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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6-2 10: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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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威的头发的额头处略有点卷发,他擦着上面的水珠,忽然听到了陆华亭问自己这个问题。 “大约有十几年了,十一年了吧。”黄少威有些奇怪:“亭哥,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何必这么说呢???”黄少威说:“你救过我跟弟兄们的命!你怎么说起这样的话来了??”
陆华亭道:“你们又何尝不是经常会救我的命?而我却又没有什么给予你们。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惭愧。想想这么多年来,我在军中,从无名小卒,一点点带兵,晋升,我手中的兵,从几十人,到几百人,再到几千,几万,甚至,十几万。再到如今的这几百个人。有很多很多的人都牺牲了,离散了,没有音讯了,消声觅迹了,这难道不是我的责任导致的么???而你们却依旧对我这么好。有的时候我觉得我真的对不起你们,就好比你昨天来跟我说,程七的事,我也在想,我不为程七报仇,这样,究竟是对不对的起程七。他一家老小那么多人。都死在胡峰那个恶人的手中,而我,却没有替他报仇。所以,你那天不理我,气愤而去,想想也是对的!”
黄少威道:"不,亭哥。在这个混乱纷繁的时代里面,就算不从军,我们每个人的命运也都会很曲折,也都会保不准而死掉的。我没有你的那个福气,是出生在名门望族,是世家出身,我只是一个平常家庭出来的人。和你比,逊色了许多。但你始终拿我当做非常好的兄弟和朋友。凭借这一点,我就非常钦佩你,和爱戴你。弟兄们也大多都是平常人,他们就算不跟你,他们的人生,也都会有起有浮。也会在这个世界之中挣扎之中求生存。所以,亭哥,你不必自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自己选的路,就要为自己负责。无论生还是死,也都要为自己负责任。更何况你一直以来,带过大家,帮助过大家,恩惠过也救过大家。所以,亭哥,你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
陆华亭叹气道:“你说的对,无论生或死,大家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任,可是,我又该为我自己的所作所为,负什么责任呢???我的十几万的兵,死的,和散的,都是昨日的事,如今,只有几百个弟兄在我的手里,我却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自己的兄弟被杀,我却不能够为他报仇。我的女人,和我失散了,音信全无,我却不能将她找回来。少威,你说,我这又算是什么???我这又算是为我自己,要附上什么责任呢???这么多人的或生或死,都和我有关系,而我却不清楚该为他们,做些什么,附上些什么责任。而我的人生,却有会如何。却又会怎样???许多人,因我而去,因我而死,但是,我却始终活着。因此,这是我的不对。我不该这么没有牵挂,完完好好的活着,我应该被骂,应该被打,应该被人折磨,应该为所有人的苦难,应该为所有人的悲欢离合,去承担责任。”
说到这里,陆华亭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薄被,他想站起了身。
黄少威劝他趟下,先别站起来。他叹道:“亭哥,你这么知书达理的人,你怎么就不明白,友情也要,兄弟情也罢,最终,大家要做到的,就是,与君而来不惜与君同去,这十个字。你不要把什么事情的坏的结果,都揽到自己的身上,这样你会生活的很痛苦。亭哥,我有的时候,感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的生死富贵,其实都是命,不会因旁人的好和坏而多,也不会因环境的优或劣,而少。但是,情义却是可增可减的,却是可以不跟随生死富贵,存在和消逝的。相信,亭哥,正因为你是重情重义的人,因而,才会换回其他人,对你重情重义的回报!弟兄们铁了心的跟定了你,就是因为相信情义二字,同时也相信拥有情义二字的亭哥你。所以,才要跟定你。”
“情义。”陆华亭摇摇头:“我不配,不配。”
“如何不配???”黄少威道:“当年,我们兵败,被俘的不只是你,而是我们所有的这几百个人,在中国这样的规矩下,败军自然是都要被枪毙和整编的,如果不想投降,不是死,就是做人家的兵,我们这几百个,杀了他们那么多人,按说,也是活不下来了。戴亨利遇到你的时候,非常赏识你。因而只想救你一人,但是,你却跟他说,如果有条件,要他拯救我们所有人。戴亨利这才跟你谈条件,他说,救这么多的人,会很贵。会花很多钱。他问你,如何做才能偿还他???你却对他说,当牛做马,结草衔环。结果,大家包括我的命,都保住了。而你却要持续的被戴亨利所控制。因此,难道你说的不配二字就真的不配了么???所以,亭哥,你要相信我的话。不要胡思乱想。弟兄们还要指望你,跟随你。你千万不要自暴自弃!让大家失望!”
陆华亭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我不想总在医院这里躺着,我想出去走走。”
“好。”黄少威扶起了陆华亭。
接着,陆华亭来到窗户旁,他示意黄少威打开窗户,这样可以让外面的新鲜的空气,流通到这个房间。
窗外是一棵棵硕大高耸的枫树,枝叶被风吹得哗啦啦的响。
陆华亭沉默着思考了一会,他刚刚想要出去。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他看见医院外面的院子里的路上,开进来几辆黑色的轿车。
为首的第一辆车,尤其是气派漆黑漂亮。
放眼看了过去,黄少威的眼神变了,他看待陆华亭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之情。
因为,之前,陆华亭没有说错,果然,该来的,很快就会来的。
这辆车的主人,就是戴亨利的信使。帮会的第二把交椅,鹰鹫堂堂主,魏松年。
亭哥,你说的果然没错!魏松年他人来了!”黄少威对陆华亭说。 陆华亭点了点头:“的确。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次,或许他来,就是戴亨利在背后操纵!而且,他肯定要带着我女儿一块前来。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意思。”
黄少威道:“是这样,就是不清楚他们玩什么花样。” 陆华亭点了点头。他示意黄少威把窗户关好。接着,他人对着镜子,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和衣服。接着,他就站立在了病房中,等待着魏松年的到来。 等待的时间虽然是几分钟,但是,却好比是过了几个时辰,黄少威甚至感觉到额头上面有汗淌下了。他也赶快将衬衣的扣子系好。把衬衣的袖子放下来。将领带扎上。并且把西服的外套穿的整齐。这两个人就这样,等待着这个人。
不多时分,敏捷的陆华亭,似乎已经听到了外面一行人的脚步声,他能从一群匆匆而来的人的脚步声里面,分辨的出,其中一个人,一定是穿着冰冷的皮鞋。这个人,一定会是魏松年。还有一个比较明显的,脚步声音非常的轻。应该是一个女孩子。听到了这里,陆华亭的心温暖的一下。因为,他知道,脚步很轻的这个人,应该会是他的女儿。
直到脚步声走到了他的门口。陆华亭略略有些紧张,但是,他的眸子却突然锐利了起来。他直到,要遇到的这个人,不是寻常人,也不是善类,他是黑帮分子,深沉老辣的黑帮分子。因此,陆华亭此时也是紧张和锐利兼备的。
“咚咚咚,咚咚。。。。”他听到了,有人敲着门。
“请问,陆先生现在方便开门么???”声音阴沉之中按捺的似乎是一颗非常急于走进这个房间来的人的心。 陆华亭对着黄少威点了点头。黄少威会意了。接着道:“方便开门!门没有锁!来了的朋友,直接推开门了便是!”
他的话音刚刚落,却听到来敲门的人,沉默了片刻。
接着,他将门推开了。
陆华亭与黄少威,几乎都是同时,看到了眼前的将要走进房门的这个人。这个人,头戴着一顶比较高的黑色的礼帽。身上穿着深黑色的西服,他的西服特别的黑,他里面的衬衫却特别的白,白衬衫的领口处,被他戴上了一只绒布的黑色的领结。他的脸仿佛是在笑着,可是,他笑中包含着阴冷,仿佛永远没有人能够明白得了他的内心在想些什么,他的脸也很白,仿佛他的衬衫上的颜色的一样的白。因而,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一个马戏团表演假面魔术的人,来到了这里。但是,他眼角处,却很苍老,有许多纵横的皱纹,这种苍老,配合他的似笑非笑,加上他阴冷中带有笑意的眸子,很容易会使人联想到一只鹰,或者,直接会认为这个人是个西洋人。但是,如果要仔仔细细的看了过去,就会知道,他不是一个西洋人。他就是中国人。只不过他的形象上面,会容易给人一种,一个西洋人的这样的,一种印象。 他的身旁,站着一个女孩子,女孩子的穿着是白衬衫,配合着黑裙子。她留着短发。脚上穿着雪白的袜子,袜子上面穿着红色的皮鞋。女孩子的手中拿着一只玩具娃娃熊。
她的眼睛非常非常的纯洁。似乎里面没有一星半点的杂质,她站在这个鹰一样的,好像马戏团魔术师一样的中国人的身旁,说不清楚,她的眼睛里面,是恐惧,还是无所谓,或者,是软弱,还是傲气,她让人没有办法捉摸,或许她身为女子,且身为女孩子,还太年轻了吧。
也正因为她的年轻,更加使人难于了解她的真实的性格,当然这也仅仅是一种可能,而另外的一种可能就是,她已经纯洁无暇到了,不能让这个世俗的世界,按照世俗的观念,来了解和理解她。
女孩子的一只手,被牵在了那个如鹰一样的,如西洋人似的中国人,魏松年的手里。 魏松年,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拄着一只拐杖。拐杖的顶头上面,也是雕刻着一只鹰。由是,鹰,便象征着他的身份和地位。
女孩子看见了陆华亭,便笑了起来,接着,她向陆华亭跑了过去。陆华亭忍着受伤的身体,伤处的隐痛。蹲下了,接着,他将她抱在了怀中。 “这几天怎么样???有没有想爸爸??”他柔声问道。
“想了,很想。”女孩子回答。
陆华亭接着将她紧紧的抱住了。他沉浸在了父女见面的幸福感之中。
黄少威此时,却低下了头,他示意式的跟陆华亭说:“亭哥。”
陆华亭明白。他点了点头,他当然清楚,站在门口处的这个人,究竟是谁,因此,他绝对不可能掉以轻心。
接着,他站起了身。这个时候,陆华亭与黄少威才看清楚了,门口已经站满了黑压压的人,几乎都是黑衣劲装,头戴西式的毡帽的。
陆华亭站起了身。他直了直身子:“怎么,魏堂主,为什么您今日有空前来呢???不过,还是有劳您亲自前来看我。”
魏松年笑了笑:“在整个帮里,我掌管的是鹰鹫堂,怎么,我来看望青龙堂堂主,陆华亭,试问,这又有什么不行的么???”
陆华亭看见魏松年冲着自己笑。他也不由的笑了笑:“当然行,当然行,所以我刚才说,真的是有劳魏堂主了!”
“不不不,不有劳,我有事情要跟陆少你讲。不过,要和你讲之前,我先要问一问你一个问题,就是,你住院这几天,帮里面,把你女儿交给我照料,把你兄弟的性命和富贵,就挂在了我身上,他们一天花多少银两,领多少薪水,我暂时说了算,还有就是,你最好的兄弟,你兄弟中的大兄弟,黄少威,黄二少,也要保证他的出入自由,好让他,能回帮里面,跟你的兄弟说上话,同时,也能够来到医院中,跟你这位陆大少,也能说上话。也就是说,他的出入的人身自由我也要保证的畅行无阻。你说一说,我做的这么多,做的究竟好也不好???”
陆华亭点点头:“好。好。好。” 他接连说了三个好字!
魏松年忽然大笑了起来:“陆华亭说话办事,果然是都能说到和办到点子上!这多一个废话也没有的好字!就全都包括了啊。”接着他笑意未散:“所以说,好啊。我听见这三个字,得是多么高兴!我就愿意听这三个字。从陆少出事到住到这家医院,也快十天了!我这么多天,看来,真的是没有白忙!好,好好!哈哈哈!”他也连说了几个好字。连上还有笑意。
虽然他像戴着一副假面。可是这次的笑,似乎却是有些真实的了。
陆华亭笑了笑:“魏堂主之前问的问题已经问完了。不知道,陆堂主,接下来,还有什么话要告诉你!” 魏松年笑道:“不愧是陆华亭!够利落!好的。我就直说了吧,是戴老板找你,他要我找你回去,有一件大事,要与青龙堂堂主,陆华亭,你来商议!” 陆华亭的眼光锐利的有些闪动,不过他还是淡淡道:“不知道是什么大事?!”
魏松年接着道:“是桩买卖!大买卖!戴亨利戴老板!他有大生意,要和你陆华亭,陆大少,商议!具体如何,要你们见了面,才能知道!”
陆华亭听着他说的这段话,一言未发。
这个时候,却见了一个人,从众人身后,走了过来,他手中拿着一根好似美式的棒球棒一样的楸木棍子,一只手里,叼着一只眼,他的眼中似乎看待任何人,都是不屑的。走路也晃晃悠悠,似乎从来都不稳的,他的脸孔是典型的南方人的面孔,虽然也不失有一些清秀和俊朗,可是他的眼中却充满了血丝,好像疯狗暴怒的时候,在眼中充满的血丝一样。血丝也很血红。
他走了过来。可是,当陆华亭与黄少威看见他的时候。顿时他们的眼睛里面,都充满着仇恨与愤怒。
因为他们看见的不是别人,正是“胡峰”!
陆华亭沉声道:“胡峰???怎么你也来了??”
胡峰笑了笑:“是我!陆华亭,怎么,你没有想到吧!”
陆华亭恨恨道:“你怎么会来,而且,你怎么敢来的呢???你别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的确确,存在一些恩和怨!有的一些恩和怨,或许,还没有结束的呢!”说这些的时候,陆华亭一只手悄悄的牵在了女儿手上,不经意之间他站在了女儿和黄少威的身前。 胡峰一只手拿下吸的烟,无赖一样,一口口水吐到了地上。
“怎么???我就不该来么???陆华亭!我和你,的确就是有恩有怨!!!怎么样????我也知道!我今天说句实话!我恨不得你早点离开这个世界!免得出现在我眼前,惹我的不痛快!可是,陆华亭,我没有你的命好!更没你的嘴好!你的命和你的嘴,不清楚为什么,都这么够用!让戴先生对你这么的看重了!”他咳嗽了一声,清理了清理喉咙,接着道:“他不只派魏堂来,让你回去,和你谈生意,而且,他还让我来,让我接你回去!他妈的!天王老子的话,我不听可以!可是,戴先生的话我不听,却是不行!老子的命就是戴先生给的!老子这辈子跟定了戴先生!所以来了!怎么样???陆华亭???老子书读的没你多,不知道有什么大道理,但是老子我懂得什么是忠心不二!可不想某些人,吃里扒外,心里面一样,嘴上一样!”
黄少威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胡峰,你少多嘴多舌!我们兄弟们的血账恩怨还没跟你算!你反到跑这儿来说东说西了!再者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在这边痛快你那张破嘴??!戴先生请我们亭哥回去!让你来接我们出去!自然有戴先生的道理!你若是忠心不二又能办事,他早把你叫到跟前商议生意上的事了。况且你既然早就跟了戴先生,如今你怎么连个堂主都混不上?!你这破落户儿跑到这边来奚落我们亭哥,你也配?!我看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种人,我看,活着也是个败类!还不如不活了好!!”
“你娘的黄少威,你说什么?你敢骂老子???”胡峰少时生长在四川,后到的上海,他从小没受过教育,到了上海之后,也是街头地痞混混,乡音虽有所改变,但是有些说话的习惯并没有什么特别多的变化。他被黄少威一骂,更是气急败坏了。
魏松年劝了劝:“都是帮里的弟兄,大家一家人,何必一张口就喊打喊杀,要生要死的呢??来来来,我来帮陆兄弟办理出院手续,咱们今天就出院了!”他转了转头,看了看他跟前的一个手下人:“怎么,办理出院手续,还要布朗先生亲自来么???他怎么还不来???快去催催!”
手下人点头称是,正待要去。
可是此时,却见了一个人,婀娜挺拔的身影,却罩在了一身雪白的医生服之下。她向这里走来。 众人定睛看了。原来,是一位医生。女医生。而且,女医生的手中,显然还拿着东西。是一大纸包包住的物品,另外是一大束的海棠花。
陆华亭看了她,神色有些变了,他问道:“夏医生,你怎么来了??” 只见她手中,拿着一大包白色的纸包着的物品,另一只手,捧着好大一束海棠花。连枝叶带海棠花,越有二三尺高。好大的一捧。海棠鲜艳的颜色,加上这一大束在一起,显得既柔美,又刚烈。
夏嫣然,很明显,她要将花送给自己的病人,一位男病人。
陆华亭看了看她,又看着她手中的纸包和那一大束的海棠,不由的非常的诧异。
夏嫣然却笑了笑:“布朗先生已经为陆先生办理好了出院手续。不过,他不能来这里了。他派了我过来,跟各位说一声。”而且,我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陆先生,我知道他不应该这么早出院,我把药给他送来了。至于这一大束海棠花,我知道,这是陆先生所喜欢的。”
接着她走向了陆华亭:“药要按时吃,伤处还要按时包扎,换药。至于,海棠,布朗先生已经允许我去那里了,只是,我不能随意出入那栋房子,也不能多问一些话,不能和那里的人交流。不过,海棠林我这次是可以自由了。这一大束的海棠,是我刚刚剪下来的。送给你陆先生。祝愿你早日康复!”
魏松年与胡峰显然是不清楚夏嫣然在和陆华亭说的是什么。
但是,陆华亭与黄少威,却是听的字字在心。
陆华亭的眼中不经意的隐藏着感情,但还是泛起了少许泪光,他接过了夏嫣然带给他的药。同时也接过了这一大捧的海棠花。他一字字道:“谢谢你,夏医生。我会一生都会感谢你的。”
夏嫣然笑了笑:“不用谢,陆先生。我们的爱好很多都很类似,我想,我们也应该是朋友了。所以,你和我,不必这么客气。”
陆华亭此刻不清楚要说什么,但是他也说不出什么来。碍于魏松年与胡峰,他无法跟夏嫣然再多说什么话。哪怕是感谢的话。
他稳了稳自己内心之中不平静的心情。转了头对自己的属下黄少威说:“既然出院已经办理完毕,我们也该走了!”
黄少威点头称是。
陆华亭笑了笑:“夏医生,再见了,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他将一大纸包的药放在了黄少威的手中,一只手捧着那一大束鲜艳怒放的海棠,一只手,拉住了自己的女儿的小手。
伴随着门口所有黑衣人的向外扩散,魏松年与胡峰带领他们向外面走。陆华亭与黄少威也跟从众人一起走出了这间房的房门。
他们即将要离开这里。也就是,离这间医院而去了。
陆华亭与黄少威走到了医院的门外,他们看到了一行车队停在哪里。接着,陆华亭看到了自己的那辆黑色的车。已经有几个弟兄向他走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黑衣的少年。他很快就走到了陆华亭跟前。
“亭哥,你出院了。看到了你真好。”那个黑衣少年说着。 他一边接过了陆华亭手中的那一大捧的海棠花,一只手拉住了陆华亭身边的女孩子,也就是陆华亭的女儿的小手。 黄少威走在前面,他一下子打开了陆华亭车子的车门。接着,陆华亭低下了头。接着坐到了汽车里面。 一行漆黑色的车队,就这样开动了,他们从布朗医院的门口鱼贯而出。就这样离开了布朗医院。
陆华亭看着车窗外面的风景,一路的风光匆匆而过,景色也在变化着。
他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他看着很多建筑,有落败的,也有兴盛的,有中式的,也有西式的。他看到落败的和中式的建筑逐渐减少,西式的和兴盛德越来越多。他知道他们来到了哪里,他们来到了租界之中。
不多时分,车队开动着,最前面的,也就是魏松年的车子,已经拐进了一个繁华的街路之中,他们的前面,是一座深红色红砖盖的房子。红砖配合着这栋楼的金色的院门与装饰。由是,呈现出了这个房子的主人的尊贵的气派,和豪奢的性格。这座房子,深深的隐藏在一个很大的院子里面,院子的外面四周都是草坪。草坪外,正对着房子的大门是被漆成金色,并且有着巴洛克的装饰的风格,更能显示出主人的奢华与霸气。
见到了车队远远而来,房子院中的大门就已经被打开了。陆华亭见到了前面的车已经停下了。接着他的车子也停了下来。他看着这座房子,很清楚,已经到了。而且,稍后他要去见什么人。 魏松年最先下了车。他的人也跟随他下了车。并且,已经有人来到陆华亭的车门旁,有人帮他开了车门。 "陆少,已经到了,请下车。”帮他开门的人说道。
“亭哥,要不要我和你一起上去???”黄少威问。 “不,你在车里,你和崇志,还有我女儿,你们都留在车里。戴亨利要见的是我一个人。你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陆华亭淡淡道。 “好。”黄少威警觉的看了看四周,然后,他点了点头。
“亭哥。”黄少威伸出了手,他示意了一下陆华亭,他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西服里侧的口袋。他示意陆华亭,让陆华亭看到了他西服上衣口袋里面的手枪。陆华亭淡淡摇了摇头:“不必了少威。”他接着说:“你们在这里等我,我稍后就回来。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接着他出了这辆轿车。 下了车,他感觉天上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看了看前面的魏松年。只见魏松年,却不走动了,他把身体靠在了车门上,他示意陆华亭,让他自己上去。陆华亭明白了。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话,直接自己就走进了这栋楼。他走路的脚步从容而又轻快,仿佛,他根本没有受过伤,这几日的风波也都风飘云散,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一个人走进这栋房子的时候,有人帮他开门,他也都点头示意了一下。但是他都是竟自向里面走去了。
走了几趟长廊,和楼梯,他来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是这栋房子最大的房间,仿佛是这个房子的心脏。 因为,他即将要看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们这个帮派的总帮主,并且,也是从前,要经常和他见面的人。 这个人,就是戴亨利。 陆华亭走到了这栋房子的三楼的第十三号房间,也就是这个最大的房间。他要见到戴亨利的这个房间。 他停下了脚步,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他轻轻敲了敲门:“青龙堂堂主,陆华亭前来面见戴先生,不知道是否合适进入房内??” 只听到里面一个人的声音:“是不是华亭来了???请进来!” “好。”陆华亭接着推开了这面金色的房门。
接着,他走了进去。他看见了一个矮小而又肥胖的人,在房中坐着,仿佛在那里等着他,还有两个人,隐约却都是背影,看在窗外,不过他们两个站在了这栋房子的屏风后面,屏风是竹子做的,两个人都站在这个竹子屏风的里面,且都是背影。只是背影被竹子的空隙透了过来,却还是被敏锐的陆华亭看的轻轻楚楚。 陆华亭没有心思去关心这两个站在竹子屏风之内的人,因为戴亨利的房间就是这样,经常会有一些外人,所以,他并不奇怪,也并不觉得说话有什么拘束。 反正和戴亨利谈的也是是帮会之中的事,如果是戴亨利允许在这里听他们谈话的,相信,也都是一些值得戴亨利相信的人。
不过,只是不清楚,如今他刚刚回来,戴亨利却为什么找了这样两个人在这里,或者里面还另有玄机,他也不能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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