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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华亭》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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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6-3 19:05: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陆华亭点了点头:“货我看的还可以。不过,我还有些事想要跟戴先生你说。” “哦??是什么事???”戴亨利狡黠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我想问,我跟戴先生你之间的恩义,我该回报的还有多少??我想了解下,我怎么才叫做回报了您???因为这次的事,可大可小,所以我想了解下戴先生你的看法。其次,我还想和你谈一个条件。” 听到陆华亭说到恩义的回报,又听到了陆华亭谈到了条件。戴亨利有些不知所措。他觉得事情仿佛复杂下来了。他有些奇怪陆华亭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华亭,你这么说已经把我说糊涂了。我不知道,你是想跟我谈恩义,还是想跟我谈什么条件。” “这两件事最近在我这里,其实是一件事。不过,我想先和你谈及恩义“陆华亭道。 “华亭。你要知道,事情是这样。当年,我路过南方,经过了赵智庭的地方的时候,我见你被他打的遍体鳞伤,而且,就是如此,你也还被他关在水牢中。我问了问,这位年轻俊美且健壮的男子是谁???他的士兵告诉我说,你就是陆华亭。当时我非常奇怪,这么优秀的人才,怎么会被赵智庭这样的人如此对待。你要知道,你在中国军人的世界之中的名头,可是不小哦。我也早有耳闻。所以,我才找来了赵智庭,我也问他,赵先生,请问,被你关在水牢之中的那个人是谁???赵智庭跟我说,是他的一个奴隶罢了。于是,我就跟他说,好好,如果是个奴隶,那么,我三百根金条,换这个奴隶的自由,可以不可以??他不同意!他说,你起码,值一千根金条。

但是,你知道,华亭,我可是个求贤若渴的人,我绝对不是为了自己的生意的好坏,才来想到要救你,我在当年已经想过了,我想要同你成为朋友。虽然我是个外国人,可是,你知道,我在精神上,非常追求你们中国人所谈到的是逢知己之间的知遇的情谊。所以,我拿了一千根金条,要来跟赵智庭,来换取你的人生的新的希望,和你的自由。” 说罢,他又拿起了他的紫砂茶壶,他将茶倒进了陆华亭的茶杯之中。 陆华亭接着道:“可是我当时,并不想活下来,所以跟你说,不必了。但是,当时你问了问我,为什么不想活,我只跟你说,不想给你增添麻烦,更不想因一千金而活命。我万念俱灰,没有生的欲望。可是,当时,你又问了问我,还有没有一些人生的希望,和一些人生之中,值得珍惜的东西???你跟我说,既然谈到了这里,何不把话说清楚。我想了又想,对你说,我还有家人。算是个人生中值得珍惜的东西。还有就是,忽然之间我猛醒了。我想到了还有许多被俘的弟兄。我的生死安危,可以不论,但是他们的生死安危,我却不能不管!于是我跟你说,我还有许多部下,他们或许需要你的帮助,你不如去救他们!” 戴亨利笑了笑! “我于是去找赵智庭,我问他,你的这些部下,值多少钱???他跟我说,打仗死掉了的,不值一文,但你的这些人,杀了他们不少人,所以,按照你们中国人的规矩,这群人,除了极个别极要投降者,大多该杀。不过他也让属下挨个用名册问过了,你的部下在该杀的范围之内的人,差不多有二百八十九人。于是,我接着又问赵智庭,这些人,需要多少钱???

他跟我说,这些人,需要的是每人三十根金条。因为,他们都是你的死命之士,在这次战斗中,战场上活下来的,也都是一等一的打仗的高手!” “所以,这群人的命,也就值到了近万几千金条。加上你的一千根。其数字,我就不多言!”戴亨利品下了一口茶。笑了笑接着道:“我当时其实只想让你活命,但没想到,你却一定要部下活命,所以我就问,如果我让你活命,我就不管你的部下,但你说,你要是管了你的部下,你才可能为我做事,为我活命。。我仔细想了想,可也可以。我问你,这么多的钱,你如何还给我??
你对我说,你会未来为我做事,一一还我!当时,我还未跟你提及到我是究竟是做什么的。但是,我想,当时,我应该是唯一可以愿意为你们这群人,掏这份钱的人。我回到上海,把我多年积累的钱,拿出过半来,回来帮你办了此事!” 陆华亭道:“救命之恩,所以无以为报,这几年,陆某也都是任由戴先生差遣!” 戴亨利笑笑道:“你跟我谈及了你的家人,于是,我也派了人,四处多方寻找!希望能帮你找到芷君和你的孩子,可是不幸的是,芷君我没有找的到,你的女儿,我却帮你找到了!直到如今,我也常因为帮你找不到芷君而自责。所以,如今我也在帮你找她。如此。关于恩义上面,我不想复述过去。但是你和我之间的事,应该是这个过程。” 陆华亭淡淡道:“戴先生费心!其实我跟芷君的事情,今后是聚是合,我也是任由天命。
这一点,倒是不必特别劳烦戴先生你。” 戴亨利道:“那我不知道,为什么,华亭你今天忽然要跟我说这些呢??”

陆华亭道:“之前我虽然跟戴先生谈到,不想过问军火的事,但是,戴先生既然要我出马,去北京会一会段玉麒,从而促成这门大生意,大生意本身就包括了军火和药。那么,想必我也和军火的是脱离不了干系。我跟戴先生你说过,今生杀业太重,不想再涉入军火,可是,如果这件事,我不出面会段先生,那么,这件事情,想要成功,恐怕也不容易。所以,我既然出面了,那么,军火的事,或者说,无论这个事情是枪是要,那么相比也就都和我有关了。” “你说的没错。”戴亨利又喝下了一口茶道。 “我想知道,这笔生意,如果成功,枪和药,戴先生,能赚多少文???” 戴亨利听他说到此处。想了又想:“应该很多。” 陆华亭眼中的神色闪烁着:“不知道,做成了这笔生意,华亭是否可以回报,还够了你戴先生???”

戴亨利想了又想,点了点头:“够了够了!非常够。而且,还有很多富余!” “那也就是说,兄弟们和我,今后就可以离开戴先生你这里,都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戴亨利又点点头:“是的!没错!” “好!”陆华亭道:“华亭一定会尽心竭力,帮戴先生办这件事。但是,办过了此事之后!相信,华亭也应该恢复了自己的自由身。这一点,请戴先生明白。” 戴亨利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恨意和不快。但他还是沉着脸回答陆华亭:“OK。是的。好说。好说。”


陆华亭攥了攥自己的拳头:“还有一件事,想跟戴先生说清楚。就是我刚才跟您谈到的,一个条件。也就是说,这个条件,如果戴先生你不答应,我也不会去北京!”
戴亨利有些奇怪了,什么条件??

陆华亭道:“布朗先生的医院之中,有单独设置的收容所,保恩堂!这里,名上虽然为收容所,但实际上,却是布朗利用收容而来的人,进行医学是实验的工具。如果戴先生,能够做到,让布朗先生,遣散了这个收容所里的人,让他们去过正常的生活,或者让他们去正常的收容所。那么,戴先生就是答应了华亭的这个条件!”列车的轰鸣声在陆华亭的耳旁响起。他的人已经坐了火车,正在开往去往北京的路上。他同魏松年同路。但他知道。魏松年与其是陪同前来。不如说,他是想来监视着陆华亭。他是戴亨利的信使心腹,他的行动,也就代表着戴亨利的意思。 不过,这次与之同行的还有许多青龙堂的弟兄。除了带了黄少威前来之外,还有几个人。他们分别是,吕崇志,周沧,李振邦,蒋锐。这几个人。

吕崇志自从跟了陆华亭之后,他的主要的工作,是照料陆华亭的生活,以及帮助照看陆华亭的女儿陆晴心。但是这一次,陆华亭还是决定把他带来了。在帮中,除了黄少威之外,陆华亭比较偏爱崇志。只是他年纪小,应该多加历练。陆华亭的女儿暂且交给给了吕崇志的母亲吕嫂照料。对于这个事情,戴亨利和魏送年还特别强调,会多派人手,去保护晴心。让陆华亭放心。陆华亭知道,戴亨利虽然是黑帮创立者,但是他说出来的话,一般都会做到。魏松年办事能力也颇强。所以女儿他暂时是不必担心的。但是,还是叫青龙堂的几个得力的弟兄,协助照料了。黄少威安排这些也非常的细致。自从吕崇志入帮之后,他的堂哥吕东,也跟随入了帮。他也很有能力,这次,陆华亭把晴心交给吕嫂照顾,吕东是自然不会少了去保护她了。因此,女儿的安全,自然是不会成问题。陆华亭这次走的也比较放心。

因此,此时,他脑海之中浮现的,仍旧是两日前和戴亨利所谈及的话。

戴亨利对陆华亭许下了承诺,答应了陆华亭的条件。陆华亭要求戴亨利,阻止布朗再在其医院之中进行对中国人的人体的药物试验。遣散他们,或者送他们去一个真正可以收容无家可归者的地方。哪怕条件相对不好也可以。 戴亨利答应了陆华亭的要求。他说,自己其实也是布朗医院的最大的股东,所以理所应当可以管这样的事情。

中国目前的条件,应该无法有什么真正的收容所,到处都在打仗,上海是个富裕的地方。但是如果把保恩堂里面的病人都送给中国人开办的收容所,一是没有条件,二是很可能又因为战乱而导致了这些人的流离失所或死亡。

但戴亨利精明的头脑还是非常够用的。他就直接对陆华亭说,如果这次陆华亭去见了段玉麒,谈成了这笔在军阀世界之中,最大的大生意,那么,他可以跟布朗说,让布朗把保恩堂划到陆华亭的名下。让陆华亭直接管理保恩堂!就等于是陆华亭对这座保恩堂有了管辖权!里面所有的病人和无家可归者都归陆华亭管!而且,今后也会劝说布朗,不要让他再利用收容的人,来做药物试验了。

列车开动着,陆华亭继续回忆着,布朗给予陆华亭这次的条件又非常的优越。他亲口答应了陆华亭,只要陆华亭答应他去北京见段玉麒,并促成了这桩生意。那么,他将放回陆华亭的自由,以及陆华亭原有的部下的所有人的自由。青龙堂可以自由的尺度非常的大了。所有人的出入都将自由。青龙堂今后若做一些事,也可以不被戴亨利黑帮总帮的节制了。直到这桩生意,最终令他非常满意,他赚到了钱。之后,就可以把所有的自由都还给陆华亭。陆华亭可以带走所有的人。脱离帮派,这些都没关系!

陆华亭那日在戴亨利的办公室,就已经品到了这次这个生意的重要。

他想来想去,如今混乱的世道,段玉麒已经是中国最大的军阀。他要打哪里,就打哪里,他要杀哪边,就杀哪边,刚刚开始的时候陆华亭并不同意戴亨利要协助他提供军火。可是,很明显,段玉麒打发了张大童前来谈这个生意,并非是冲着戴亨利而来,而是,冲着他陆华亭。而且,以段玉麒这样的军阀,做起事情来雷厉风行。他应该很可能已经让其他人,另找过其他门路,去找别人协助军火了。所以,帮不帮戴亨利,只是一念之间。陆华亭如果只是管药,那么只能是这个事情,最终难于成功。戴亨利是个野心颇大的人。他要卖给段玉麒大量的军火,这不可能单单只是陆华亭只管药这一桩就能解决的了的。他必须让陆华亭出面,才能总结周转得了这所有事!

因此,既然段玉麒不只想要**,更多想要军火!他需要一个中间人,让他相信此事是真,且选择哪一家!而戴亨利志向远大!一定要卖军火也卖药!他是个外国人,同样需要个军中的中间人,来协助他办理此事!而这一切,都需要有陆华亭这个人来办理。淡淡的一桩药是小事!他陆华亭出面去见段玉麒,促成他们之间今后的生意往来,无论是不是这次的军火和药,以及未来的一些生意往来,陆华亭的出现,才是大事!所以,这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就都不是,陆华亭刚刚开始所想的那么的简单了。他不想管军火,只想管药,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但是,如果说,这次的见面,可以彻底让他脱离戴亨利,又间接提出个条件逼戴亨利接受。或许,对于他的未来,女儿的未来,自己帮中弟兄们的未来,以及保恩堂中,被收容进来的人们的未来。都能是件好事。

“或许,段玉麒收到了军火,以他的能力,能够快点的结束战争了吧。”陆华亭仔细想着。想到了这里,他忽然又想起了夏嫣然送给他的那块怀表。他将怀表拿了出来。放在了手中。他的眼睛看着这块表,又看了那上面的时间,时间越来越近了,他很快就要到北京了。只是,见到了段玉麒,他又能和他说些什么呢???

他从前曾经和段玉麒见过面,所以他们从前就认识。而当时,他自己的势力并不差,段玉麒也并非是如今这样可以呼风唤雨。他们之间,没有见面,已经快七年了。七年是一个不段的时间。七年,可以发生很多事。

魏松年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亭少,我们再过半个时辰,就要进北京城了!您可要稳住!该说的话,可都要替戴先生传到哦!而且,你也要知道,现在你已经不是军人了,比不得从前的风光,你要知道,多年不见面了,跟他的叙旧是有的。可是,帮会的利益,你和你们弟兄及其他人的事,可就都担负在了你的身上了!”

陆华亭点点头:“魏堂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我跟段先生多年没有见面了。难得他瞧得起我,我现在为戴先生办事,也难得有这个机会,可以为他出力!所以有这个事情,我自有分寸!”

“嗯嗯。”魏松年点头称是。

张大童这个时候凑到了跟前来:“亭少,稍后你就会见到我们的上头!所以,这次的这个事情,我就等于是完成了!这笔生意,可也不小!今后若是兄台风云直上,飞黄腾达了!你可不要忘记了我哦!”张大童搭讪着说。陆华亭也跟他敷衍着:“嗯嗯,好说好说,未来张大哥想办什么事,华亭能做到的,一定竭尽所能去做。”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张大童大笑着,连同他的络腮胡子也跟着颤动了。 陆华亭看着手中的怀表,只见时间已经快走到了九点。

他回过头,跟身旁的蒋锐说:“我们是不是该九点就到北京???” 蒋锐答道:"是的亭哥"陆华亭又看了看黄少威,黄少威也点头称是。

陆华亭看了看身边的这五位弟兄。他的眼神中泛出了一些光泽,这光泽,是他从前在战场上才能出现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要见的究竟是什么人。伴随着火车的轰鸣声,不多时,火车已经开进了北京站。

陆华亭将脖子上的围巾围好,接着将怀表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西服上衣口袋里面。然后,他看见魏松年已经向车外走去,张大童也引着他走,于是他也跟随在众人身后,这样一众人二十几人,就都来到了火车外的站台上。

北京这里的气候远远的要比上海要冷。站在北京的火车站的展台上,陆华亭呼吸了一下,顿时呵出了呵气。

张大童抄着手。走在前面伸出了头去,远远的张望着。陆华亭明白。他这是在等着段玉麒的人来与他们接头。看样子,张大童是个急性子。他刚下了车,没有看到段玉麒的人前来。因而已经非常的着急了。魏松年也低头看着月台上的沙土地。他的皮鞋在地面上踢着什么,似乎也有些沉不住气。不多时分,之间张大童笑了起来,甚至连帽子都摘了下来:“来啦,来啦!哈哈哈,我就说嘛!这上面的人,段帅的人,这个时候,这个事情!怎么可能不来!??”

陆华亭也定了定眸子,只见前面来了一队人,为首的那个,六尺高的身材,但为人精装,留着小胡子。头戴一顶毡帽,穿着长袍。后面的人,也都如此打扮。但是大多人高马大。走路颇为灵活,但又颇为有力!

来的人只见他向张大童挥了挥手,不时的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跟前。

“哪位是陆华亭陆先生???请问,陆华亭陆先生,来了吗???”为首留着小胡子的人道。 陆华亭向前走了出去:“我就是陆华亭!”

“好,好好!”来的人笑着说:“段帅现在正和其他军官大帅们,在北京前门楼的戏院看戏!他打发我来告诉几位!先去我们官邸休息!稍后他就会回来,到时候,和陆先生,好好畅谈!”这个很精神的碰头者,随即引着陆华亭一行人,以及带着他自己的人,走出了北京站的月台。走出了北京火车站。然后,众人看了去,只见前面已经有十辆左右的车子,停靠在了那里了。 张大童更是带领着陆华亭,跟随着来者,坐进了第一辆车子。陆华亭有意让黄少威也陪同。魏松年这个时候也想挤进去。可是,却被其他人拦了下来。来者看来对陆华亭相当的殷勤。似乎对魏松年,却不买什么帐。魏松年这个时候有心又想坐上去,可是身旁的大汉却有人已经拿着枪顶了上来。示意他坐后面的车。看来段玉麒的人似乎非常听陆华亭的话,陆华亭吩咐什么,他们就做什么。陆华亭没有跟他们说,让魏松年上车。因此,他们绝对不会让魏松年代替黄少威坐在车内。


魏松年见了如此,心中不免有些愤恨。可是却又无奈。‘来碰头的精壮汉子,见了他的窘状未免也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他还是示意了一下手底下。让他们好好安排,魏松年以及其他人,都坐在车内。紧接着,他也坐上了车。 车子等到众人都坐稳了之后,便开动了。不多时分,车子就开进了一处别墅,这里,是一间非常大的公馆! 公馆之中,有松有柏,郁郁葱葱,有一栋很大的黄白相间,中西合璧的房子!房子前面是花园,花园的桥是汉白玉的桥,上面雕刻纷飞,更有小石狮子坐于桥上。此时的北京虽然已近隆冬,可是桥下的水中却又有来来往往游玩的锦鲤,它们游弋在水中,非常的漂亮。花园里面,还有长廊,有山亭,漆成了红色,里面有石凳石椅,亭廊上勾画繁花与各色的龙凤飞鸟,山水人物。这些与这里的郁郁葱葱的松柏交相辉映。再加上这巨大的官邸,四五层高,中西合璧的风气,使人感觉,既开阔,又优雅,既豪放,又细致。 公馆内外都有士兵持枪把守。 矗立在公馆的大门前面,是两只雄豪壮硕的大石狮子。石狮子的脖子上,也都围着红绸子,绸子中央,各自垂下一朵大红花。


张大童坐在车内,看到已经开到了公馆的门口。他对陆华亭说:"亭少,到了!” 陆华亭点点头。精壮汉子回了头,也对陆华亭说:“亭少,你看,这就是咱们段大帅的官邸!你们先进去,休息休息,吃点东西!然后,咱们有什么事情,再做商议! “好好,有劳您了”陆华亭道。精壮来者笑了笑:“不必说有劳,都是份内事!小的叫董毅,草重董,有些毅力的毅。段帅叫我小董,您称呼我阿毅或小董均可!” 陆华亭道:“段大帅称呼过的名字,我就不方便去叫了,我叫您毅兄弟,您看如何!??”

“好好!”董毅笑了:“这个称呼,有些一见如故之感!毅兄弟,不错,不错!段先生一再吩咐我,让我和手底下人,要对您毕恭毕敬!看来是有原因的。您是个有来头的人,今日一见,我更觉得,你是个有来头的人了。不只有来头,看对您说话的感觉。i我知道,您的确是大有来头的!而且也的确是应该我们下边人,对您毕恭毕敬的了!不说太多话了,您先下了车,我就先安排好了各位!” 说罢他下了车。

陆华亭,黄少威,与张大童也都下了车。陆华亭回首看了看魏松年的车子,只见他们也都下了车子。魏松年一边下车,一边看着陆华亭,他的眼神更携带着许多复杂的感情,或许这些复杂的感情,是嫉恨与猜忌结合的。段大帅吩咐了,几位爷远到是客!他吩咐我,让我安排几位爷,先在官邸用饭。其他事情,再一步步商议下来。董毅说着,接着他又带头,领着众人,走进了这家官邸的房中。几位来到了这官邸之中最大的会客室,是一个很大的会餐室,室内装换的非常豪华,有似金光闪烁。一张巨大的红色桌子,映入了众人的眼中。几个男女侍站在房中,随时等待差遣。众人知道这是要吃饭了。陆华亭对他们点了点头,于是,众人依次围着桌子坐下了。董毅吩咐厨房上菜。 接着,房中的男女侍应,纷纷进进出出。不多时分,菜就被依次上了上来。陆华亭用眼睛看了去,只见上的菜,都是北方的硬菜。 比如,红烧肘子,红焖大虾,红烧开江鲤鱼,手把羊排,油泼青菜,宫保鸡丁,还有一些肉类,但无非是烤鸭,烧猪,等等等。董毅在旁忙碌,吩咐下面,不只上菜,还要上酒。 看来段玉麒对这次的安排,还是非常精心的。只是不清楚,买的是谁的帐,是冲着陆华亭,还是冲着戴亨利。

魏松年吃了口菜,又喝下了一口酒,他眼睛没有离开陆华亭,在心中盘算着此事。 陆华亭倒也没有客气。他仿佛看上去有些疲倦了,而且,人似乎也饿了。他吩咐所有人都好好吃菜喝酒。自己也正在放开心怀在吃。 众人见到被如此招待,也不由的心中有些紧张都被放下了。酒菜都很不错。味道又非常好。于是都安稳的坐在那里,吃了起来。 待到众人酒足饭饱差不多的时候,此时,只见公馆外面来了一个人,将董毅叫了出去。

董毅来到了此人跟前。那人跟董毅耳语了一番。 董毅明白。 接着,他回到了众人吃饭的房间,跟陆华亭说:“亭少,段帅想单独见你。他现在人在北京前门楼大戏院看戏,问你,去不去???” 陆华亭点了点头:"去!我去。” 说罢,站起了身,就要跟董毅走出房门。 此刻魏松年却也站起了身,也想跟陆华亭前去了,陆华亭看了看他,却又笑了笑,他对黄少威等青龙堂的弟兄说:“在这里好好等我,我去去就来。”接着,他转身而去。董毅在一旁连连说:“段大帅只请亭少,是要单独底下会他!其他人,不能跟着前往,不能跟着前往!”

听到了这里,魏松年等几个人,只好又悻悻的坐下了。

董毅出去帮陆华亭开了车门。陆华亭坐进了车内。如此前去,只有董毅和陆华亭两个人前往。于是,车子开向了北京前门楼大戏院。

戏院是大戏院,听戏的人,也都是大人物! 只见戏院里面,烟云缭绕,戏院有上下两层!里面忙的有拎着茶水倒茶的人,有忙着丢热毛巾的人!许多士兵军官打扮的人,坐在了一众听戏的人之间,段大帅段玉麒,就坐在二楼的一间雅座上面,一边有士兵守卫,一边,有人帮他倒着茶水。 但是,段玉麒听戏,并不扰民。军士们都在下面就坐,许多达官贵人,也坐了二楼。许多百姓也坐在军士们之间。但是,最为尊贵的那个座位,一定会是留给段玉麒来坐的。

戏院内繁花似锦,刚刚演完了一幕《美猴王独占花果山》。 接着还有剧目。他看了看戏院的戏牌。上面写着《霸王别姬》。嗯嗯。。霸王好。。霸王好。。他就爱看霸王的戏。虽然霸王别姬这一幕,有些悲凉。可是,千古英雄人物项羽,当年又是何其风光,何其英伟,又是何其悲壮的一个人!霸王啊,人品上和刘邦比,有过人之处,没有刘邦那么的流氓无赖,富有心计。霸王是个贵族!可是,霸王又有一些缺点,比如,滥杀无辜,比如所怪好人,比如,没有刘邦那么的性情海阔,可是,霸王多情。正因为霸王多情,才又有了虞姬对霸王的深情厚义,看霸王别姬,一个是,可以领略霸王的多情,虞姬的深情厚义,同时,也能看到他为人的人性的弱点,比如孤高狭隘,不多心思,不多海阔的缺点,这是一举两得啊,一举两得! 段玉麒戴着玉戒指的手拿过了茶来,他将茶放在了口中,品了品,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还有一个人,他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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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3 19:05:5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人,倒是颇有几分类似霸王的风采英姿。早年的时候他就认得他,那个时候,两个人还颇年轻,他长他十岁,如今,想必他也得三十有五了吧。只是不知道如今是如何了。霸王固执,这个人,比霸王还要固执。当年他就曾劝过他,当兵要懂政治i!当兵,如果不懂政治,那未来,就不是什么有前途的兵!可惜,此人不听,除了当兵,他喜欢去山水乡野中游历,喜欢当个侠客,打抱不平,她也有他爱的人,或许,那个人,就好比是这个霸王之中的虞姬吧。。那个女人可不是个寻常的女人,寻常女人,能让此人为她迷恋的神魂颠倒的么???那女人,据说,武功高可以飞身上房,低可以入阵擒贼,也是个硬角色。而且,为人极美。当年他也见过,心中还曾慨叹了多次。为何自己没有如此的际遇。可是如今,此女似乎也无音讯了,有人曾说,死在陆华亭与赵智庭两兵交战的对阵之中。可也有人说,失踪了。陆华亭此人,如今都不清楚究竟是死是活,更何况是她???但最近有人和他说,他活着,在这次军火交易之中,他竟然可做牵线之人。有趣有趣。。只是,陆华亭他好久不见了。。不知道人与人再见,会是个什么滋味。

但无路如何,陆华亭如今,没有兵了。他是草民一个。而他,却是如今所有军阀之中,最大的军阀。甚至可以影响和操控整个国家的命脉的最大的军阀。段大帅。他又品了品茶,舌头品过了之后,非常的舒服,然后他将茶水咽下了肚。 接着,他只见一个士兵,悄然而来,跟自己的一个近侍手下,说着什么。此手下会意。接着,来到了段玉麒耳旁,对他说道“
段帅,陆人到了!”

“嗯嗯”段玉麒点了点头。

“大帅您看,他该怎么办???”

段玉麒道:“先让他进来,让他,先听一段戏!”
随着锣鼓的喧嚣,陆华亭走进了这家戏楼。

他站在一层的地方,抬了眼,看到二楼的最高处,就是段玉麒了,不过,他来到戏台的前面,忽然,他不想再走了。他只想坐在下面,等一会,等段玉麒听完戏了之后,再走。但是,上面不多时分,已经有了人下了楼来,耳语董毅。董毅听了他的话,会意了。接着跟陆华亭说:“亭少,段大帅的意思,是让您去二楼处听戏。”

陆华亭站在了原地,他停了停未动。不过,他想了又想。于是,决定来到二楼,去见段玉麒。来的人跟董毅说了,要求,让陆华亭坐在段玉麒的旁边。董毅明白,也讲此事跟陆华亭讲了又讲。陆华亭点了点头。

当他走到戏台的楼梯的时候,此时,戏台之中,已经传来了霸王别姬的一个段落,这个段落,就是“垓下歌”。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陆华亭走上了楼去,直到,见到了段玉麒。他很坦然很顺从的坐在了段玉麒身旁的一张椅子上面。

看着下面,霸王别姬的戏码在戏子们的身上来来回回上演。

“华亭,我等了你七年,七年了。你可来了。”段玉麒说。

陆华亭看着段玉麒,没有做声。

段玉麒见他如此,却并没有生气,接着他将他的手,放在了陆华亭的手中。

只见,下面戏台上,霸王别姬的一幕开始,虞姬伸了手去,抽出了西楚霸王腰畔的那把长剑!她将长剑抽出,一下又向脖子之处吻了去!

“哎呀!哎呀!哎呀呀呀!”霸王见状,惨痛大呼。虞姬剑落,人也随之而倾倒。

此剧名为《霸王别姬》,自是要人看到,自古英雄人物,也要面临生死别离!顷刻之间,这个繁花似锦的戏院之内,叫掌声响起,叫好之声不断。

陆华亭冷冷的看这这场戏的谢幕,而段玉麒的手,却没有从他的手上离开。 “谢场了,谢场了!休息了!稍后还有新的牌子的戏!”在戏台中工作的人,有人说道。看台上,也有了人头的攒动,许多人,也开始或离席或走动,出出入入。

“华亭,你说,这场霸王别姬,好是不好???”段玉麒问。

“好是好,但是霸王别姬,也是人之至悲之情景,人之至悲情景,却要循环往复,表演给别人看,未免,也有些残忍。”陆华亭淡淡道。

段玉麒听到了他的话,只是冷冷笑了笑。没在回答。 “你我七年没见面了,我们好好谈一谈,好不好???”段玉麒此时,宁愿把话岔开。

“可是此地为戏院,我与你畅谈,多有不便。”陆华亭淡然回答。

段玉麒点了点头:“此地,是北京前门楼戏院,这里,距离曾经的皇宫大内,倒不算远。不知道,华亭,你是否想要跟我去那个僻静的所在,畅谈心事???”

陆华亭的神色变了变:“你是说,要你跟我,去紫禁城的一处地方,畅谈心事??” “没错,现在,那里已经非常安静了,甚至,有些荒芜,我自己倒是经常出入那边。那里面就算有些旧人在,可是,人家倒也并不拦着我。那里如今地大人少,极其安静。不知道,你可否想跟我同去???”

陆华亭想了想,点了点头:“可以,我同你去。相信那里应该是个非常安静的地方,而且,应该很合适你跟我之间的畅谈。”没有人会清楚的知道,段玉麒是如何离开二楼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的,也不会有人清楚,陆华亭这个人,其实是跟在了他的身后。他们的神秘的小轿车,就这样开进了曾经的皇宫,紫禁城。 当然,紫禁城的皇宫宫门,白日里是不会把正面的门打开的,那里已经被尘封了许久。不过有些旁门却是可以被打开的,小轿车甚至也可以开的进去。

段玉麒和陆华亭就这样悄然无声的进入了紫禁城。他们下了车,两个人,漫步的走,直到走到了皇宫太和殿之前的空地上,这里,已经空无一人。段玉麒的随从,跟着他,拿过了一把椅子来,让段玉麒坐下了。但是却没有留给陆华亭的椅子。不过陆华亭对他们已经说过了,不想再要椅子,也不想再坐。段玉麒挥手让其他人距离他们远一些,这样,可以不妨碍他跟陆华亭之间的谈话。

伴随着太阳i,资金城里面金光闪烁,汉白玉被阳光照射的非常的洁白,地面上的方砖,平整而又坎坷,象征着这个国家前路的漫漫,象征着里的王朝,都尘封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连呜咽声,都似乎很难听的见了。

但是,这里皇宫,毕竟不是虚掷的,这里这么大而辉煌的宫殿!或许也可以让人联想起过去的辉煌,萧萧然的许多破败的砖墙,横亘在那里,不得不让人体会到时空与人世的沧桑。 太和殿和众宫殿,就好比是只巨大无比的龙龟。曾经在天上盘旋过,此刻,他入了地,成为了这人世间的皇宫。

但是,如龙龟一样卧在这里,其辉煌,其气势,其金光,其璀璨,让人不得不发自心底的慨叹。

陆华亭看了看这太和殿及其宫殿之前的“华表”,他在等待段玉麒跟他说话。 果然,段玉麒先开了腔:“华亭,我当年,曾告诫过你,我跟你说过,我让你,当了兵,就一定要懂政治!可是你就是不听我的话!你当兵,不是行侠仗义,帮人做事,甚至倒贴金钱,给那些穷苦者与卑微者,要么,你就是很有闲情逸致,经常和你妻子在一起,诗情画意,琴棋杯酒。你这个人,难道不清楚,当兵不懂政治,就是没有前提了吗!??你如今,你看看你自己的这个样子!你三十几岁了,全然没有七年前的那么的风光无限!你如今,这么憔悴,清瘦,你竟然还当起了那个姓戴的人的走狗!他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来这边,你是想证明什么??证明姓戴的那个人的货是货真价实的对不对!???姓戴那个人可真有意思!他打发你来,让我来信任他的货啊!岂不知,你和我之间的交情,根本不可能是他的货所能代表得了的!要比这个货深厚的多!庞大的多!悠远的多!戴亨利这只外国人侵略中国的野猪!他也配懂交情!他也配利用中国人世界之中,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他也配!他什么都不是!他就是只野猪!他是外国人来侵略中国的狗!他的上面,还有人!我今天,就是看着你的面子来了。又如何???可我看透了他是只野猪,我为了华亭你,是肯买他的帐,还是不买呢??华亭,今天你要跟我说个清楚明白!”

听了他的话,陆华亭想了想,说道:“段先生,华亭不才,不太懂得政治。但是,我对政治,也有我的理解。我今日既然见到了段大帅,那么,我就很想问一问,段大帅,是否可以保证,今日,紫禁城之上的霸主,是你,而来日,紫禁城的霸主,仍旧还是你呢??刚刚我听过了霸王别姬。西楚霸王项羽何等英雄人物,可是最终也要有霸王别姬的一幕凄惨情景。这,其他人,又如何与之相i比??如今的中国局势,烽火四起,今日不是你是霸王,明日,就是他为霸主。所以,政治这个事,我想也应该很难懂,很难说的是吧。”

段玉麒听着他的话,沉默未语。 陆华亭接着道:“我出身自乡间,来自良家子弟,我从军只有一个理想,就是,除了可以上自己温饱之外,就是可以在有能力的时候,赈济这个世界上的世人。让老幼皆有所养,让良人可以安居乐业。这一直是我的理想。至于我跟贱内,其实,我并没有跟她有过什么不得了的事,我们都喜欢一些琴棋书画,有些共同所好而已,我也并非就只是个好色之徒,一生离不开女色,我跟她只不过,就是很合的来,其他事,我们并没有做的如何的过份。”

他接着道:“至于,你说的,戴亨利这个人。我当然知道他并非是个好人。但是,我曾被他搭救,这也是小事,大事,是他用了万金,救过我部下二百八十九人。这除我之外的二百八十九人的性命,是他当年,用万余重金,拯救下来的。于是,我就有了承诺,我对他说,今生就要当牛做马,结草衔环的报答。也就是说,如今的我,已不是一个人。而是牛马,是鹰犬,是狼狗。因为,他拯救了我部下二百八十九人,这些,也是当时我跟他所谈的条件。既然为人鹰犬,且欠人巨债,那么,我要做的事情,恐怕,也就选不了那么准确,是对是错,是黑是白,是高是低。很多空明的大义我都明白。但是,一件小事,做起来,却又极其的难。比如我这二百八十九位兄弟的性命,竟然就是用万余黄金换来的。我有承诺,报答戴亨利,也有义务,让部下活下去。可是就这二百八十余人的事,在我看来,实实在在,人数不多,却又极难。虽然有些事不该如此做,可是这二百来人的性命,就在眼前,让我不能随意绕过。可我知道我报答戴亨利,不会为他做为大义而不齿的事。军火和**是提供给军队,提供给段大帅你的。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搞军火,都在弄军备物资。我相信戴亨利的货还是不会错的。他曾对我说过,如此做,是为了尽快结束战争,我也曾想过,虽然他的道理并非那么准确,可是,站在段帅的角度思考,我也相信段大帅你的行军打仗的能力。对于结束战争,或许也会有些帮助的。这次他让我来北京,和你谈此事,如果成功,他和我说的很清楚,他就说,这个事情,就算还够。我和部下皆可自由。华亭不才,只能将事就事,这样做下去。当然,我知道,我这么做,一定会令段帅失望了。”

段玉麒道:“你知不知道,现在不只是中国的军队在四处打仗,这个世界,都在四处打仗!我知道你未来想回乡间做个良人!可是,乡间,未来我都不清楚什么是乡间!如今是我在主持现在的这个局势,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中国再不快点跟进赶上,中国,可就要快完了。前清灭亡了,中国,未来一定要走可以强健全民的制度的道路,否则,中国人将无法生存!外国人是想让中国亡下去,他们好坐收渔人之利!好有更多的机会来奴役中国人!榨干这个国家钱财和国人们的血和汗!你说的救济天下,我是同意的,你谈到的要发扬正义,老幼都要所养的理想,我也赞同。可是,大家目前的最主要的事,是要生存下去。否则,中国人的未来,真的是前路渺茫啊。” 他皱了皱眉毛:“华亭,你不要在跟那个戴亨利在一起了!我也未必买他的货!我给你万余金,给戴亨利这个人,你把钱给他!然后,你和你的人,都做自由人!都抽身,来帮我,就当来做我的人,来为我做事,你说好还是不好!???华亭,目前,这个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来支持来救护。你那么有才华,我一直以来,都想让你来继承我的衣钵,来我这边,跟我共谋大业!”

陆华亭听到了此话,却也皱了皱眉头。他似乎有些两难。 段玉麒道:“如果你现在还没思考的好,我可以先让你回戴亨利那里,等到这件事办妥了,你就再来我这边,你看如何??” i。

陆华亭道:“段先生,我现在,和我妻子芷君,已经分开很久了。戴亨利说他可以帮我找到她。虽然我不是很相信他,但是,毕竟他帮我找到的我的孩子。他也帮我找芷君找了很多年,并且还有人曾说,我妻子似乎在上海出现过,这个就不知道是不是戴亨利找她而导致。但是,关于芷君的蛛丝马迹,也的确是有。我并不想这么快就来北京这边来帮你。起码,我觉得,我应该回戴亨利那边,将很多事,安排一下,以及,我还要在南方继续找一找我的妻子。另外,人情毕竟是人情,毕竟在我将死的时候,是戴亨利救了我和我的弟兄,这也似乎并非就是万余金,就能够代替的了的。我好赖还他个人情,今后,和他也就两清了。”

段玉麒淡淡的看着陆华亭,他也看了看前方的华表。太阳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的光芒耀眼了:“华亭,你明明可以做这个国家的栋梁,明明可以来帮我,甚至,来继承我和许多人的理想。可是,你却偏偏不来这么做。好好好,戴亨利的货,我都要了!他是个生意场里面打滚的人!你来了!我相信他货是货真价实的!但是,你要知道,你不能这么自暴自弃!你是陆华亭!你有你的人生该承担的责任。否则,这个世界之中的光明终究会因为你的自暴自弃,而虚弱黯淡和寥落。所以,你一定要清楚,你自己是谁,你该干些什么。”

陆华亭听到了他的话,不由的点了点头,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他看到了前方,有可以反射太阳光芒的闪光的东西在闪烁,多年来经历沙场摸爬滚打的他,敏感的知道了,这很可能是手枪反射下来的光!他迅速的扑在了段玉麒的身上!将他扑倒在地!

扑倒两个人打滚了之后,身后手枪子弹的声音,就嗖嗖的传来,打来的,分明是远距离射击的枪。子弹射进了紫禁城地面的青砖上,打开上面的薄雪,在砖打出几个洞,陆华亭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抽出了身上的手枪。

他挡在了段玉麒的身前!
已经看到了前来刺杀段玉麒这个人,他放眼看了去,只见,枪是从前面的太和殿顶上打来的,而且很显然,这个人这么远的距离的射程,使用的一定是一只外国进口而来的长枪。陆华亭顿时放弃了自己之前,认为这个人拿着手枪的这样的设想。可是,很明显,那个人,仍然在射击。 陆华亭护住了段玉麒,这个地方没有可以供掩护的物体,陆华亭便用身体做了段玉麒的掩体。 太和殿上的那个人,又射了两枪,原本是射向段玉麒的,但是陆华亭让他低下了身子,他用他的身体护住了段玉麒。只听见碰碰的两声响,陆华亭的身上已经中了这两枪,他的血被子弹射的迸散了出来,有一些已经溅到了段玉麒的身上。

段玉麒戴着眼镜,他的眼镜上面,也被溅到了陆华亭身体重被打中的子弹迸出来的鲜血。 陆华亭左侧的小腹和右侧的肩头都中了枪。但是他非常的沉着冷静。一边他用手捂住了伤口,一边,他用手枪射击还击。 此时,段玉麒的人也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他们纷纷跑了过来一边还击,一边保护段玉麒。陆华亭的枪法奇准,他打了三枪,其中第二枪已经打中了那个爬在太和殿顶上射击的人的长枪。

那个人长枪枪身中了枪,他的枪一时失火了。他也有些畏惧陆华亭的枪法。没办法,他赶紧爬了起来,在太和殿的顶上飞奔了起来,接着,他飞身而起。从太和殿的上面一跃而下,转而又飞身上了皇宫的侧面的房子,接着又跃下,飞身又起,攀上了紫禁城的红色的高墙。 陆华亭回身对段玉麒的人说:“好好保护段大帅!” 说完,他已经飞奔而去,他去追那个刺客。他飞奔的很快,从太和殿旁的侧门上飞下,接着,他也飞身而起,攀上了紫禁城前面的那高耸的红墙! 刺客用布包裹着长枪。他没有想到就是如此,还是会让段玉麒的人识破了,他不太清楚陆华亭究竟是哪里的人,是何方神圣。可是他自己身上的蜻蜓三抄水的轻功,可并不是赖的。他练此功已经多年,他是个练家子,是个武功高手,也是轻功高人,他飞身一起一落,设想自己很快就要飞出紫禁城的宫门去。他飞奔着,他看到紫禁城那座最大的城门已经到了,飞越了此城门去,他就算逃离了皇宫。此处正是机会,段玉麒的人很少,如果稍后他们察觉大量的人来包围这里,就算是紫禁城,恐怕,他也是飞奔不出去的了。 他左右看了看,没有人追来,于是,他扒着这城墙,一跃而起,他此时的轻功号称是“登云梯”是轻功之中的极品功夫,如果没有二三十年的功力,以及天生的练武天才,否则,简直无法练就! 他一口气攀上了紫禁城的这道最高的城墙,当他扒到了顶端的时候,却不知道,一把冰冷的手枪,已经顶住了他的头。他吓得想跳下去。

可是一只如铁一样有力的手,已经拉住了他的胳膊,顿时他的所有的力都卸掉了,没有办法,他只好乖乖就范,就这样上了这道墙的上面。这里说是城墙,其实,上面已有门楼,强也厚达几米,前清的时候,士兵多在上面来往巡逻。 城墙上都用青砖所砌,其实是一道城的门楼。他被一个人,用力的拉上了这道城的上面,他的脚也踏到了上面的青砖。


陆华亭一只手拉住了这个人,一只手,他的手枪已经顶到了他的头上。此时,刺客握长枪的那只手,却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僵硬了。 陆华亭的眼中泛出了一种威严,他皱了皱眉,冷冷的怒视着这个人。他知道自己的血已经顺着衬衫流到了裤子上面,又流到了地上。 而射他子弹的人,正是眼前的这个人! 陆华亭将枪里的子弹,上了枪膛。 "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要刺杀段大帅???!”陆华亭大声的问道。

“你要i是不说实话!我就一枪打死你!”陆华亭多年不打仗,但是近日,他开始重现了当年打仗的时候的雄威。 “我是谁???”这个持长枪的刺客,是个三十七八岁的人。面皮很白,脸上稍稍有些青色的胡茬。 “我倒很想知道,你是谁???” 陆华亭眼中的光芒闪了闪,他咬了咬牙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陆华亭!你呢,你是谁???“ “陆华亭??不是说,这个人早就已经死了么??怎么,如今却做起了段玉麒的鹰犬???段玉麒真实蛮厉害,竟然能把陆华亭这样的人找到,来帮他做事???”

“你不要跟我废话!我现在就问你,你是谁???”陆华亭大声道。 刺客冷冷笑了笑:“我,我是GEMING党。GEMING党,专门是来刺杀大帅的!是凡是反对GEMING的,是军阀,是大帅!都是我们要刺杀的范围!!!本来不方便告诉你我的真实姓名!不过,既然你告诉了我,你是陆华亭,那好,我告诉你,除了做GEMING党,我也是江湖中人,我混好十面阎罗,岁寒三!”

“十面阎罗岁寒三???怎么会是你?!!”陆华亭叹了叹:“你不是在十年前,因持枪劫道罪,被段玉麒抓进了监狱??你曾经也是个大盗,你如今怎么做起了**党???” 那个人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我十面阎罗岁寒三,我怎么就不能做**党!我们如今,要杀的就是段玉麒这样的大军阀!这些对中国社会有害的军阀!我们要革的,就是他们的命!而段玉麒是所有军阀之中最大的军阀!那他的命,也是首当其冲,要被革掉了!”

“军阀大帅是中国GEMING的仇人,只要有GEMING的理想,那么,人人得而诛之!”岁寒三恨恨道。 陆华亭道:"我不管你究竟是做什么的,以及你究竟是什么人。如今你被我跟上了,你想必也就逃不掉了!“

“想不到堂堂陆华亭,也要阻挠国内的**的步伐,来做段玉麟这样的人的鹰犬!” 陆华亭听到他说的这样的话,不由的把枪低了低:我并非是想阻挠什么**!我,我也不是段先生的鹰犬,我只是他的一个故人!一个朋友!话说到这里,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流的很多,他整个人,有一点因失血而感觉到眩晕。 岁寒三是个老江湖,他早就清楚已经有两枪打中了陆华亭。方才的说话,只不过也是想分散陆华亭的注意力。 这时迟那时快,他将手中的长枪的枪托向上一架,拨开了陆华亭的手枪。他很有力量,转身又给陆华亭一掌。他这手用的是十钧力。陆华亭一只手迎他这一招。霎时间,竟然完全接的住了。陆华亭的武艺内功如此霸道深厚。唬的岁寒三心中一惊!他赶忙用长枪虚晃一枪,陆华亭随即躲开。就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岁寒三然后飞身跳下城门楼,这回,他终于也跳出了这道城门。这道紫禁城最大的城门。 陆华亭见他飞身下了城,他想向前追去,但岂不知,岁寒三是个高手中的高手,他飞下城楼之后,在地上打了两个滚,随即,又飞跳而起,接连跳了三次,飞出十几丈远,并且,最后一跃,他忽一转身,搬动了手中的扳机。 他将一颗子弹,射向了陆华亭。 陆华亭只觉得心脏的地方被飞来的子弹狠狠的冲击了一下,接着他听到了有金属呛击的响声! 顿时他感觉到非常的眩晕,身体失去的平衡,本来他要从城楼上跃下去追岁寒三,可是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他从城上掉了下来。 他知道这样掉下去,是会要了人命,所以赶紧运足了内力,将轻功施展出来。可就是如此,他还是掉下去摔倒了,但幸好他之前运了轻功。并在城墙上借了力。否则他一定会被摔死。 但就是如此,他也摔的有些晕眩。肩头和腹上的伤口处流着血,他感觉心脏的那个地方也特别的疼。他想爬起身,但却不能了。 他见到岁寒三在他的眼前奔逃而去。他的视线模糊了。。陆华亭终于晕了过去!

“亭少!亭少!”段玉麒的人早就已经护送他上了车,但是,却还在寻找陆华亭。他们终于找到了他。 陆华亭感觉到,有人挪动着他的身体。身上的三处枪伤都火辣辣的疼,但是腹部和肩膀处的地方是火辣的比较明显的。心脏那个地方,倒是好似受了锤子一样的重击。如此,他又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他伸了手去,摸了摸心口处,这个时候,他摸到了,原来是一块怀表。 是夏嫣然送给他的怀表。他将怀表拿了出来。他看到了那个上面,怀表的表盖已经被子弹打碎了。但是里面的表针似乎还在走动。 真的是一块好坚硬的表。是块好表啊。。 陆华亭笑了笑。原来这块怀表救了他的命。陆华亭笑了笑,他将怀表紧紧攥在了手中。 却在此时,却发现,段玉麒来救陆华亭的随从们的脸上,都严肃且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们在帮陆华亭解开衣服的扣子,看里面的枪伤的时候。当他们将陆华亭的上衣的扣子解开。 此时,却发现了陆华亭原本健壮光滑的身体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痂和伤痕,有些还未长好,有些也已经成痂。加上瘀伤的青紫。看到了这幅情景,两个随从,顿时惊讶呆住了!心脏处新添了一块青紫色。想必是枪的子弹打到了怀表上面造成。但是陆华亭的两处枪伤在流着血,两随从扯下了布,将伤处先包扎上,接着他们对陆华亭道:“亭少,你撑住了,我们稍后就带你去见段先生!”

陆华亭在一个压抑伤痛的睡梦中醒来,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看到,段玉麒已经坐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肩膀处和小腹的地方都被包扎好了。子弹也被取了出来。

身上的其他伤口处也被重新清洗过,上过了药,以及包扎过。

段玉麒见他苏醒了过来,不禁有些激动了:“华亭,你醒了。你醒了!” 陆华亭看过了段玉麒去:“的确,我醒了。段大帅。”

“不要叫我大帅!要像从前一样,叫我玉哥。” “不,大帅就是大帅,我不能够坏了规矩。”陆华亭的言语非常尊敬段玉麒,但却有些冷。

“华亭,你救了我!你救了我啊。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和我一板一眼,冷冷冰冰!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我怎么可以让你对我敬若上宾,这不对,不对!”

听着段玉麒的话语,陆华亭清楚的知道。他如此说,并非是虚情假意,而是发自真心。 如此,陆华亭也不由的沉默了。他的收紧和带有威严的眸子有些缓和,显露出了一些温柔的感情。段玉麒叹了叹,接着,他道:“华亭,你告诉我,你身上其他的伤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戴亨利他打伤你!??”

陆华亭道:“并不是他打伤的我。很多事是我做的不周全,所以,也是我自己不小心,和一些人产生了些纠纷,所以,人家就打伤了我。”

段玉麒道:“华亭!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戴亨利,是他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你这一身的伤就是证明!因此,我一定要你来帮我!” 陆华亭笑了笑:“戴亨利的人,的确是打伤了我,可是,我新添的两处枪伤,却是因大帅您而留下的。”

段玉麒的瞳孔收缩了下:“华亭,你这是在怪我,连累了你??!”他叹了口气:“华亭,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又为我受了伤。所以,你说的,都对,你对我有些抱怨,也是应该的!”

陆华亭笑了笑:“大帅您误会了!华亭绝对没有怪罪您的意思!您可以毫不含糊的要拿出万余金来换华亭与华亭部下的自由,加上我们曾经的交情。我为您挡了两枪,绝对是应该的。而且,别说是两枪,就是十枪也是应该的!”

“别说两枪,就是十枪也是应该??华亭,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决定跟我了???决定回心转意,来北京帮我???”

陆华亭道:“段玉麒起码心中还有这个国家,起码心中还有些地方,是搁置百姓的。我与你的对话,知道你起码不是个昏聩的人,如今你掌握着局势,所以,为了天下人,我替你挡了两枪。的确是应该的。所以,我才谈到,别说两枪,就是十枪,我也应该替你挡下去。”

段玉麒叹了叹气:“华亭,你还是那么的固执。你也别把我抬的太高!我就是个军阀!虽然我目前也掌握着局势,可我清楚,我并没你说的那么的高尚!同时,你也是陆华亭。陆华亭不是个一般的军人,陆华亭有德行,有侠风,同时他也是军中最有才华和能力的人。所以,你可不要妄自菲薄自己。”

说到这里,段玉麒的眼睛看了上去,他的目光没有离开陆华亭身上的伤:“华亭,如果你伤愈了,你告诉我,你会不会留在北京帮我??”

陆华亭点了点头:“政治上的事情,我不太喜欢过多的去过问,其实我也有我的政治的理想。我的政治的理想,你也都知道了。就是这个社会的“和泰安宁”。这些就不多说,同时,华亭也要跟段先生你说,我为了你挡了两枪,其实也就是我的政治的作为,和我政治上的选择。您是大帅,其实也有安危上的忧患,我来到你这里,也是责任,也未必百分百我就会幸运安全!就好比现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一样,我留在戴亨利那里,也有忧患,留在您这边,其实,说穿了,忧患也是一样的!我是个军人,我有我的宿命,而这些宿命,华亭也都懂的。所以,这些事情,华亭完全都清楚。因此华亭也绝对没有因两个枪伤,就怪罪段先生的意思!”

段玉麒的神色中多出了许多的喜悦:“华亭!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还是想来帮我,对不对!!!”他的声音有些激动了。
陆华亭冲着段玉麒笑了笑,点了点头。

但是随即他却又冷却了下来:“戴亨利交代我陆华亭,让我帮他将他的货的事办好。不知道对于这个事情,段先生,您是怎么看的,是否同意,你的军火就用他的货呢??”


“原来你还想着戴亨利那边!他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你为什么还要想着那边!” 段玉麒原本还要说下去,可是,当他看到了陆华亭的新的枪伤,他又想了想陆华亭跟他说的话。一时语塞,他的话也没有更多的说下去。

“不是我想着他那边,而是这件事情,我需要帮他办妥。帮他办妥了这件事,我跟他也就两不亏欠。至于芷君的事,我也想过了,我从来都不会依靠戴亨利去找,所以我也不会再没有期限的于上海去寻找芷君。我可以来北京帮你,一边再派人去找她。但是戴亨利的这笔生意,无论如何,我需要帮他做下来,否则我跟他,还是恩怨不了。因为他跟我的事,是救命之恩,我跟他也有救命之恩上的承诺。因此,这件事不是简单的金钱所就能解决的事。”

段玉麒点点头:“嗯嗯。。人各有志。。华亭,你的意思是,这桩生意,你还要帮戴亨利去办,等生意办妥,你就会来北京帮我了。对不对!!!???”

陆华亭点头称是:“是的,段大帅说的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好好,好好好!”段玉麒接连说了几个好字!

“你放心,你说的军火和药的事,我答应你,都买戴亨利的货!这样,你帮他办妥了这一切之后,你就来北京!至于,芷君妹子的事情,你放心,我会帮你派人多方寻找。你不要再和戴亨利那个歹人再有交涉,也不必再任由他了帮你找芷君。你说,我这么做,这么安排,好也不好,可以还是不可以??”

陆华亭同意了他的话:“当然可以。段大帅,这样吧,我先回上海,和戴亨利说明了此事。然后,你们的生意,这次就算是谈成了。这次之后,我就等于是还够了他,他对我有承诺,我和我的部下,我们都可以脱离他们的黑帮了。这样我们二百九十人,就都来找你段先生。今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只要跟我说到即可!”

“好。好!”段玉麒非常高兴。“就这么办了!我这就和部下说,让他们去安排!” 他将陆华亭的被子向上拉了拉,接着,他转过了身,要走出这个房间。

不过,他精明的眸子里面,不清楚为什么隐约还存在一些哀思和不安。他斜着眼撇了撇陆华亭。又抬了抬头,仿佛是在接下来的几日,段玉麒吩咐了董毅,让他告诉魏松年,就说陆华亭还得再休息几天才能回去。 魏松年起初不太同意,但是碍于段玉麒的财雄势大与咄咄军威,他一个上海滩黑帮里面的管事,自然不敢再有什么非议。

段玉麒已经跟魏松年说过了,陆华亭已经是他的救命恩人,加上,曾经二人从前有好似兄弟一样的感情,因此,他此次受伤,一定要多休息几日再回上海,此外,他已经同意了和戴亨利之间的这次的生意的往来。陆华亭出面了,戴亨利的货,无论是枪是药,他段玉麒,就都要了。听到这样的回复,魏松年的心里面的石头落了地。

他其实也想早点打发个人回上海去,先跟戴亨利说明此事,但是,在段玉麒的公馆里面,段下令看紧他们,不许他们随意的外出进入。因此,他也无法做到让戴亨利先知道这个讯息了。不过,魏松年的脑子也很灵活,他沉了沉心。决定也不差这几日。。真的就再等陆华亭休养的好了一些再说了。。

陆华亭肩上中的那一枪,多少打在了他的锁骨下面,加上他从高空处跌落,因此,震裂了锁骨,好在他身体恢复能力很强。段玉麒找来了接骨医生,已经帮他医好了许多。但是,有一只胳膊,需要被垂下来,用纱布包着,从脖子上又添一条纱布袋,把胳膊放置在上面,因此伤臂就算这样吊在了前胸处。另一处枪伤打中了小腹,幸好子弹取出十分及时,受伤的内腹的内脏也得到了及时的治疗。加上陆华亭惊人的恢复能力,他恢复的很快。不多几日,陆华亭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这几天,段玉麒不停的前来探望,并且他的随从也都跟着前来,这里又安排了照顾他的人手,段玉麒知道陆华亭吃不下太多东西,特意要求厨房每日都熬了上好的粥送过来,加上陆华亭爱吃的一些小菜,陆华亭这几日,倒是被照顾的非常好,日子也过的颇为惬意。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三四日。这几日,除黄少威来看过他之外,其他人,也都不能随意前来。段玉麒主要想过,他会照顾陆华亭照顾的很好。加上大帅府比较幽深,所以,也就不太方便更多的人前来。黄少威是个特例。但是对陆华亭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


因而,几日后,陆华亭他逐渐逐渐的感觉到,他已经恢复的好了一些了。而更让他担心的,是戴亨利那边。自己的家人和兄弟还在这个人的手中,他需要赶快促成这笔生意。否则,难免日久生变,夜长梦多。他想快一点回到上海去了。

第四日,段玉麒来看陆华亭,陆华亭鹤段玉麒说明了此事。 这日,段玉麒本来是要给陆华亭换药,他看见陆华亭站起了身,将衣服脱下了。任由医生将腰腹上的纱布一层层的换下。他一只胳膊还吊在了胸前。段玉麒看到了陆华亭一身的伤痂,不过还好,由于陆华亭本来身体就很好,多日来自己也可以通过内力运功进行疗伤,加上这几日受到的精心的照顾,那前胸与后背的伤痂,已经去了大半。

段玉麒让医生把药换好,当换好了腰腹和肩头的药之后,他让医生退了下去。他看了看陆华亭,他想让陆华亭身上的伤痂都褪去,以及新的枪伤好过七八成之后再回上海。 可是,陆华亭却拒绝了。

陆华亭也同段玉麒说了实话,他实在是担心远在上海的家人和弟兄。因为他们还在戴亨利这个外国人的手中。段玉麒想了又想。觉得陆华亭忧虑的很有道理。而且,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人的生死,变数特别的大,别说陆华亭远在万里之遥,就是他也在上海,有些时候飞来横祸的事情,也都很难预料,更何况是家人弟兄,掌控在他人之手???应该赶快让华亭回去,将此事促成,他段玉麒如今也的确需要军火,需要**,而且需要国外的枪支,需要大剂量的比国人的药更高效的**,这也的确是个事实,华亭回去了,这件事解决了。华亭也能赶快赎回自由身,这样他带着兄弟,和大家一起,回来北京,这也是一举几得的大事! 想到这里,他同意了陆华亭要很快回上海的要求。 并且,他联系了人,让底下人陪同陆华亭回上海,陆华亭在路上,以及回去找戴亨利,一路上也有个照应!见了戴亨利,一切也都好说!这其中就包括了董毅,他随着陆华亭,即将坐火车,开赴上海。

段玉麒将一封信写好,信中也无非就是,见到了陆华亭之后,他也听闻了戴亨利先生在商业圈内的一些名声,知道他也不能欺骗他段玉麒,因此,派了手下人董毅,前去验货,货若验明,则及早提货,以及成交两个方面的生意。是故,陆华亭从此也可脱离贵帮派,他手下的二百八十九人,加上陆华亭本人一共二百九十人,便可出帮,赎回自由之身!段玉麒将元帅大印按在了书信上面。他代表着中国军阀之中的至高权力!

因此,相信他戴亨利,也不敢造次,不给他段玉麒面子,以及推翻他跟陆华亭之间的约定。 于是,段玉麒便打发了手下人去办事了。魏松年知道马上就要回上海。因此,他也比较兴奋了。 经过众人的合力打理,陆华亭终于要踏回了回上海之路。 此日,他和一众人,以及董毅,就来到了北京火车站的站台上。

陆华亭一袭黑色的西服,和黑色的西帽。非常的笔挺轩昂。只是有一只手臂,还吊在了胸前。不过他把西服披在了身上,倒也瞧上去不太明显。

段玉麒帮他整理了整理西服,看了看他说:“回去上海,一旦一切事都处理好了,人也安稳了,就要回来帮我!!!”

陆华亭未有说话。他看着段玉麒,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他不禁有些动了感情。佛云,头陀不三宿桑下。就是说,头陀不会在同一棵树下住上三日。否则就会了感情不舍离去。几日的相处下来,他已经和段玉麒产生了一些感情,头陀尚且不三宿一桑,何况是这几日,发生了这种种事的陆华亭???但是陆华亭很清楚他要做些什么事。他要赶快回上海去。去处理这一切事。

不多时分,火车已经鸣笛了。陆华亭用没有受伤的那只胳膊的手,拿下了帽子,向段玉麒等人挥了挥。 随即,他戴上了帽子,转身上了回上海的火车。其他人尾随其后,也跟他上了车。 上了车,陆华亭坐定了之后,他清楚,他很快就要回到上海了!
思考着自己的事。因而不清楚他的哀思与不安,是针对着陆华亭,还是针对着他自己。夏嫣然这一段时间以来,似乎她的工作要比从前更为忙碌了。 因为她不单纯要照顾医院的工作,还要照顾保恩堂的病人的工作,她经常在那里来来去去。 上海偶尔有段时间,或许要有些瘟疫。 有些瘟疫是病毒引起,或者是由于鼠疫等疾病引起。

保恩堂那里的病患,不是老人就是孩子,加上卫生的环境非常不好,她自己也很担心,会传染上那些瘟疫。 所以她也要经常去那边,一边协助消毒,一边给那里的病人进行治疗。 来来往往出入那边的人,还有不少是西方过来的修士和修女。 她倒是不太喜欢这些人。修士与修女做的事情也是义务式的,毕竟有中西鸿沟,文化上的差异,语言上的不通,使得她跟他们之间的沟通很差。这里的修女和修士,有些时候,比较木讷,有些时候,又很呆板,不太配合她的工作。甚至只想用他们的方式来做事。这些都是一些困难。夏嫣然常为此而苦恼,但是,碍于工作,以及她自己对医学事业的超凡脱俗的责任心,使得她忍受了下来,尽自己所能,来这边照顾病人。


几日来,夏嫣然觉得做起事情来,竟然越来越顺利了。除了医院的事,她发觉自己好像是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工作。 她发现,梁伯的病并非是衰老造成,梁伯其实并非很老,也并不是什么特别老的老伯,他只有六十出头而已。他的病主要原因,是穷困造成,穷困造成无钱医治,穷困无法补充一定的营养,他老又无良好的吃住,因而引的出这一身的病来。保恩堂这边的吃住又非常的差,这里名义上是无家可归者的收容所,实际上,却让这里的病人做很多工作。比如说,折药箱,做药盒,打草绳用来捆药,用大针粗线来缝药袋。。甚至打水劈柴,清扫洁净等许多工作。。病人们需要做许多额外的工作。且工作还很繁重。。此外,还偶尔要吃下医院这边带来给他们的药。。以证明药物的疗效。。夏嫣然也开始反感布朗的如此做法。。但是她知道,想从根本上改变,应该是不太可能。

梁伯就是这里的环境造成,于是,夏嫣然最近来看梁伯的时候,她也偶尔会问,梁伯在外是否还有亲人。其实她是想尽量问清楚,梁伯是否是真正的无家可归者,如果还有亲人,她想让他出去生活。可是,每当夏嫣然问及此事,梁伯都似乎是老糊涂听不清楚明白,只是糊里糊涂的点头或是摇头。无奈之下,夏嫣然只能当梁伯可能是吃了医院给他实验的药,吃了这样的药导致他精神也不太行了。如此,夏嫣然也就不多问下去了。每日只是帮助他做些治疗,并且,开了药给他吃。

小虎子也是夏嫣然这段时间之内,需要来医护的对象。小虎子曾经被陆华亭提起过,因而夏嫣然对他十分的上心。 可是,几经治疗下来,夏嫣然终于发现,小虎子的聋哑也是可以被医治的好的。由于他不是天生的聋哑,只是药物实验造成。夏嫣然针对他用了许多自己花费心思所找来的药。 小虎子吃了她对症下药的药方上面的药之后,逐渐恢复了一些听力。他原本就是个机灵聪明的孩子。这一会,就变的更加的漂亮灵敏了。人也开心快乐了许多。夏嫣然每当她看到小虎子恢复的很快的时候,她也会非常高兴的看着这一切。

但是,她有的时候也会有些失落和担心,她从小虎子的人的身上,想到了陆华亭。 陆华亭已经走了差不多二十多天。不知道他如今会是什么样子。他去北京,会有危险吗???他是黑社会,来来往往于枪火和刀剑之间,他会不会又受伤或出事???每当想到这里,夏嫣然都会感觉到,自己的心底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隐隐哀思。

她不清楚为什么这样担心陆华亭,或许,她是把他当成是自己的一个朋友吧。 而且,她对朋友,自来是很好的。 这一天,夏嫣然又来到保恩堂,她要来继续为这里的病患,做治疗。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保恩堂的门大开着,来了许许多多进进出出的人,而且,都是男人,大家在忙忙碌碌的进出搬运着东西。。这些男人的穿着打扮都很鲜明跟精干,不是西服,就是中式短打的利落衣服。一点都没有外面的普通中国人那种老旧和衰残。 令她感觉到沉闷的修女和修士也不见了。她看到这群男人开始代替这里的病人,在院子之中做打扫,以及在整理院子之中堆积如山一样的药箱。 她看着这些人,心中忽然涌发了一些灵感!难道是陆华亭的人么???难道说,陆华亭回到上海了么!??

她的心中一阵的欣喜!她连忙跑进了进去,穿过了保恩堂的院子,她直接来到了保恩堂的这间房子。 这个时候,映入她的眼帘的,是保恩堂里,再不是一片的漆黑。已经有人在拆卸着保恩堂里面,被钉在窗子以及屋顶上的木板!还有人在清理这间房子里面的地板上的垃圾,保恩堂里面的孩子和老人,也暂时都走到院子里面,去晒一晒太阳。

因此,房子变的明亮和空旷了起来。一个人站在房中,颀长而挺立。他披着一件黑色的西服,戴着黑色的戏帽。只是一只手似乎是垂在胸前的,但是是在西服的里面隐藏着。另一只手在托着垂在胸前的这只手。 夏嫣然看了他去,未免笑了。原来,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陆华亭。 夏嫣然走向了陆华亭,她看到了陆华亭垂在胸前的那只手,她的眼睛稍稍流露出了一些不安。因为,他似乎受了伤。

但是,她看到了陆华亭明亮而坚毅的眼睛,他人也在冲着她笑。于是,她笑了。因为,她知道他没什么事。他整个人,平安无事的回来了。而且,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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