的心,却是从来都没有改变过的。我心里面,你一直是我所要追寻的人。如今到了我这里,我也不可能看着你和你的部下被戴亨利折磨死去。所以,这个,你还是要拿好。”说完,赵雷从怀中拿来了一个布包。是一块布里面结结实实的包裹着一些东西。“现在我和YU长也被监视的很严重,我们现在做什么事情,他们都有人监视,估计,过段时间不是把我们调走,就是另有安排。这个东西给你,记住,活下去。实在不行,就逃狱。”赵雷说道。
赵雷蹲下了,指了指铁栏杆下面的一块石片道:“这里的地方,比较脆弱,而且,水终究是要向低处流的。所以,可以有引水的作用。可以排干这里的水,先解燃眉之急。然后,还是那句话,实在不行,就逃狱。我们终归是段大帅的人,也是你的人。我们不会让你们死在这里。所以,没有别的办法帮你,只有这个。记住,如果真要逃狱,之前很多天,一定要忍。忍住了,不让他们怀疑你们。你们才跑的了。我和YU长没有什么可帮助你们的。只有这个办法了。”
陆华亭打开了布包,原来,竟然是一只刨锤。极尖锐的一边可以刨岩石,而另一边是锤子。可以捶打钉子或是其他锐物。陆华亭点了点头他的眼中泛出了感激的目光:“谢谢,谢谢你们,赵兄弟,谢谢你和YU长!”
“不客气。没有什么别的事,那我就得走了。我来这里是极其隐秘的事,谁也不知道,我只能快些和你说话,然后快些的离去。否则军队的人知道了。可就大事不好。对了,还有这个,你们也拿去!”
赵雷机警地看了看四周通道同时又回了回头:“夏小姐很好。你可以放心。好像H先生有病,戴亨利招她给H看病去了。戴亨利好像蛮信任她”
“戴亨利就是个魔王。而他老板H相信更是魔王之中的魔王!夏医生,她一个单身女子怎么可以给那个H魔王看病??这这。。。”
陆华亭伸手使劲捶打了一下牢门上的铁杆,把沾满铁锈的牢门打的一颤。可是,牢门毕竟是实铁铸成。每个铁杆上面都有小些的人的手腕那么的粗。牢门被人打是打不开的。这个时候,赵雷的一个部下跑到这里与赵雷耳语:“大哥,快点走。再不走可就要出事!” 赵雷点了点头:“亭少,真的要走了,你有什么话和夏小姐说么???我可以帮忙带到!”
陆华亭抬起了头,闪烁的眼神中泛起许多矛盾和苦痛,他看着赵雷:“让她快点走!快点离开这里!不要管什么H先生!让她想个办法离开这里!赵兄弟,如果你们过几天会走,你能不能带上夏小姐,让她和你一起走,我,我拜托你了!”
赵雷认真点头道:“可以!如果可以这样做的话,我会带走夏小姐的!”
“好了!我们走了!记住,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干净这里的水。否则,你们不出三五十几日,就都会被冻死病死。我走了!我们过几天很可能都要走!亭少!你要活下来!拿好我刚才送给你的东西,千万活下来!!!今后如果有幸,我们就在段大帅那里相遇!!!”说完,赵雷虽然舍不得走,可是,不得以,还是要走。他一咬牙,一路小跑离开了这里,身边四五个部下,也随他而去。。。
但此时此刻,除了感谢赵雷和赵雷的上司监狱长,陆华亭心中想的却是夏嫣然。他矗立在冰冷刺骨的水中。转过了身,咬了咬牙,身体靠在了牢门上。手中紧紧的握住了赵雷送给他的刨锤。
赵雷走了之后,陆华亭趁着无人,开始用铁刨刨开了牢狱铁栏下面的一处裂缝。结果,真的不多时,裂缝被扩大了,接着,开始有了一个细小的凹槽。牢狱里面的水开始顺着凹槽流下去。陆华亭放了心。他知道,不用一夜一日,这里的水就都能顺渗着这里的凹槽流淌出去。他知道另一处关押自己兄弟的牢房里面也有积水。就用布包起了铁刨,跟蒋锐说了说。蒋锐会意。将刨锤仍给了第二个牢房中的兄弟。对面牢房的兄弟拿到铁刨之后。明白也用意,也开始刨着岩石松动的地方。不多时分,陆华亭看到有水从对面渗流而出。虽然水很细。但是,毕竟是在向外流淌。他的心也放下了。他明白。这是在放着对面牢房的积水。
他见到了黄少威仍在昏睡,于是自己也睡了去。第二天,除了黄少威之外,其他人都要去采石场工作。陆华亭也不例外。他和自己的四海帮的众兄弟在外面又忙了一整日。晚上的时候,他们又回到了牢房。
这个时候,他似乎感觉到,黄少威已经醒了。
夏嫣然给的人参似乎很管用。陆华亭笑了笑。然后,拿出了竹筒中的水。给黄少威饮下了。接着,他把剩下的半颗人参,拿了出来。撕下了一部分。又给黄少威吃了下去。
这个时候,黄少威才觉得腹中真的是暖了许多。
接着,他有力气盘腿而坐。他也开始运功自己疗伤了。
过了一会。他运功差不多了。才开始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其他弟兄们都在休息。却只有陆华亭坐在了他的面前。陆华亭见他睁开了眼,便问了问。 ”怎么样,少威,你还好吗?”他问了去。
黄少威打了一个收功的手势。 “还好。”他回答陆华亭。
陆华亭沉吟的想了又想:“为什么没有突围出去,却被戴亨利抓住了???” 黄少威道:“本来,我们和戴亨利之间,也只是黑帮之间的事。还涉及不到被白道抓。可是,亭哥,你是不知道的。那日,保恩堂的大火烧了医院的许多房子。然后,你就被抓了。当时我们还没什么事。可是,后来,警察竟然就在烧毁的保恩堂下面找到了很多的鸦片。保恩堂原来属于布朗的财产。后来归并到了我们保恩堂的名下。所以,**自然是要找到我们。戴亨利还同警察说了,说我们就是你陆华亭的手下,你身上有好几个人命的官司,所以我们自然也跑不了!加上那么多的鸦片,戴亨利也说,都是我们私藏的。因此,就要剿灭我们。戴亨利那个老狗,不清楚为什么,在外国还有些人马,他的上司是个不能露脸的一个人。连名字都非常的奇怪,说只有一个外文字,H。没人知道他的姓名。这样,也来到了上海,来了之后,他们便合力开始围剿我们了。”
“那为什么你没有带领弟兄们突围,你们可以离开上海,或者回到乡下去种田。”陆华亭道。
“我们回不去了。亭哥。只要一天是帮中的兄弟,那就永远都是。我曾经试图遣散他们。可是这快三百人的弟兄,没有一个肯于离去。更多的是,我们都是四海帮的成员,我们要对得的自己,更要,对的起你!亭哥,你不清楚,帮中的弟兄,包括我,对你是多么的敬重!而我们,也是因为这个,不能离去的!”黄少威说。
陆华亭却叹了口气:“都是我连累你们,我就不该入黑帮。可是加入黑帮是我的事,我又为什么要连累你们。”
“可是,当时在南方水乡被俘虏的却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大家的事!你也是为了大家的性命,才加入的黑帮。我们帮里的弟兄是忘不了你的!”
说到这里,陆华亭不禁看了看周围,这里虽然是黑暗,但是还毕竟有一些光,他看到了四海帮的兄弟们,看着自己那坚毅的眼神。他不禁有些感动。接着他没有说话,还是和衣躺下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他起来之后,发觉这里地面上的水,基本已经放干了。外面清冷的风卷着某些雪霜进来,把放干了的地面,吹的有些干燥。这个时候他清楚,这里的潮气已经不是那么的严重了。他走下了地。地面上早就没有了水。借助着微光,他看到了地面上的缝隙。想到了赵雷临走前给他的那只铁刨。他不由的握紧的拳头。
这个时候,却听到前面有人来了。他知道是狱警。陆华亭连忙爬到岩石上。坐了下来。
狱警用钥匙打开了牢门。“你们,都出来!”狱警吼着。
“什么事??”陆华亭这个时候下了地,走到牢门前道。
“今天你们都要去干活!都要去给H先生的古堡砌围墙!!!这个活儿,普通的工人和普通的犯人都做不了!必须你们做!因为要选有力气有功夫的人来做!”
黄少威爬将起来。有些不满。他喝到:“什么叫做必须!这里的犯人,有功夫的人多着!有力气的人也多着!怎么叫做必须我们做!???”说罢,他咳嗽了起来。
“因为,戴先生说了,这里功夫和力气最好的。就是你们了!你们干也是干不干也是干!”狱警用鞭子指了指黄少威:“还有你!总说受伤不能干活的,你今天是不是也要出去劳动了!???“狱警恶狠狠喝道。
”不不,他身上有伤,劳动工作不了。就是出去了,也没有用。他还是在这里休息几日,然后再出去。”陆华亭道。
“那他的那一份工作该怎么办!??”狱警问。
“他的那一份工作,我来干。我替他干!”陆华亭说。 “那好!那你就干双份好了!”刚刚说完,身边几个弟兄,蒋锐等人,就已经看不下去了。纷纷有些对狱警的愤怒。陆华亭压了压他们的怒火。
“没什么,咱们去。看他们究竟交代下什么工作。”他同蒋锐使了使眼色。
接着,他看了看岩石上的黄少威。
“工作行!我们这里,百十来号人,都是可以工作的人,功夫也都不错!但是,衣服毕竟单薄了些。你们,要么提供一些棉被来。要么,你们把大家的囚服都换了。否则,我们是工作不了的。我们的许多兄弟,都是从上海单衣过来的。”
“你还想谈条件!??”狱警问。
“这不是条件。而是需要。我们这样的需要。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工作。”陆华亭淡定的说。
那好,你们先出来,我去和上面说一说!“说罢,他开了牢门。
陆华亭回了身,和里面的黄少威递了递眼色。黄少威会意。但是还是很担心陆华亭。但是他一身都是伤,如今,也的确不能出去工作。
陆华亭和众兄弟出了牢房。狱警用钥匙打开了另一处牢门。。这样,所有的四海帮成员,就都走出了山洞。
出了山洞之后,陆华亭看到外面的阳光很旺盛。终于,他们迎来了一个艳阳天。
几乎所有的人都很享受这里的太阳。因为他们都从潮湿的山洞中走了出来。被外面干燥的风吹了吹。这是一种非常好的享受。
前面引着路的狱警,和上面的人说了说,陆华亭所谈到的条件。 那个人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岗楼的里面,打了个电话给H。。不多时分,好像他同意了狱警向他汇报的,陆华亭的话。
他让下面的监工和狱警,去到物资库里面拿东西。把他们的棉衣都拿给了这一百零九人。陆华亭要求狱警,把这么多的衣服,其中一件比较高大的人才能穿的,去拿给仍在牢房之中的黄少威。 狱警骂了几句。骂他真是不知所谓,同时,是犯人还摆臭架子。但是陆华亭说了,要想他们好好工作。这就是必须的条件。
狱警没有办法。只好照做。他将那件棉衣牢服带给了黄少威之后,他走了出来。接着,他带领着陆华亭和四海帮仍然剩下的一百零八人,这样一百零九人。开始向一个方向走了去。陆华亭想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向采石场通过外面的大门处走了去。
这家采石场是一家非常大的采石场。里面是一座高山。可是通往外面的路,四周都用极高的围墙包围着,几十米的高墙下面,只有一个混铁制成的门,似乎永远关闭着。高墙上面都用铁丝网围住,并且每个岗楼上都有士兵持枪把守。里面的犯人,是休想能够跑的出去的。
他们走到这个方向的时候,陆华亭不自觉的向远去的木屋,他看了去。。但不知道为什么,木屋的门也是关闭着的。。陆华亭担心夏嫣然,这个时候,心中也不自觉的开始沉了下来。
来到铁黑色的大门前。狱警和站岗的军人说了说话。然后,军人就开了门。
狱警见开了门。于是,就引着陆华亭与四海帮的成员,向东走去。众人在山路上展转千回,向东向上走。最后,来到了一个地方。
值得惊奇的是,他们竟然把下面的景色,都尽收眼底。
但是他们包括陆华亭也明白,这里,是一处非常高的地方,竟然是一处悬崖。
对面也是一处山,而自己这边是一处悬崖。。两处悬崖之间,有一个吊桥连接着。
而通往山下的路,虽然是土路,但是已经被军人们用岩石封堵住了。他们已经不可能通过土路走往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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