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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想多问一问陆华亭,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但是,当她看到了陆华亭坚毅的眼睛的时候,她被他英俊的眸子触动了,心中有些羞涩,因而有很多话,又似乎说不出口了。 “陆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你现在还好吗???”夏嫣然问道。 “我是昨天回来的。我回了帮里,帮助了帮里处理了一些事,戴亨利戴先生答应了我一些要求,所以,他已经找过布朗,并且和他有了一些交谈,他们把这里,规划给了我。”
“把这里规划给了你!???”夏嫣然听到了这些话,不禁非常的惊讶。
“是的,把这里规划给了我。我现在就是这间保恩堂的主人。”陆华亭笑了笑道。 “也就是说,这里的病人,今后都要跟着你了!??”
“是的。今后,我会照顾他们。他们再也不必在脏乱差的环境之中生存了,也可以不做劳役,不用给人去做药物试验!”陆华亭笑着说。
夏嫣然的脸上笑了起来,她笑的很开心,她很替这里的病人感觉到高兴。
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色,却又黯淡了下来:“陆先生,那你呢,你接下来,会怎么回事呢???你这么做,是不是付出了许多的代价???”
“代价是有。但也不完全是这里的事的代价。”陆华亭看了看夏嫣然,又看了看窗外的明亮的阳光:“我促成了戴亨利的一桩很大笔的生意。所以,我的条件,他就都答应了。条件就是归还这里病人的自由。戴亨利他仔细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把这处地方规划给我,最合适。我出门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去做此事,如今,我回来了,我也做到了他交代给我的任务,所以他也会履行实践下去,我跟他所谈到的条件。就是我可以管辖这里,或者照顾这里的病人,或者让他们自由!” 这座房子,说是收容所,但实际,是一座小型的教堂,众人把窗子上和天花板上面的木板都拆卸了下来。这座小的教堂,终于露出了原貌。这里原来有一些很好木质的地板。以及,众人向天花板之中看了去,之间,上面的屋顶上,有好似教堂一样的尖顶!尖顶处还有窗户,窗户上面,是一些类似琉璃一样的彩色的玻璃,屋内的尖顶处,还有许多的油彩的画,但是也都是与宗教相关。
“西方的宗教,总是告诉人们,耶稣是爱世人的。”夏嫣然看了看陆华亭:“没想到,这里,这个爱着世人之所,居然是你陆华亭来了之后,方才恢复了原貌。”
黄少威找到了陆华亭,向他汇报一些事:“亭哥,这里我们基本上清理的差不多了,明天或是后天,您就可以直接过来。我们现在是不是还要回去???因为帮里还有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陆华亭点了点头:“夏小姐,我先回到帮中一趟,明日或许我会再来。”
“谢谢你!陆先生!”夏嫣然拉住了陆华亭:“我替保恩堂的众位病人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别客气,别谢我!我倒是要谢谢你!你送给我的那块怀表!真的是一个护身符!”陆华亭笑了笑回答。 听到了这些话,夏嫣然未免有些没听的懂其中的意思。可是还当她有些不很明白的时候,陆华亭已经转过了身离去了。
他带了头,走在了一众人的身前,他的身后是黄少威等许多人。他们来去匆匆,但是,却很行之有效。 夏嫣然目送了陆华亭的背影出去。虽然她感觉到,陆华亭来到这里的时间的短暂,以及对他的不冷不热,不近不远,在她的体会来说,是苦涩的。但是,她感觉到了保恩堂这里,重新有了生机。好似梁伯他们的生活,接着应该会有了保障!而好似小虎子这样的小孩子,他们的未来的人生,或许才叫真正有了光明。
陆华亭与黄少威等人坐进了车内,他们要回去了。陆华亭想起了,昨日回来之后,跟戴亨利之间的对话,他将事情和戴亨利说清楚,戴很高兴,并且很快就同意了,保恩堂的管辖权交给了陆华亭的这个条件。他找来了布朗,和布朗商议了此事,布朗似乎很听戴亨利的话。这笔生意如果成功,他们布朗医院会分得一大笔的红利。因而他似乎也觉得。保恩堂留着,也似乎是个累赘了。正好,陆华亭想要,不如,就给了他!戴亨利也非常点头此事,因而,这件事情倒是比较顺利,所以,今日,陆华亭也可以带着许多弟兄,来到这里,帮忙清理打扫。以及安顿这里的病人。
但是,董毅也把段玉麒的书信,呈给了戴亨利,戴亨利看了下来。他明白,这是段玉麒催促他,要他快点让陆华亭和陆华亭的人出帮。
想到这件事上,戴亨利却慢了下来,没有着急跟董毅与陆华亭表明态度。 其实,他自己也明白,这件事情,就算段玉麒不发书信过来,他也要做到,因为他跟陆华亭,早就有言在先,陆华亭跑了这一趟,就算是还够了他戴亨利。
这他戴亨利,又怎么会不清楚,不明白。这个事情,是个原则,与之后的保恩堂的管辖权化给陆华亭的条件比较,后者是小事一桩,这个事情,才是大事! 只是,陆华亭毕竟是陆华亭,他可不是什么保恩堂!
这个人,他是一条龙!他的属下都是虎将!从前他从军的时候就是,如今他在他的黑帮的麾下,自然也是。有他在,自然飞龙在天,如虎添翼!他若走了,包括他所带的青龙堂在内,就要走了一半的人。 走掉了陆华亭与陆华亭的部下。这对于戴亨利来说,多多少少,这是一种切肤之痛。是一种丢失了自身利益的感觉。
更何况的是,段玉麒信中,多少带有一些威慑的口吻的话,让戴亨利速速归还陆华亭的自由身。这戴亨利看了,不由的有些咬牙切齿。他对陆华亭的感情是复杂的。有依仗,有利用,有不屑,有鄙视,更多,还有一种嫉妒或是自卑。他不舍得这么快的就放陆华亭,更没可能这么快的让他回北京去!
他想了又想,接着跟董毅说,先让他验货,把枪支和药的货验明之后,回去,禀告段玉麒。然后,这笔生意如果谈的成。他自然会归还陆华亭的自由身。董毅见了戴亨利如此的不冷不热,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而且对待段大帅的要求,似乎不以为然的样子,非常生气。
正要发作,陆华亭在旁却按下了董毅的怒火。
他同意了戴亨利的要求。不过,陆华亭此次,却又非常斩钉截铁,他对戴亨利说:“既然戴先生实现是跟我谈到,要归还我的自由身,所以我才出面,跟段先生谈到的军火和药的问题,所以,从今日开始,我们兄弟和我,一共二百九十人,相信,就不再受青龙堂,和帮里总堂的辖制了!我们可以暂时不离开,但是,我们现在,就应该已经不是青龙堂的成员!”他看了看董毅:“否则,我可以跟董毅兄弟说,我也不想再介入此事,董毅兄弟回了北京,相信也会和大帅说及此事,到时候,军火和药的生意,最终和段先生,究竟是成与不成,成了多少,是枪成,还是药成,可就不一定了。”
戴亨利听到了陆华亭如此说词,不由的心中抽可口凉气。他也想到了,看来陆华亭的确是去心已绝。从前在帮中的时候,陆华亭就没少帮他做事,虽然做的事情,都非罪大恶极,但是,打打杀杀,收些保护费一类,偶尔也少不了他。每次陆华亭心中都极不情愿。也看的出他人非常压抑。如今这桩生意可以谈的成,关键是少不了他,他这回是真的想一次还够了他戴亨利,早早出帮!此时,关键时刻,一定要安稳的住,千万不能出了纰漏,错失了和段玉麒的这笔生意,否则损失可就太大了。”
戴亨利无奈之下,只有赔笑道:“好的好的!华亭!既然是事先答应你的事,你和我也都有约定!我绝对不强人所难!你们可以先不走!等到北京那边确定了这桩生意,你们可以随时就走!就如今么,你们的确可以不出入青龙堂了!”
汽车在行进当中,陆华亭的回忆也到了这里戛然而止。黄少威在一旁道:“亭哥,如今,我们已经放弃了青龙堂,出了帮,脱离了他们黑帮的管辖。只是暂时还不能走。亭哥,我们就算今后去投靠段大帅也好,我们终究也还是二百九十个人。这二百九十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是,终究也算是一个群体,一个队伍。亭哥,我们不如自立成帮,今后就算去了段先生那边,我们于内于外,也都有个明白。”
陆华亭点了点头:“这些弟兄跟了我这么多年,我的确不能随意遣散了他们!所以,你说应该独立成帮,虽然我不太赞成我们又成了帮派,但是独立成帮,在这个混乱的世局中,还是对兄弟们自己,有些帮助的。所以,我还是同意你的建议!”
黄少威有些高兴:“亭哥,那您说,我们独立出来的这个帮派,叫什么名字???!” 陆华亭道:“我们虽然独立成了一个帮派!但是,我们不是黑帮!自然,不能叫那些黑帮的名字。”
他想了又想接着道:“不如,就叫四海!”
“四海???!” “对!四海,有龙腾四海之意,四海,就叫四海了!”
黄少威连连笑了笑:“那好!亭哥,从今日起!我们四海帮!就算是成立了!从今日开始,帮里面所有的弟兄,就都是四海帮的成员!我们走到哪里,也改变不了!今后,我们再也不用做黑帮的附庸了!我们可以自己去走自己的路!”
“是的。”陆华亭看着黄少威,也笑了笑。他知道,从此以后,他的人生,以及他的兄弟们的人生,要开始走进了一个新的阶段,新的旅程!他们要从这个阶段,去开始他们全新的人生!
陆华亭走了之后,夏嫣然开始独立的照顾保恩堂里面的病人。她尤其要好好的照顾梁伯,梁伯老了,经常说不出话来,夏嫣然只好对他照顾有加。 这几日,陆华亭派了黄少威来,让他帮助照料这里,保恩堂一共三百个被收容的无家可归者,但是黄少威自己仔细的了解了之后发现,其实并非来这边被救治和被收容的人,都是无家可归。 陆华亭让黄少威带了些钱来,让他分发给下面的病人钱,让他们如果有家,就都回到各自的家中,有可能在城市务工的,就做点工,有可能回乡下种田的,就种一点田。这样,总比无家可归,居住在这里,做劳务以及被用做医用实验要好,虽然陆华亭与四海帮已经接手了这里,他们不会再被做医学实验了,但是,这里不适宜居住,也是很显然的。
就这样,黄少威一天之内,遣散了近一半的人,而留下的这一百多人,也是的的确确的无家可归者,以及比较严重的病患。他们,无论如何是走不掉的了。 陆华亭把这里重新变成了医院,他命人把这里从前所有的木板式的破旧木床弄走,拆下了几乎所有挡住了窗户的门板和木板。 里面增设了许多的床位,前的木板床都是通铺,好似大车店一样,许多病人拥挤在这样的一个小型的教堂之中,脏乱可想而知。 黄少威以及其他人清理了这里的垃圾,扔掉了这座房子内的许多东西,以及院子外面的那座堆积如山一样的药箱堆。这里顿时清新明亮了。新增设的床位都是医院的床,陆华亭拿出自己积蓄多年的一些钱,同布朗医院讲好,买下他们许多的床位。并把床位增设到了这里。如此,这里每个病人都有自己的一张床了。于是,这座教堂之中,已经从从前的混杂昏暗的环境转变了过来,变成如今,干净,明亮,整洁,以及一张一张的床位组成的这样的情形。
许多病人无法走动,只好卧病在床。小虎子无家可归,他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无亲戚,因此,他也在不能被遣散的范围之内,从而留在了这座新的保恩堂中。 梁伯年龄最老,他更走不动。前些日子他患了伤寒,如今,还没有好。不过,陆华亭已经安排他到了这间房中通风和日光最好的一个位置。他躺在那里,沉沉睡去了。他人倒在那里,一头花白的头发,似乎历近了沧桑。 陆华亭此时,坐在保恩堂距离耶稣像前面最前排的那张椅子上面,原本这里整个房间都是有椅子的,这曾经是一个教堂。 但是后来,布朗把这里改造成了另外一副样子,保恩堂从前没有被拆卸下木板的时候的样子。 所以,椅子也就都拿走了。但只留下了第一排的几个座位。 陆华亭如今就坐在那个座位那里。他的身后,都是保恩堂之中所有人的白色的床位。陆华亭的眼睛看着墙上的耶稣像,他的心中若有所思。 夏嫣然不多时分来到了这里,她看到了坐在那里的陆华亭。 “陆先生,怎么,你有心事么???”
陆华亭回过了头:“没什么,只是在想,我自己的一些事。” 他站起了身,他的一只胳膊依旧吊在了胸前。 他来到了病人们跟前,只见,这里的许多病人,都站起了身,跟他作揖,感谢他为他们做的一切。 许多人不只聋哑,而且身上有许多的残疾,陆华亭看了一个人过去,之间他缺胳少腿,很明显,是受过什么重伤。 夏嫣然对陆华亭说:“他曾经在战场上经历过,他的一只胳膊和半条腿,被炸弹炸掉了。他在家乡都没有什么亲人,所以,后来就来到这边。他也是宁愿要被做医学实验,也不走。” “宁愿被做医学实验,也不离开这里,为什么,家乡没了什么亲人,他的亲人都离去了,还是逃荒走了??陆华亭问 “他家乡饥荒,应该是还没有来得及逃荒就已经饿死了。”夏嫣然叹了口气 “其实我了解的也不多,但是他并非聋哑,还是能说几句话的。所以有些事我也才知道。”
陆华亭走近了这个人,只见他抬了抬自己的胳膊,和陆华亭说道:“刚才医生小姐说的没错,我家的确都死了。不只如此,我兄弟几个,也都死在了战场上,我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但是也缺胳膊少腿。还是布朗先生足够好,收留了我。否则,我也早就死掉了。” 提到布朗,陆华亭顿时想到了布朗对这里的无家可归者和病人进行的药物实验,以及他后面药工厂里面,办公室中酒精瓶子里浸泡着的婴儿,他顿时感觉有些愤怒,他对这个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不知这位兄台,是哪里跟哪里打仗,才造成身子成了如今这样??”陆华亭问了问。 “是外国人和中国人打仗,也有中国人跟中国人打仗,我们现在的兵,基本上,是什么人都打的。”那个人叹了叹气说道。 “哦哦。”陆华亭点了点头。夏嫣然见他若有所思,却也不太好问他究竟怎么了。 这许多人在内,只有梁伯没有起身和陆华亭说话。 陆华亭看了看这医院之中的众人,想了又想,似乎满怀心事。 夏嫣然说:“我想给梁伯再增添一个房间,带他去医院那边住,他现在是比较严重的时期,我怕再过几天,他会出事!” 陆华亭点了点头。。。夏嫣然道:“我们去医院那边走走,你看如何,我也可以为梁伯找个房间,所以我需要去那边的病房看看,然后到这边接他。”
“好。”陆华亭说。“我也想同你一起前去医院病房那边,我,我现在也有伤,想让夏医生你,帮我将伤口重新包扎一下,不知道,夏医生你,是否会介意呢???
“当然不会介意!都是朋友了,不要这么说。你跟我来,我看过病房之后,直接就会为你包扎了。” 陆华亭点了点头。随即他与夏嫣然走向了医院的病区。 陆华亭走着走着,叹了口气道:"外国人,不可靠,不可靠。“ 夏嫣然抬了抬头:“你说什么???外国人不可靠???
陆华亭点点头:“外国人,不可靠,他们没有感情,或者是缺乏感情,他们做起事情来,很没底线。” “是什么导致了陆先生如此多的感慨???难道说陆先生在跟外国人打交道???” “一个外国人,他有恩于你,于是,他经常要你帮他做一些事,可是,他又不是好人,夏医生,你说,该怎么办??” 夏嫣然想了又想,接着道:“可以不去理他!” 陆华亭笑了:“没想到,夏医生和我想的,正好是一样的。”
陆华亭与夏嫣然转而来到了病区,夏嫣然为梁伯找到了一个很干净僻静的房间,这里刚刚有一位病患搬走,所以,病房被空置了出来,还好,这里阳光也好,窗户也经常通风,适合梁伯那样的老人家兼病人来这里居住。夏嫣然引着陆华亭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来到了自己办公室的房间之中,找到了办公室里面,柜子里面的纱布和消毒液与酒精。 陆华亭接着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的外套。
“夏小姐,经常这么麻烦你,其实,我真的是很不好意思。”
“别这么说,我是医生,我的职业就是这样。”夏嫣然自己说道。 ”
我是在北京受的伤,这几日,回到上海,我的事情一多,加上我内心有些烦闷,所以似乎严重了。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今天我来保恩堂看病人,所以就想到了你。“
夏嫣然点了点头,她的手没有停下。帮他解开了衬衫的扣子,将陆华亭肩膀上的纱布与腰上的纱布解了下来。 原来是枪伤,伤口处有点发炎。夏嫣然皱了皱眉毛,不过她知道陆华亭的职业。所以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他用棉签沾了沾酒精帮陆华亭在伤口处消了毒,想到了自己还有一些外伤的药,就在柜子里,于是,也拿了出来,为陆华亭涂在了伤口处,接着,她用新的纱布,帮陆华亭一层层的将伤处重新包扎起来,腰腹上包扎好了后,她又重新帮他将肩膀处的伤包好,用纱布做了一条带子,好方便放下陆华亭受伤的肩膀处的那条胳膊。
陆华亭的眼睛看着夏嫣然为自己做的这一切,他似乎还有心事,眼眸又转而看了看窗外。 夏嫣然知道他此时应该在思考。也没打断他。
陆华亭道:“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有些道理,想到了却是那么的容易,而做起来,却是这么的难???”
夏嫣然道:“世界上的事通常都是想到了容易,做起来难的。” “我当年,并非是贪生怕死,我只是在想,能够拯救我的部下的生命,所以,我把自己的自由,卖给了我如今的老板,戴先生。”不清楚为什么,陆华亭觉得,夏嫣然似乎也是一个比较可靠的朋友了,于是他和她谈起了自己的心事。“我从前读过许多书,许多书中的道理,告诉我们,该怎么做事,该怎么做人。我后来的很多行为,都会依从书中所论,我的部下的生命是贵的,我想为他们,谋一条生路,虽然当时我也舍不得芷君,可是,如果单纯是我,我很难去渴望活下来。但是我的部下们却不,他们都有家人,甚至有的也有兄弟姐妹和妻子儿女。他们的生命是宝贵的,我为什么不能让他们活下来???”
夏嫣然道:“你让他们也活下来了???”
“是。他们活了下来,我也活了下来。但是,代价却是巨大的。”陆华亭道。
夏嫣然皱了皱眉:“活了下来,已经实属不易,为了生存的代价而活下来,想必,就更实属不易了。”
陆华亭点点头:“是这样。我原本在想,就算有代价我也如此生存下去,我曾读过许多的书,许多书中的记载,人要如何如何做,才是正确的。可是,放在了现实之中,我只拯救了二百几十个人,却又换来了如此多的代价,而我们如今还要生存下去,代价却又是很大的。就像是这里的保恩堂,也是代价之一,当时,我也是急于拯救这边,所以,也同意了我老板的一些决定。但是,如今看来,我觉得,生存下来,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代价太大的生存,对于生存者我们本身,包括保恩堂这里,已经是走上了另一个极端,已经走向了事情的反面。我们为了代价而生存,这,又是何必???”
夏嫣然道:“看来陆先生是觉得,你们的生存,代价太大,所以,你在后悔???” 陆华亭道:“我的确在后悔,我今天,看着保恩堂的耶稣像,我从不信国外的神,但是,据说国外的神是要他们的信众子民,经常忏悔的。虽然我不是他的信徒,但是,我今天看着神像,我似乎也在思考着我的忏悔,说实话,我看着耶稣像,我今天,忏悔了。”
夏嫣然道:“你忏悔了什么???”
陆华亭道:“我在忏悔,我不该为了自己兄弟们的生命,而受我的老板的控制,虽然我当时并不清楚他日后会对我做这些,让我做这许多事,但是我当时一念之差,已经铸成大错。我的老板胃口越来越大,他从前,让我帮他运送小量的军火,让我帮他甚至运送少量的鸦片,我都帮他做过,甚至平时里的打打杀杀,帮派的斗争,抢地盘,除异己,收保护费,我也都做过。可如今,他要做大生意,很大很大的生意。我。。。”陆华亭看着夏嫣然道:“夏医生,如此,你还相信我是一个好人么??实际上,这几年来的浸染,我已经是一个深度的黑帮分子了。你还相信我不是个坏人么??”
夏嫣然润泽的眼睛看着陆华亭:“我只想知道,你如今是否是诚心的忏悔???还有,戴先生让你去做这么大的生意,你究竟做还是没做???”
陆华亭道:“生意已经决定下来,基本上是不能挽回了。可是,这几天的很多事,又重新触动了我,所以,我才今日重新振作起自己内心的良知,我想挽回,我不想帮他做这么大宗的生意,所以,我的忏悔是诚心的。” 夏嫣然问:“是什么促使你改变了主意???”
“是这里!”陆华亭道。 “这里???”
“这里。”陆华亭接着说:“其实我起初也并不同意我去帮戴亨利,他跟我说过,要卖大量的军火,给北方一家大宗的买家,还有,就是要卖大量的药品也给那宗买家。药品就以布朗先生这里的货为主,所以,前几日我也才经常出入这边,其实也就是来接洽布朗先生,我跟他,主要谈药的事。起初,我并不同意军火的事,只同意药的事,但是戴亨利几经劝我,要我接头办理这件事,我只要接头办理,其实也就是也管到了军火的事,也就是说,军火的事,已经和我不能无关!我耐不住压力,他又经常旧事从提,我在恩义的压力下非常的无奈,只好勉强答应,但是,当时我还是答应的不是很坚决。直到我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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