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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秋兰

《堕天》修订版 作者: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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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2 09:08:44 | 显示全部楼层
【初见】

今日,整个帝庭被一种异样庄肃的气氛笼罩着,对于一个习惯于娱乐筵宴的天庭来说这样的氛围是百年难见的。

凌霄城外的旷野处有一座宏伟的神殿,神殿外是直入苍穹的祭坛,这座圣坛是三界第一祭师预见星辰的轨迹和三界荣枯昌盛的地方,也是数万年下来,象征神巫族被天族眷宠的标志,一直坚挺的竖在这里。
站在这超拔圣坛的祭师具有很大的话语权,所以在三界中地位超然,也是神巫族中精英族群梦寐以求的目标-神巫族大祭司。
今天,就是神巫族新任大祭司的受杖礼。
天帝对这次神巫族新任大祭司的执杖礼,要求做到隆重,不仅让人界的龙族都上来观摩庆贺,还发了诏令,特意让自己的重臣持国天去传诏,要求夜叉老王和北极帝君也必须来参加神巫族此次盛典,这是给足了神巫族的面子。

持国天君虽然心里并不喜欢,但是天帝的旨意也不敢怠慢。当时带领一队亲兵先赶去西方天。
捧着天帝的诏令好不容易见到从边界巡视回来的夜叉王,这位风尘仆仆须发皆白的老王,持国天已经有数千年未见,但是此刻见到时,依然精气满满神采奕奕。
夜叉王听了持国天的口谕,却是微微一笑,说,“他神巫族新换了大祭司,是他神巫族的事情,关我屁事。”
持国天君被老王轻描淡写的这句话惊了一下,果然是强大又自信的夜叉王,持国天虽然心里很认同,但是面上还是要维护天帝的,毕竟天帝有这个要求,所以还是尽力想说服夜叉王。
夜叉老王突然捋着白胡子愉快的一笑,“要我去可以,你去对天帝说,把神巫族那些个长老啊巫师啊,全叫来给我守好边境,如何?”
持国天君莫名也想笑,但是还是忍住了。
夜叉王甩了下战袍,,“他神巫族说到底就是把天族伺候的十分妥帖,所以天族愿意给他们怎样高的待遇,只要他们愿意。我夜叉族是守卫西方天的神族,是服务整个西方天的生灵以及整个天界的。告诉天帝,这种破事以后别来打扰夜叉族。”说完这话拍拍持国天君的肩膀,随即带着一领赫赫然的威仪,跃上那匹神骏的青鬃马继续去巡视边界了。
看着那一股浩瀚的雄风从面前飞扬而去,持国天君的眼里闪过的是敬佩和尊敬。而夜叉王有句话突然如醍醐灌顶,令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神巫族最终依然受到天帝的青眼,是的,因为他们就是服务于天帝一族,就拿这次大祭司为了给皇储避劫,其实神巫族做的最多的就是这些事,所以天族自然最喜欢他们了。想到这一层,心里有一股愤愤,却也无可奈何。但,看着远远而去的那队雄风,至少三界有夜叉老王,有乐王禛这样的人物,他觉得他也算无憾了。

持国天带队在走出西方天的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他叫停队伍回过头的时候,看到一匹火焰驹上,一位神采奕奕的青年飞马而来,持国天君认出来是帝子殷纣,尚是孩子的时候就固执的留在乐王禛的身旁,陪着王平凡出入极北天,在冰极海度化凶玩的恶灵,在少年时就独自往西方天成为夜叉王的麾下,转眼已经是一位英气勃勃的青年了。持国天对这位帝子非常有好感,但因为有天帝的口谕在身,所以只能马上拱了下手,“殷纣殿下?”
“神巫族新任祭司执杖那日,我会回中央帝庭的,请天君回禀天帝的时候,只说夜叉王知道了,到时我回去,父皇见到我也不会说什么,只是这不是夜叉王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望天君不要说破,”
持国天君立刻明白了,这位帝子不想这事让父亲记恨夜叉王,近百年来,这位英伟的天帝是比较容易记恨的,持国天君当时就表示就按殿下说的。
殷纣抱拳表示谢意。
持国天君辞别殷纣帝子就往北方天去,现在去那里已经十分通畅。
在极北天,一路上还遇上好些散仙在那里修炼,这说明这里的灵气已经非常的充沛了。

上到极北峰,向帝君传达了天帝的口谕。帝君当时有点为难,持国天君看得出帝君不想去,自然不免一番劝说,并说夜叉王也不去,如果帝君再不去,天帝会很难堪的。最后总算被持国天君说服。
……
转眼就到了执礼的那天,
这天,神殿的气氛非同寻常的庄严肃穆,天界的众神祗都高冠盛装在随从的护卫中从四方天纷涌而来。
祭坛上轻烟渺渺,在流动的风中……寂寞又超拔的飞扬着……
高高的玉石台阶肃穆又冷静,没有一个脚印敢贸然的踏上去。
一队黑衣高冠的百人队列严谨肃穆的围着圣坛伺立着。那是神巫族中最聪慧敏锐的巫者!!也是神巫族的精英。整个神殿内外庄肃的立着天界中各神族派出的精英,各个锦衣高冠神态严肃。
神殿内外静如幽谷。只有圣坛上飞舞在天风中的轻烟才令人感觉到这幅画面是流动的……

终于,
远远的,有车马碾动而来,赫赫的声势打破了这份凝寂,锦色的旗幡远远的浓烈的飞舞而来,就像一片飞舞的七彩海洋,绚烂又声威显赫。
很快有声音远远传来:“天帝驾到……”
立时凝重的器乐在神殿奏响,乐师奏响了神曲,执事者忙碌的身影飞速的在整个广场奔走。

神殿外空阔的广场上,
天帝的玉辇已经停下,紧随其后的是极北帝君及东方帝君羲和南方帝君后土及各神族的王和首领。

一骑天马飞速的奔来,持国天君跃下天马来到玉辇前。
描绘着云龙图腾的车帘被掀开,盛装的盛世之帝威严的走出玉辇,他容貌严酷身形伟岸,只一个转身就有震慑众神的气势。
天帝严肃的眸子闪向持国天君, “王可在镜城?”这位盛世之帝严酷的面容神色莫辩。
“长老院的长老说:王出游未归。”
天帝脸色立时有点不满,莫名的“哼”了声,随即大步往祭坛方向走去。紧紧跟上的帝子均浩和苍琦,苍琦低低的:“整个三界有比迎接新一任帝庭第一祭师还重要吗?还有那个夜叉王,都是自以为了不得的”
持国天君在心里叹了口气,加注在神巫族头上的这些荣光,在持国天的感觉里,只有夜叉王和乐王禛才有资格享受。
紧随而来的是一道锐冷的冰银色,身形颀长,就像一把锐利冰冷的长剑随时可以刺出剑鞘,所以三大天君中他紧随天帝而来,其余二位帝君很自然的在那股冷锐的气场中莫名的退避了一步。这位紧步而来的就是北方天的战神北极帝君。那一股迫人的战神气势虽没有完全的显露出来,但也令所有看过来的眼光都在那一份迫人的寒意中退缩。紧跟着是东方帝君,和南方后母。
随后跟着帝子青阳,再后面是帝子殷纣,最后各神族的主君都鱼贯而入,器乐高亢清越传播向八荒……
站立在高高耸立祭坛下的神巫族的精英们躬身迎接着天帝,而一直紧闭着的神殿大门被轻轻的打开,空阔深邃的神殿里供奉着一尊巨大的黑玉铸成的神像,隐在飞扬的云雾中。
众神都知道这是创世神的神像。
神殿的最上方的云雾纹饰中刻满着繁复的咒语,据说那些咒语是神巫族第一代神杖之主刻在上面的,这里有预见着亿万年下来的三界的盛衰荣枯,和一些强悍的可以封印最大神力的咒语。但后代的神巫族的精英里再没有这样的智者可以启动这些咒语,很多咒语他们已经永远看不懂参不明。

就在那空阔高大的神坛下,一抹紫色的影子做完了最后的祈祷缓缓转过身。

神殿外的各神族都吃惊的看着缓缓走出神殿的祭师……黑的长发轻轻的舞动,长长的紫色衣裙拖迤有一丈之长,衬的那身影如轻烟一样的飘渺……

神巫族列代掌握最高神杖的祭师都是男子,此次居然是一位年轻的女子。那些神族的人都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唯一不屑的应该只有持国天君了,因为他是天帝最近的近臣,所以这些年,他感觉到神巫族为了迎合天帝不遗余力,居然连大祭司都刻意培养的这么明艳照人气质独特,天帝向来喜欢长的好看的,这不就是为了获得天帝的关注?

事实的确,天帝的眼睛里已经盛满赞许。
如轻烟一样飘渺的身影终于从深深的神殿里走出……所有眼光都被她浑身所散发的一股独特的神秘气质所吸引。她的额角光洁而睿智,轮廓隐约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和沉冷,宛如宿命的阴影收敛了她身体里所有的喜怒哀乐。天帝的眼底闪过一丝深浓的欣赏。

她抬头,宁静的看向站在前面的三界主宰神,这个是七万年来最英武睿智的帝王。她声音清晰而有力:“紫烟拜见陛下。”
也在那瞬间,一抹浓烈的赤红生生的从她的心里剥离……赤色的怒发飞扬着,没有话语,没有挽留只是深深克制着体内那一股风暴。看着她上了车撵,出了神巫族的城邦……
她微微闭了下眼,她不知他最终会如何,但她知道她可能终此一生都不能见到他了,那一股最原始的最纯粹的,如火焰一样的人,的确曾经扣动过她,但她最向往的却是神巫族最高的神杖,三界最高的话语权。

三界的主宰神终于看到了三界中的新任祭师,那是一个令他惊叹的女子,在她张开眸子望向他的时候他便看见了她奇异的眼眸——那是一双深紫色的眼眸,像湛蓝的大海一样深邃不见底,可以令人在瞬间沉沦下去……天帝的眼里有一抹深深的惊讶,而他身后的神族都是一片低低的惊叹。
“陛下,紫烟将为三界的盛衰荣枯而尽我一切的能力。”女祭清晰有力的语音静静的传送出去……很远,
随即她优雅的转身,往着高高耸立的圣坛走去,她将登上祭坛接受神巫族最高的神杖,而那象征着三界最高话语权的神杖高高的矗立在圣坛之巅等待着她去掌握。
紫烟女祭在众神肃穆的注视中一步步的踩着高高的台阶往着祭坛最高处走上去,四下静的只有风的呼啸,而她每踩上一层台阶却感觉到脚下隆隆而去的马蹄……在这宁静的神坛四周,在只有风的飞舞中,她却听到了急促的马蹄越行越远……在她每抬起一步……
一抹艰涩无奈的笑划过她深紫色的眸子,但那深如大海的眼眸底依然的固执坚定……她微微扬起头……感受着那高而不可攀的神杖在等待着她,等待着她去掌控去参悟……

野马无缰,飞扬的马蹄把一片片浓厚的记忆踩成碎裂的星火……
带着赤色的怒焰飞奔在冰冷的雪色冰原……或者这里是最适合此时此刻的他。繁华的中央帝庭已经被他冷冷的抛在身后。
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这里是极北蛮荒的地方。
从前他是丛林里的野人,而今天,他无疑是一头受伤的野兽。
是野人的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快乐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痛苦,只知道不能饥饿,需要不停的觅食,所以他经常浑身是伤的和硕大的妖兽肉身搏斗。
如果不是遇上她,遇上那个美丽的英气的神秘的女子,相信他不会离开丛林。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但他感觉到只要站在她的身边,他的心就踏实,所以他毅然的离开了自己生存的丛林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繁华帝庭去找她。他只是一个低等的神,不知道名字不知自己是属于哪个神族,在他记事的时候就像一个小野人一样在丛林里找东西吃。但他却去了神巫族,天庭最高贵的一个神族。
而当在所有鄙夷的眼光望向他,他却看到她见到他愉快的笑容,那时他很振奋的感觉他的决定是对的。
在那里她愉快的要求他住了下来,她教他认字教他与人讲话,并请人教他搏击的技法。她送给了他人生中第一个重要的符号——名字:雷,于是他知道他叫雷,后来神巫族的人也都叫他雷,每当听到有人叫“雷”,他就知道那是在叫他。为了看到她嘉许的笑他几乎疯狂的学着她渴望他学的一切,他知道只要这样做就可以留在她的身边,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这样一个丛林里像野人一样的少年在神巫族成长为一个英武高大的青年。
他在神巫族学了很多技艺特别是他搏击之术已经是飞速的长进,他全然知道那一切完全是为了她,他想提高自己希望自己能给她带来荣耀,可惜他错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他发觉其实她心里只有神巫族最高的神杖。
他知道她没有错,错在于自己,自己没有理由要求她去做什么,可是为什么当她踏上车撵将永远离开神巫族的城邦去那个天界最高最神秘的神殿的时候,他的心似被刀割过一样。然后,他自然看到很多神巫族的弟子对他嘲笑的眼神,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吗?是在嘲笑他一个低等神也想获得神巫族中最优秀出色的祭师的爱。他可以听到自己心肺里愤怒的咆哮,他知道原来自己永远只能属于丛林。在那些尊贵的贵族的眼里他是那样的肮脏和不堪。于是他毅然的离开了神巫族,既然她已经走了,他还有留下的必要吗?

青年雷原本是想回到他生活的丛林,可是因为心里凄冷就不停的驰马往着空旷冰寒的极北奔去,直到浸入眼的是一片辽阔的冰雪世界,他才发觉到他走错了方向,这里不是他生活的那个丛林。信马由缰的他又奔了很长的一段路,最后在一条宽阔的海域边停了下来。记得她离开的前一夜来找过他,并说希望把他推荐到西方天,因为西方天的夜叉族是非常神勇的一族,他去那里历练可以为他将来找到一条很好的出路,而他当时只冷冷的看着她,不作一言……
就那个星辉暗淡的夜晚,他们无语的相对……坐到了羲神驾着日神的车撵从东方天升起……

在这片飞鸟不渡巨大的冰海间虽然太阳的光芒很浓烈但洒落下来却是这样的冷而薄,没有热量,只是把这片广阔的冰雪世界耀的光芒万丈,也更让人感觉,那股冷彻入骨的寒意。
雷恍惚的看着,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三界中居然有如此壮阔的冰雪凝成的大海,从小在丛林生长除了密林就是透过斑驳的树影看高远的苍穹,那时感觉穹苍好蓝,而此刻那冰海更蓝,蓝的令人感觉彻骨的森冷。心里蓦然一动,记起紫烟教他念的《天纪注》中有一段记载:【去北极十万里有海,其水湛碧酷寒谓冰极海,四周冰川森林,水中煞戾之气汇聚是以飞鸟不渡山兽绝迹鱼龙不存,是为神族之禁地。】雷猛然的一凛,但心念一转却莫名的想着,如果她也在这里,看到这样壮美的景致会不会放弃那柄神杖呢……胡思乱想间突然听到了一声冷哼,雷莫名诧异的抬头,却看到冰寒辽阔的海面上游弋着一块巨大的浮冰,冰上站立着一个身材修颀的男子,黑发飞拂衣袍更如白羽飞舞轻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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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2 09:10:46 | 显示全部楼层
雷的眉稍稍一聚间猛的一道巨大的雪浪从冰海里哗啦啦啦破冰而出,凶猛的就扑到站在冰岸边的雷。正自出神的雷顿然感觉到一股又冷又寒的杀意,急速往边上闪避,从小丛林野人样的生活练就了他极敏锐的反应,虽然在毫无防备中但依然迅疾的闪开,飞上冰岸的那一道深碧色的巨大冰块突然幻化出一只凶猛的魔兽,巨大的爪子直扑雷的咽喉,雷闪的迅疾肩胛已经被撕开一道巨大的裂口,血顿时汹涌而出在极寒的气流中迅速冰冻凝住,魔兽闻到了雷身上的血腥立时亢奋着疯狂的扑咬过来,雷已经来不及躲闪了,当时就和那头巨大的魔兽肉搏在一起。也在那一刻雷感觉到了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恐惧,那头魔兽居然是铁甲罩身,全身几乎没有一处可攻击之处,而在瞬间他的身体无数处被魔兽的利爪撕破。雷突然感觉自己此次是必死无疑,但那股坚韧的劲头令他更是像一头发疯的怒狮与那魔兽拼作一团,冷寒的冰上都是飞洒出来的血冰,雷的身体被魔兽撕咬的到处是横飞的血肉,状态十分的惨烈可怖。那魔兽没有想到这个人这样的顽抗。在雷发了疯的搏击中魔兽的动作稍稍有点缓慢而就那一瞬雷突然一拳擂在了魔兽右眼那硕大的眼球上,那头深碧的狮虎模样的野兽突然负痛的狂叫,雷敏锐的感觉到那魔兽的软肋在那眼球上,立时扑了命的攻击向魔兽的眼球,魔兽恐慌的连连后退最后隐没在雪浪深处……
全身已经血肉模糊的雷看着突然消失的魔兽,一下再也支持不住的摔进了碎裂的冰层,而就那时一双修长的手及时的拉住了他,一抹轻轻幽幽的感叹起于这悠远而沉寂的冰原。

紫烟轻轻举起神杖,对这苍穹缓缓的祈祷,紫色的衣袍就像一道优雅的虹霓,站在神坛下的神族弟子们向往而惊艳的看着那位神巫族最美的女祭。

女祭默默诵念着咒语,纤秀的眉倏忽的悄悄的沉凝,封闭的天眼中她看到一道极纯粹的光芒罩向一片死寂的血海,那里有一条极旺盛的火焰在燃烧:【命运巨轮将启,护之光招唤,灭绝之血族将觉醒,善恶未定……】紫烟的心神猛的一凛,难道灭族之血已经闯入星轨并与护之光相遇了!!

黑暗……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雷曾经听说神族死后会变成石头或者是星辰,像他这种低等神族自然只能变成石头,若是石头就没眼睛,所以就自然是一片黑暗了。雷冷冷的想着,想着自己就这样的死去是不是很不划算,如果变成星星就好了,起码挂在苍穹之上,紫烟占星的时候一定会看到自己。
想到神巫族那些可恶的贵族,对他这一头赤发的低等神族的人一直是满眼的鄙视,甚至他站过的地方他们都感觉肮脏,更不要说和他说话或同坐一张椅子。只有紫烟不嫌弃他这个从丛林中出来的低等神族的人。要不是紫烟眷顾着他,他知道那些贵族早就要把他赶出神巫族的城邦,是他在玷污神巫族城邦的干净,想着心里是嘲讽的冷笑,可惜自己死了,还没来得及去教训那些可恶的贵族就死了,想着,心里很不甘。
正想着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很低的冷笑,这令雷惊了一下,而几乎同时一种剧烈的疼痛令他漂移的意识瞬间回游到了他的躯体里。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但在那深深的漆黑中突然闪出一抹淡淡的光芒,那是一道柔和的白色的光芒……这道光很奇怪,好像他见过,他努力的回忆着,突然想起在魔兽逃遁而去的时候他的眼前出现过这一道柔和的白光……视线渐渐的清晰了,那道白光消失了,他是躺在一张结实的木床上,床边坐着一个人在看他,那个人一袭白衫干净的如同九天白云!雷感觉他所看到的白光就是坐在床边的这个人。而那个人正看着他在笑,那唇角微微勾起着的笑,那双亮得如山涧清泉的眸子笑的微微的眯起像狐狸一样的看着他。那是……雷脑袋里突然蹦出的一个词,狐狸!!这个人笑的实在是又可恶又好看。雷的心里徒然升起一股怒意突的想从床上爬起来,但一种撕裂的剧痛令他又颓然的倒下。
坐在床边的人故意惊讶的看着倒下的雷,然后摇摇头一脸的无奈:“你的身体像一堆散碎了的零件,我好不容易把那些破碎的零件给包扎好你可别乱动,若一动手掉下来了,腿又卸了我可不管的哦。”说着从床前站了起来。
雷突然的:”我看到过你。“
那人微微回了下头,看了眼雷:“你不知冰极海是神族的禁区吗?”
“你不是也去了?”雷冷冷的。
“伤成这样还凶神恶煞一样的,我去了是我能完整的出来。”那人无奈的摇摇头:“但你呢,就变成了零碎的碎件啦。”说着似乎感觉有趣的“咕咕”一笑便施施然的走出了这个木楼。
雷气急的,但无奈浑身破裂到动都动不得,眼睛转动下才发觉这个是用很多粗大木头搭成的一个木楼,四下几乎是通达的,所以睁开眼就能看到高广的苍穹,他刚想动一下脖子,立时全身火烧一样的痛得他差点呻吟出来,不过很快看到那双漂亮到令人心醉的眼睛对他又是狐狸一样的笑了一下,令雷硬是吞下几乎出口的呻吟,不过已经痛得一身冷汗。
那个人是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雷昏昏沉沉的又睡了很久
雷安静的睡了一阵,醒来之后却感觉浑身的痛消除了很多,好像脖子也能转动了。但是手和脚还是不能动,那头魔兽就是现在想来也是非常的后怕的,他从小就开始捕猎猛兽但从来没有遭遇到这样可怖的魔兽,《天纪注》上写的冰极海中汇聚着煞戾之气看来不虚,就那头从雪浪中幻化出来魔兽其实也是极煞的戾气凝聚出来的兽型,但他不知为何这里有这样厚重的煞气。记得当时他问紫烟为何那里是神族的禁区,紫烟只是沉吟不语,后来紫烟说有可能的话她想和他一起去冰极海看看。那时记得他的心里是非常的愉快虽然他什么都没有流露,可是最终紫烟并没有和他一起来,而是他一个人来到了这片酷寒的天地,但那一片辽阔的冰极海居然是神族的禁区!!
“唉,一个大男人怎这样喜欢胡思乱想呢。”一个清透悠扬的声音突兀而来把个雷惊了一跳几乎是怒目而视的望住那双潇洒不羁的漂亮眼睛,那双眼睛里居然都是满满的无辜和笑意令雷一时有点气急。心里惊讶那个人好像能看透他的心,而他什么时候回来都没发觉。但转念想着自己这条命一定是那个人救的,想着就勉强收起了怒意,看着他端着一个盘子坐到床边,从盘子里取出一个果子拨开壳从里面取出一个果仁随手塞进了雷的嘴里,原本雷想抗拒但因为浑身乏力再加上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叫唤了。想想也不要让人看小了,当下就吃了起来,没想入口的味道十分的甘美。
“谢谢你救了我。”雷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说了。
“下次你再去我可不会救你了。”那个人一边剥着果仁一边淡淡的说着。
雷看了那个人一眼,心却微微一惊,一直来无论是他还是神巫族的所有族人都认为紫烟有着神族所罕见的美丽。但是眼前的那个人,那一份好看居然丝毫不逊色于紫烟,清贵素雅绝对是神族所罕有的,而那洒脱清逸的气度居然连紫烟都无法与他相比,这一发觉令雷吃惊不小。
“这个是雪峰顶的雪莲果,吃了这个对你的身体大有好处。我看你一身铁骨死了可惜就把你捡了回来。”那个人一边剥着果子一边说。
雷突然感觉这个话哪里有点不对,随即突然心里又是一阵怒意,刚想说话那个人把手里一大把雪莲果全塞雷的嘴巴里,随着抬头看了下天色:“时间不早啦,该睡了”说话间微微一抬手指,一个很大的幕布立时从天而降把个四面通达的木楼给罩住了,木楼里一下变得漆黑。雷连反应都来不及眼前就漆黑一片了,很快他的耳边又响起了那个人的声音:“对不住了,这屋子就一张床,你现在睡了我的床我没地方睡了,你就往里挪挪吧,很快一只手伸过来把雷这样魁梧伟岸的身体往里一推居然毫不费力,接着那个人就睡到了雷的身边。雷本来是十分震怒的,这家伙居然毛手毛脚的把他往里一推,但很快他按下了怒火想想的确天是暗了下来,那个人的确是需要睡觉休息的。而自己嘴里的那些果子吃下去之后身上的疼痛感基本已经消除了,想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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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2 09:13:52 | 显示全部楼层
家总是救了自己,所以就安静了下来。很快他感觉到了那个人轻微的呼吸声,应该是睡着了。想想那家伙也能睡,一下就睡着了像猪一样。当想到像猪一样,雷突然感觉想笑,身上的痛楚一消失他就又想到紫烟,现在她已经握住了她最向往的神杖,是三界最有话语权的祭师了。而他不过是她身边的一个过客,想着一阵的灰心,就是刚才死了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如果不是憋着一股气,他想死了也无所谓。但怎偏偏被边上这个人救了呢。看光景那个人是一直在这里的,但他是谁呢,怎能这样自如的进出这个禁区,难道他是守护在这里的神,想着雷莫名的想到这个人有着绝世罕有的风采气度,一时心中一阵的跳动,那个人那一份顾盼之间的风采绝对不是普通的神族,一定是天界的贵族。但作为一个天界的贵族为何对自己好似一点没有嫌弃,先不要说和自己同榻而卧,就重伤的自己一身血污可怖的状态,那个人居然帮自己处理了伤口包扎了,雷神奇怪的想着……

天帝走上了神坛,天际星河璀璨,他走到女祭的身边:“女祭似乎看到了什么?”
紫烟仰首望天:“灭绝之血族闯入星轨,善恶未定!”
原本脸含笑意的天帝莫名的一震,随即开始沉凝,他默然的望住女祭。女祭明亮漆黑的眼睛没有畏惧和退缩
天帝脸色开始有点变了。
紫烟沉静的看着天际沉浮的星辰:“冰极海,那里原本是一片瀚海,七万年前的灭族之战聚成了一片汪洋血海,后来那血色的海由巨大的戾气凝聚成湛碧色,如果被灭血族的王被觉醒,很难确定,冰极海的怨灵会不会整个的爆发从而引起三界之乱。”
天帝的眼神莫名的一冷,“修罗斗神族,这支远古强悍残暴的神族,真会如传世谶言那般,拥有王族纯净血液的护之光能觉醒修罗斗神王?”站在祭坛上的天帝,莫名感觉一股袭身的寒意。

雷突然听到外面有很多奇怪的声音,似乎是巨大的咆哮声,又是凄冷的哭号声,更有重重巨大的魔物似乎在疯狂的撞击这栋木楼,整栋木楼在那疯狂的嘶吼和撞击中犹如风中野草,随时有被冲破和推翻的危险。雷心惊的听着。
“那是冰极海的怨灵。”一个懒懒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雷霍然转头,长时间的黑暗令他可以看清睡在边上的人,他依然闭着眼睡着,黑发柔顺的散在床席间,那袭白衫安静的如洁净的月光。
“你刚才说什么?”雷紧盯一句,看着那个人居然懒的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
“要不是你被那头魔兽撕的零零碎碎,一点都受不得颠簸,我才不会呆在这样凶险的地方。”那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不知吧,这里原本是一片瀚海,有着胡杨落日的壮阔,后来一场灭族之战后这里变成了滔天的血海,之后那些怨戾之气化成了数以万计的怨灵,不受天界冥界管辖就在这里凄哭嚎叫吞噬生灵,最后他们的怨气就把这血海凝成湛碧色,白天看看很漂亮,到了晚上这里就不得了,所以我这样倒霉遇到你这冤大头,若我这防护罩被这些怨灵撞破了今晚就和你一起成了他们最美的晚餐了。”
雷听了心里猛的一震,而外面越来越凶猛的冲击令雷不免也感觉心寒,一时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但却不知怎样去说。最后从嘴里却蹦出了言不由衷的话:”你为什要救我。“
“谁愿意救你,一个大男人伤心失意莽莽撞撞的撞进了这里,我不忍心你被这里的魔物吃了平白的又添一个可怕的怨灵所以就只好追过来了。”那个人无奈的似乎很困的不想多理会雷。
雷突然沉默了,过了很久:“你认识我?”他突然很奇怪一贯不喜欢讲话的自己今天好像快说了他一生中说的话了。
那个人微微皱了下眉:“不认识,谁认识你,神巫族的人是我最讨厌的,天知道我居然会来救你,”说着骨碌翻了个身背对这雷再也不愿意讲话了。
雷微微怔愣着,而随即他惊讶的发觉原本一动不能动的身子居然可以动了,外面的猛烈的撞击似乎在减弱,慢慢的雷也疲惫的睡着了。

在雷醒来的时候感觉眼前是一片耀眼的光芒,睁开眼时才发觉阳光照耀在这冰封雪地反射出来的万丈光芒,可以把人的眼睛看花。
雷一下从床上跃起后才突然惊觉自己的伤居然完全的好了,而那个人已经不在木楼上了,雷于是很快下了木楼,冰极海就在前面,在阳光下反射着万丈光芒,而在这片壮阔的天地里似乎有一缕琴音在流动,雷惊讶的转头四顾,却看到远处,冰极海的冰岩上一袭白衫浸在银色的光芒里清逸绝代。雷迟疑了下还是飞快的走了过去。
今日的风很和煦,冷冷的寒意里居然有着丝丝温暖,那七弦悠扬的曲音似乎就是把这里气息在温暖,雷惊讶的看到那个人专注的抚弄着放置在膝上的一尾通体银白的琴,而琴音流动而出的乐律带出无限的舒畅……满满的温暖、亲切、爱护和呵护……雷在那样深的切入心的乐律中惊讶的瞪大着眼睛望向那个纯净之极的人,却看到他微微抬首,那双漂亮到蕴着无限光芒的眼眸又像狐狸一样的对着他坏坏的笑。
怔了很久的雷突然的大声的:“你靠的那样的近,不危险吗?”
那个人的唇角随即勾起一抹好看的弧,眼睛更是笑的清澈明亮:“这琴音是温暖的,就是怨灵恶灵也是渴望温暖渴望呵护和关心的哦。”说完后雷又看到那“恶恶”的坏笑:“这世界除了女人就没有别的了吗?”那个人看着雷。
雷听的突然的一阵的心潮起伏,莫名的他没有因为被说中心事而反感,反而精神一振大声的:“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不会像受伤的野兽躲进丛林?”
这话似把雷暴击了一下,他的脑袋立时充血的热,这人居然连他的来处都能看出来。但很快冷静了下来,低头沉思良久,突然神色明朗的抬起头:“我不回丛林,我想在三界走一遭再决定我想做什么。”说完雷转身大步而去,他的宝马黑子正仰蹄等着他,雷飞身上马轻轻一纵马缰,那马呼啸着已经奔出了这片湛碧色的冰雪天地。

天风中,那袭素雅的白衫孤独的舞动在冰岩上,就如绝世出尘的白鹤清标傲立,那一抹蕴在唇边浅浅的笑意在那雄阔的背影消失在天尽头的一刻缓缓的散落成清清淡淡的寂寞。
修长的指尖缓缓的默然的收起于琴弦,他的手轻轻的浸入到那湛碧色的海水里,突然一道极迅疾的妖异的蓝光“嗤”的扑入他的指尖,立时那修长的指尖上一缕鲜血淡淡的飞速的溢出,很快有数百条妖异的蓝极速的汹涌的奔扑向那缕渗入水中的鲜血贪婪的吞噬着。
“王!”一个年轻的声音急冲而来:“王,”青叶焦急的看着白衫的王的手刚离开水,那些凶恶的邪灵不甘心的“嗤嗤”的直往水面上冒,看得那个青年毛骨悚然的。
带血的指尖飞拂过七弦……一抹安定的乐律慢慢平息了湖面上的煞气……
“王!!”青叶心有余悸的。
“这里的景致已经很好了,只是,我怕时间不够了。”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忧虑:“
“王,长老院飞讯来说:天帝因为王没有参加天界第一祭师的执杖典礼很不愉快。”
“这是他们神巫族的事。”声音淡如清风
青叶看到白衫的王修长的眉峰冷冷的一聚,这位是乐族有史以来最强大最有风采的王!青叶的眼里只有无限的叹服和敬爱。自从眼前这位风华绝代气度超拔的王归来后,乐族出现了一系列的变革,一扫数万年下来隐忍委曲求全压抑被动的身份,更是开辟了王城建立镜城,天界的贵族再也不能无度的索取乐族的美色以获取娱乐,乐族儿女安心的在自己的领地里吟唱劳作,与世无争。
“青叶。”白衫的王抬头看了下天色。
青叶突然的说:“王,青叶在想王不该为那个神巫族的人耗费那么长的时间和精力。”
“他不是神巫族的人,只是一个低等神族的子弟,我救他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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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2 09:16:55 | 显示全部楼层
觉到他身体里有一股极强悍的煞气,所以他不会死,反而会被这里的煞气附身,后果会十分可怕,他是个体质极其奇怪的人,最好的法子是好好引导。”
“哦!”青叶吃惊的……
白衫的王,微微扬了下眉,似想驱散什么的收起七弦,衣袍飞扬间缓步离开了立于碧涛之上的冰岩。青叶松了口气,以他的神力站在这里感觉到一份透不过气的压迫感,若不是王在这里他很有可能已经被碧涛里的恶灵吞噬了。

银色的天马张开长长的羽翼飞驰而来,清素简单的马车已经停在冰极海边。黑发飞拂白衫轻扬的王才欲踏上车撵……
就那一刻,却似有所觉的微微一抬首,他看到了一条雄阔的充满斗志的身影飞奔而来,一抹笑轻轻覆上他原本寂寥的唇角。
黑马在原地打着转,手紧紧的勒着马缰,那起伏的胸臆可知道是刚刚一路疾奔过来的,战马上的人看着那抹清逸的白深深的吸了口气:“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一抹笑,像三月最温暖的阳光溢满那双漂亮的明眸:“禛,这便是我的名字。”
“我叫雷!”马背上的赤发青年用力的说完,似乎带着一份满足放马飞驰而去。
“王,他怎么又回来了。”青叶奇怪的。
“他是一个低等神族的子弟,但却是性气孤高之人,所以他渴望重视和友谊。”青叶恍然明白,白衫翩然已然进入马车,青叶套好马缰飞身上马一双银白的天马张开长长的银色羽翼,带着车撵飞速的划出这片广阔的海域直入九天。

纵马奔驰的雷看到从冰极海腾起一双银色羽翼的天马,看着那一道优雅的银色飞入九霄云海……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一时间青年雷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怅然,他居然有点不舍,在那个人的身边居然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随即他用力的甩了下头浓重的重眉微微一锁:那个人告诉他,他叫禛。
那个叫禛的男人有着一双漂亮到令他吃惊的眼睛,而那双眼睛对着他微笑的时候居然像狐狸一样的坏。雷深锁的心微微一展:那个叫禛的家伙救了他,虽然他很不领情,不过他好像也没有因为救了他而装模作样,反而还给他找吃的陪他一起渡过那个凶险的夜晚!雷默默的想着:那个叫禛的家伙还在那可怕的海边抚琴,还说,就是恶灵邪灵也需要温暖。雷皱了下眉:这个是什么逻辑啊,邪灵和恶灵也需要温暖?雷想到自己突然冲动的返回,是因为突然想到那个人一定是属于世袭神族里的贵族子弟,所以突然回去直截了当的问那个人的名字一半是心里有一种挑衅,一半却是十分的希望自己能受到重视。谁知他居然很愉快的告诉他,他叫禛。而就在回答他这个问题的时候那从眉宇间逸出的笑是那样的温暖和愉快,没有狐狸的坏笑是率真的毫不犹豫的愉快。这样的毫无保留的给出他的好感只有紫烟才会对自己那样。自从他从丛林进入贵族聚集的凌霄城没少受到白眼和冷嘲热讽,几乎没有谁愿意和他这个下等神族的人讲话,他们不想自贬身份。只有紫烟。他想到那抹飘渺的紫色心里又是一阵刺烈的痛,但随即眼里却莫名的印入那份温和的白,那素色里居然有很多令他感觉到自信和愉快的暖意。
雷突然用力的咬了下牙。他是野蛮人,他是从丛林中出来的披着野兽的血腥,但他绝对不能让人小看,他一定要用他的本领令那些瞧不起他的贵族不敢再看不起他。想到这里黑色的神驹又一次以风的速度展蹄飞掠,青年雷的眸子里刻着自信的光芒。

殷纣走进云霓宫的时候,那些美丽的织女都愉快的看着他,向他行礼亲切的叫着殿下。
殷纣点着头,一路穿过长长的画廊。
转过扩大的宫殿,这里是绘织天界最美云锦的宫殿,所以宫殿宽敞又华丽,整个殿宇就像一幅绚烂的云锦。
在云霓宫聚集着三界中最手巧的女孩子,为蓝天绘织最美最绚丽的云彩。

曾经殷纣的母亲就是这里的织女,现在是管理着云霓宫的宫主,她是天帝第二位如夫人。
一路穿梭在锦缎飞扬的长廊里,他很少回来,从很小的时候自己固执的独自骑了匹小马驹离开这里,之后就进入一个十分艰苦的成长环境。为此,母亲十分的心疼他,但他喜欢,他一直非常的喜欢,他觉得享乐真的会令人失去目标变得贪婪堕落,他的几个哥哥都是极尽享乐,从一个欲望攀升到另外一个欲望,然后就变得容易妒恨容易不满也容易怨愤。所以,也失去了清朗的愉悦的生气。而他虽然从小随着乐王禛出入极北天,风刀霜雪的日子很艰苦很平凡,度化恶灵的过程很凶险,但他过的充足而精力旺盛,少年去了西方天,在夜叉王的教导下驰骋沙场,吃的是最粗糙的食物,和夜叉族的将士在风沙血雨里前进的热血,令他毕生难忘。所以他不喜欢中央帝庭,他喜欢西方天的豪迈辽阔,喜欢镜城的安详宁静,想到最后心里莫名十分柔软。
他能走上这条艰苦又愉快的路,是缘由小时候在云锦宫发生的一件事。记得那日,在云霓宫里,有个乐族的小女孩奉命来取一段七彩锦缎,那个小乐女当真长的玉雪般可爱,当时他的二哥苍琦正好在这里看云锦,一时意动,搂住那个乐族女孩就想轻薄,把那小乐女吓的大哭,他看不下,过去阻止,结果惹恼了他苍琦,竟然张扬的把小乐女的衣服给撕烂了,当时他十分的气愤俩个人就打了起来,但因为他还是个小孩子,哥哥已经是个高高大大的少年了,所以当时被他的哥哥打的鼻青眼肿,闻讯奔来的母亲吓的不知所措(毕竟苍琦是嫡子),就这时候苍琦在一股强大的力量中被狠狠的甩出一丈多远而且摔的鼻青眼肿,骨骼都碎裂了,在那个人强大的气场里,苍琦哭叫着被随从抬走时说去告诉母后告诉父皇,他当时也很紧张,就这时一个温和又安静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你是不是一直会保护那些被欺负的弱小臣民!”
当时一股义气中的他大声的说:是的,我会!
而随即仰起头的他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材修颀风采迫人的白衫男子,他正微笑的注视着他,眼神温暖亲切。
殷纣当时就感觉眼前一阵晃眼的明亮,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好看的人,就是在皇父的宫苑里也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好看的人,直到那个人用他修长的手指抚平他一头的伤痕,他才恍惚的醒过神。也听到他对他说:“记得你此刻说过的话,你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帝子。”
之后那人就牵着小乐女的手离开了。
傻乎乎站着的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云海里,依然恋恋不舍的望着,直到母亲把他搂进怀里。他才紧张的问,“母亲,苍琦会向父皇告状的,他,他打了苍琦。”
母亲却安慰的摸着他的头,“如果你父皇知道他打了苍琦,一定会惩罚苍琦的,他是你父皇最倚重的人呢。”
……
“纣儿。”一个温柔的呼唤打断了殷纣的沉思。殷纣的眼里马上闪出笑,抬起头看到依然年轻美貌的母亲关切的迎过来:“纣儿,回来也不多住一会,就要回西方天?”
“嗯!”殷纣年轻的脸容闪出一丝笑:“我回来看看母亲就要走,夜叉王的身体不大好,他是孩儿的恩师,我不能离开他,西方天也需要我照看着。”
殷纣笑扶着母亲走出长廊,宽阔的庭院里有一个很大的天池,里面是静在夕霞里的睡莲,而在天池边种植了一棵凌霄树,记得母亲曾经说过,父皇对凌霄树颇为中意,原因可能是那挺拔修长的树干直插霄汉气若凌云,很是豪迈。但自从母亲特意种下这棵凌霄树之后,父皇却已经很少来云霓宫了。殷纣突然一阵莫名的出神……记得也是夕霞漫天,那个人远远而站,对着一株枝干劲拔花叶绚烂的凌霄树出神,那株树远挺拔于母亲栽种的这棵,枝干直插霄汉带着饱满的神性灵气,只记得,当时浓醉的夕辉把他素白的衣袍点染的似罩着一抹浅浅的金色光芒,黑发如缎在金色的光芒中散着淡淡的光晕,在微风中不经意的飞拂着……
那一抹镜像安静美好到令殷纣心跳不已。那时他已经被西方天的艰苦磨砺成一位强健的阳光的少年了,他是回来探望母亲之后去给父皇请安,是在父皇的宫苑里,那时他已经是个健壮的少年了。他去给父皇请安,就在长廊的尽处,看到他静穆的立在夕阳底,不远处绝然挺立的凌霄树在萧瑟的风中,不时的飘下片片黄叶……那一刻给了殷纣一种说不出的寂寥,甚至有点压抑。他第一次感觉到乐王禛周身散着一抹卷冷,居然被一份叙说不出的情绪左右着,而在不经意的这一刻却不设防的释放了出来……那一刻殷纣的心几乎狂跳而出,当时冲动的走过去,对他的王说了一句话!当时他看到他错愕的神色望向他,随后给他一个温和安定的笑,那一抹笑是那样的温暖却又是那样的遥远……
殷纣就是此刻还能听到他当初青涩而带着稚嫩的声音,“王,我会强大的,我要保护你。”
那天他没见到父皇,据说父皇去神巫族观摩他们那座大神殿,据说神殿里有很多繁复的咒语,非常神秘高深,父皇在大祭司的陪同下去了那里,所以他和王都白走了一遭,之后王带他去了镜城,询问了他在西方天的经历,他就一一的说了,王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殷纣努力的回过神看着那依然安静的睡莲:“母亲,我曾听你说过,乐王禛是辅助父皇登基和父皇一起开创了这繁荣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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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2 09:19:34 | 显示全部楼层
美丽的贵妇温柔的点头,看着百花齐放的庭院,“那是你父亲常来明霞宫的时候,那时候你还未出生,有一次他偶然说及乐王禛,说他和乐王禛相识于微时,并誓言一起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繁荣盛世,然后他们的誓言果然达成了。”
殷纣沉思着,“但我总感觉,父皇和乐王禛,似乎并没有我从母亲听到的那样的亲如兄弟,我感觉父皇和乐王禛总有种疏离感,甚至,我感觉父皇更愿意接近神巫族的大祭司和大长老。”
美丽的贵妇婉转的叹了口气“傻孩子,世上哪有永远的,那时候你父皇经常来明霞宫,但是现在已经不来了。你父皇啊,”美丽的贵妇无奈的摇摇头,“纣儿对乐王禛应该比较了解吧,你说他会像神巫族的大祭司大长老,以及龙族的龙君,以及其他神族门阀长老那样围住你父皇,恭维你父皇吗,”
“是,”殷纣突然很是兴奋,“我就感觉他就是这清池里的莲,与众不同,风华独立,不会愿意和那些神族一样迎合父皇。虽然现在的确是一个非常繁荣的盛世,但盛世之下还是有不足,比如西方天和极北天还是很艰苦的,虽然魔族已经没法给天界带来危机,但是它们依然不停骚扰边界,边界的战士还是很艰苦的,但是中央帝庭从来没有体恤过,父皇只看到他面前的繁华和别人对他的歌功颂德。”
“纣儿,现在三界安宁,你皇父是有史以来最英明的盛世之主,看你都在说些什么?”贵妇爱怜的帮着殷纣整理着衣襟。
“我知道,但是我感觉皇父变了,已经没有早年的清正严明,反而乐于听取臣下的歌功颂德,七万年来最英明的盛世雄主我都听的有点不好意了。”贵妇吃惊的急忙制此,“别胡说,”
殷纣淡淡的,“我是从边远的西方天过来的,那里的战士经常与前来骚扰的魔族血搏,他们是在最艰苦的环境中生活着,所以我不喜欢吹捧,我宁愿去赞扬那些血战的勇士。”
美丽的夫人无奈的看着他这个已经长大的儿子,忍不住的嘀咕:“都是那个乐王禛,好端端的向你皇父推荐夜叉王做你的老师,害你整日在风沙血腥里打滚。”
殷纣看着母亲却是明亮的一笑:“若儿子不是在黄沙鲜血中打滚又怎会知三界的安定繁荣不是轻易可以得到的,儿子只会像大哥均浩整日衣冠楚楚与贵族们高谈阔论,像二哥鲜衣怒马接受神族女儿们的追捧,像三哥青阳沉迷于一场场欢宴,却不知真正的生活是要去努力去吃苦去坚守的。”
贵妇轻轻叹了口气:“好了好了妈不说了,不过纣儿,有些话和妈妈说可以,外面可不能胡说。”
殷纣淡淡的一笑:“母亲你放心,儿子这个知道的。”青年微微一笑,刚想说什么却看到自己的部下卫风匆匆而来。
“夫人!”卫风看到那位美丽的贵妇急忙下跪行礼。
贵妇微笑着让他起身。
卫风随即向殷纣行礼:“殿下,乐王禛回来了。”
殷纣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不可言状的兴奋:“什么时候的事情。”
贵妇无奈的看到儿子这一瞬间明亮的神采。
“是午时时分, 王去见了天帝后就一直没见出来,可能天帝有很多话想和王聊聊。”殷纣沉吟着:“我去镜城等他。”
卫风怔了一下:“殿下,我们不是马上要回西方天的吗?”
殷纣似乎根本没听到卫风这句话,人已经风风火火的出了云霓宫。

从神巫族大祭司受杖仪式之后,持国天君感觉天帝变得有点焦虑,先后数次召见了神巫族大长老和紫烟女祭。
持国天君作为天帝的随驾神君,只能在殿外,所以也不知这两天天帝和神巫族长老巫恒以及紫烟女祭都讨论些什么,只是,他发觉每次紫烟女祭和巫恒告辞离去,大长老出来时,对女祭的神色表现出的不满就是想掩饰都没法藏住,似乎他们的意见发生了分歧。
今日倒是没见紫烟女祭,就见巫恒一早就匆匆而来,巫恒说奉天帝诏令,持国天君自然也没有拦,
巫恒一进去就是大半天,似乎在和天帝汇报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令持国天君困惑的是是,持国天君是中央帝庭秩序的维护者,他没感觉最近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西方天和北方天也没什么告急奏报。但是,神巫族大长老和紫烟女祭每次离去总让持国天君感觉应该是一件大事,本来新任大祭司两天内频繁被天帝召见是很少见的,而且还有神巫族的大长老,而且他们之间流动出来的气息带着障碍,所以应该是意见不能统一,有什么大事能令大祭司和她族里最有权柄的大长老意见相阻呢?而今天,天帝只召见了神巫族的大长老。持国天君虽然木讷寡言,但是心里十分透亮,对神族各色人等可以说了如指掌,直觉里,最近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只是那个事只有神巫族和天帝知道,今天天帝只召见了神巫族的大长老,那么往深里想,天帝应该接收了这位大长老的意见。在确定这一层的时候,持国天君莫名有点心绪不宁,这神巫族一直神神秘秘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日当正午,神巫族长老还没有出来,殿门并没有紧闭,天帝是坐在他的书案后,神色并不大好,巫恒站在边上脸色也不大好,只是大殿里有结界,想听到说话必须进去,所以只能遥遥的望一眼,持国天只希望神巫族别搞风搞浪,这个族群似乎最善于欺上瞒下。
他正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发现远远的天际,一双天马飞驰而来,带着明亮舒扬,持国天君突然心情莫名的好,
天马驾驭的车架很快的落到这片宽大的院落里。
持国天君急忙迎了过去。
白衫的王,已经笑意盈盈的从马车上下来,就像一股干净明亮的清风,一下就驱散了持国天君心里的阴霾,他眉目愉悦的飞快迎了上去,在低头对乐王禛行礼的时候低低的,“巫恒长老被天帝召见,已经在殿内半日了。”说着躬身站到一边。
乐王禛微微怔了一下,随即便往殿内而去。

在乐王禛走进殿内的时候,天帝已经撤了结界
持国天也趁势挨在门边。
但是他感觉到了,殿内因为乐王禛的到来有一瞬间的安静,随后他听到天帝愉悦的招呼乐王禛。
随后他听到乐王禛清清冷冷的声音,“陛下,是不是我打扰到陛下和大长老的议事了。”明明乐王禛在马车落下的时候,神色是明朗的,但是,此刻与天帝见过礼,在边上座椅里坐下的他,眉目间并没有掩饰的闪出一丝困惑。持国天也感觉到了,乐王禛进去那里的气氛有点诡异的尴尬。
天帝才热情的招呼乐王禛,被乐王禛这一说,急忙笑着摆手,“没有,没有,禛,哪里有。”
乐王禛凉凉的眼神缓缓扫向大长老,“那么长老呢,”
巫恒感觉到一股威压冷冷的逼来,当时不动声色的一阵的笑,“刚才陛下私下里和老臣发了通牢骚,老臣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对答,恰巧王来了,不免有点尴尬。实在是陛下十分思慕乐族书苑苑长雪菡,但是知道乐族儿女嫁娶都不出本族,所以陛下不能为一己之私乱了规矩,所以很是为难,”
持国天在殿门外看到天帝的脸色一怔,但在乐王禛转眸望向他的时候,已经是一副愉快的笑意,“我知道禛疼惜乐族的女儿,就怕她们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委屈。让大长老见笑了。”
乐王禛的唇角突忽勾起一抹惔笑,“陛下中意雪菡,是雪菡的福分,天后贵重慈祥应该也乐意有一位可一同扶持陛下的妹子了。”
巫恒的脸色突然一变。
天帝的神色也微微错愕了一下,但他很快爽朗的大笑,“如果禛没意见的话,我就择日迎娶雪菡了,朕封雪菡为天妃,和天后有如姐妹,雪菡之子女皆为嫡子。”
巫恒的神色一时有点难看,但感觉到乐王禛扫过来的眼神,当时急速收起情绪,故作愉快的抱拳,“老夫恭喜王了。”
乐王禛的脸上亦飘过一抹笑意,“哪里,该多谢大长老。”说着已经起身,对天帝施了一礼,“那禛告退了,”
……
持国天君一路陪着乐王禛走到车驾旁,让他深切感受到的是,王刚来的时候明明情绪明朗,而且也感觉王是有事来找天帝的,但这会两三句话就告辞离去,直到送王登上车驾,持国天君感觉到王有点怅惘和失落,他一点都没有在持国天面前隐瞒情绪,自然是视持国天是个正直可靠的人。这令持国天莫名有点难受。很显然,天帝和巫恒在讨论的事情是不想让王知道,迎娶天妃是为了掩饰而搬出来的。要说天帝对乐族书苑苑长雪菡的确有点上心,自那次在乐族见过,之后在瑶华夫人的百花宴上又见过,当时天帝赐了一块玉佩,还令瑶华夫人吃了几天醋,没想今日被巫恒借机用来挡剑。所以,自然也失去了一份诚心,所以向来不争的乐王禛就为雪菡要来了与天后平级的礼遇,将来雪菡诞下的子嗣是嫡子。天帝金口玉言,说出的话是没法更改的,不然要遭天劫,而雪菡有这份加持,就没人敢怠慢她了。
……
但,持国天知道王原本一定冷淡这些,而这次给雪菡苑长确定名份,里面有一份嘲弄吧,数千年下来,持国天君因为常常陪同在天帝身旁,所以,对于乐王禛他还是比较了解的,王心性随和,对天帝全心维护,作为三界守护神,千年来扑心扑命的守在极北天,把神族无法踏入的一块凶险之地治理到现在灵气充盈,很多散仙都入住那里。。七千年下来,那时如苦行僧般的坚持和维护,特别最初三千年,完全是用命在搏。
但是即便如此,即便全心付出,到头来却不如别人的阿谀奉承更得天帝重视。
持国天知道,天帝如此,王绝对不会去深究,他只会放手。天帝爱和谁亲厚他不会置言,只是对于王本心来说,却是一种伤害。他待天帝一片赤诚,换回来的是遮遮掩掩的躲藏。王不屑,但是心已伤……
持国天情绪满溢的看着王的座驾腾空而去,天马白色的羽翼很快带着车架划入云海深处……


看着乐王禛离去,天帝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巫恒的脸色也很难看,三界主宰神的位置,只有嫡子可以继承,非常时期除外,眼面前的天帝就是因为非常时期才被夜叉王强硬推上来的。而这届是因为嫡子均浩没有撑的过天劫,才令殷纣变的醒目。虽然还有一位嫡子苍琦,但那也是废物,就目前的状况均浩和苍琦都难扛天劫。所以殷纣就变得十分刺眼,如果雪菡天妃诞下帝子,那将更麻烦,就算那时候乐王禛不在了,雪菡赢的层面还是很高的,天帝是因为恐惧,恐惧被灭血族若真的觉醒那么天族或会败亡,他已经习惯目前尊隆无比的地位,所以更怕失去这份繁华,但当乐王禛真的寂灭了,没有了那一份恐惧的压力之后,他决计会追思会念想,然后就会对雪菡产生一种救赎般的补偿,那么一旦含有乐族血裔的帝子登上宝座,等待神巫族的会是什么。
在神游的此刻,巫恒突然看到天帝焦虑不耐烦的眼睛在看他。
当时急忙的保证,“请陛下放心,那个法器进展的很顺畅,紫烟女祭看到的那个天象,只是一个起兆,还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命轮的启动是很缓慢的,里面还需要各种契机,还望陛下信得过老臣。”
天帝从椅子里站起来,重眉深锁,“你即刻回去好好制作那个法器,这段时间没事就不要过来了。”
巫恒连忙躬身,“老臣明白。”


绵延的雪岭就像一道巨大的屏障耸立在天界的最北边界,重峦叠嶂中都是冷清的雪色和冰寒的锐利,而在这无尽绵延的雪的峰峦中一道高峰凛然而起直冲霄汉,那擎天的气势更是雄劲过中央帝庭的凌霄殿,就像极北天最伟岸的巨人俯视着它脚下的苍生。
……
从稀薄的云层里飞掠出八匹天马驾驭着的一辆高大的雪车,那辆雪车往着山峦的最高峰的神殿飞去,
雪车停在巍峨的神殿外,从雪车里走下来一位冰银色的男人,长眉微蹙眼神锐利,脸容线条有些冷硬,唇不薄不厚恰到好处的勾起一抹刀剑样的锐利。他就像千年冰封的冰凌寒光夺目。
而浑身透着寒芒的男子冷峭的脸容在看到迎出神殿的一位年轻女子时,冰凌般的冷峭立时化成柔和的春风暖意,“雪这么大,你还出来。”半是责备半是爱惜。
迎过来的女子面容含笑,蓝色的衣袍在飞扬的飘雪中有如空谷中的幽兰,她明眸舒雅眼睛清清亮亮的透着坚韧敏慧。
“我算着你该回来了,就一直等着。”说着轻柔的拉住北极帝君的手,往神殿里走去,飞扬的飘雪很快被阻在神殿之外。……
神殿是用汉白玉建筑的,空阔宏伟,
他们穿过大厅,走进一间偏厅,落地长窗外可以俯瞰广阔的极北冰原。
北极帝君脱了外面的风衣,女子已经端了一盘红艳艳的朱果泡了两壶茶,两个人很默契的坐到窗边。
北极帝君喝了口清茶,解了下乏,
“这次回帝庭可好,神巫族的女祭师也看到了。”年轻的女子慢慢的饮着茶。
“看到了,是个很有魅力的女祭,感觉,天帝有点着迷她的神秘气质。不过那位女祭给我的感觉不像之前神巫族的大祭司,有点不一样。”
“怎样讲?”
“就是王说的,神巫族就像一潭已经脏了的池水,但这位新任的大祭司是难得见到的干净。”
女子莫名的神色一怔,随即舒雅的眉眼却缓缓的锁了起来,“那就更不好了,”
“怎么说,至少她以后不会以大祭司的话语权蛊惑天帝了。”
“因为她是干净的,所以她讲的话,天帝反而会上心,但因为她身陷在那个已经脏了的池水里,她的语系跳不出神巫族的语境。如果换了以前那些大祭司万一看到什么异象必然会大张旗鼓,以天帝的心性反而会犹疑,但是这女祭如果心性端正,必然会谨慎,还会有所保留,这样反而会令天帝关注,这些对乐王禛都是不利的。神巫族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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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懂帝王术。”她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帝君伸过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丝儿你也不用多想了,其实你看,千年下来,天帝对神巫族一直是善待的,所以无论大祭司是谁,都是不会见弃于天帝。”
“这倒也是事实,千万年来,神巫族虽然作为三界唯一可以问话苍穹占卜天道的族群,其实他们主要却服务于天帝,每一任天帝都渴望永远作为三界的主宰神,他们想完美避过每一次天劫,也不想最终陨落,神巫族看天象服务天帝,即便损害三界利益也不会顾及的,他们只服务好天帝即可,可惜,这一任盛世之帝也不能免俗,”
“丝儿,”
舒雅的眉峰微微一锁,“我有种感觉,命轮或已经被启动了。”
北极帝君深深吃了一惊,“丝儿?”
“这是因果,”丝儿深深叹了口气,“七万年前的恶果天族始终要偿还的,只是乐王禛不忍。”丝儿看着北极帝君,“王把他的命剑给了我,只要他的命轮和修罗斗神王的命轮合体,我将用他的命剑斩断他们的轨迹,届时,修罗斗神王便不能完全觉醒,就唤醒不了他们的族群,也召唤不起冰极海的怨灵。当初封印修罗斗神王那抹毁天灭地的凶狂之血将留在乐王禛的体内,但那抹血液已经被唤醒,所以他必须带着那抹凶狂的血坠入永恒的长眠,这是唯一能保全天族,也是让三界免去一次杀戮之祸。”丝儿紧紧的盯住帝君,“这就是,王最后一步棋,在他还没治理好冰极海,而命轮已经启动的一刻,就只有如此。”
帝君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丝儿,但是,但是若他永远去了,三界失去护之光该如何。”“七万年前,修罗斗神族主宰杀戮,而乐族主宰守护,他们本是天界的天平,修罗斗神族被灭族,乐族守护之音护之光被消亡,但修罗斗神族被灭留下的天地间的戾气滋生的魔族这个邪恶的族群却让杀戮没有消减半分,所以直到现在三界的天平才维持到平衡。所以我想,王现在应该已经在考虑和寻找可继承护之光的继承者了。没有乐族王族血统的继承者。因为他将带着那抹凶狂之血永远寂灭……
……

出凌霄城西走约一个时辰便可以到达居住着天界中最美一个族群的王城——镜城。
殷纣是在将近镜城的时候看到银色的天马展着双翼从高阔的云海中缓缓的降落,就那一刻殷纣发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在心里他飞速的算着时间,那个男人当初把他荐给了夜叉王之后他就去了西方天,之后的百年里,他也仅见过王一次。”

天马缓缓的降落,原本辽阔的平原悄然的浮现出一座城池。城墙高阔,在西天的落霞中透着清澈的蓝……殷纣仔细的看着,整座城池被一泓蓝色的光影包裹着,清凉透明。这就是镜城,存在在神族们羡慕又妒恨的眼光里。
这神秘的蓝色光影就是乐王禛的封印之力。没有他的允许是没有人可以进入镜城的。

殷纣感慨着,眼睛却没有疏忽那缓缓降落于宽阔平原上的那辆简朴的马车。马车的座椅上一双清冷的眼睛略带惊讶的望向火焰驹上正自出神的殷纣。而此刻的殷纣已经看到马车上白衫素淡宛若天人的男子。那一刻心里的冲动令殷纣飞速的扑下火焰驹,大步走了过去飞速来到车撵前:“殷纣拜见王。”他全然忘了自己是尊贵的帝子。
车上人的眼神慢慢的聚拢着,突忽,一抹笑在他清逸的容色里展开。
白衫的王,眼神里是一抹认可的欣赏:“果然,你的确已经是一位出色的帝子了,我听持国天君讲述过,西方天的战报里,很多是你率领将士身先士卒。”
殷纣情绪激昂,“殷纣这些年一直记得王所说过的话,要做个出色的人,甘于吃苦,体恤将士。也记得曾经对王的许诺,就是天崩地裂殷纣将永远为王赴汤蹈火。”
白衫的王静静的望住他,良久:“你还记得当年说的话。”
殷纣笑,笑的十分真挚:“刻在身体里,永远记得。”
青叶发觉,帝子殷纣那句话似乎令王有了一份很深的触动,原本离开帝庭时的冷冽气息,莫名的柔和很多……
……
穿过如镜的城墙,殷纣欢喜的看着城墙流动着的水波样的光影,就像穿过一条时空的河床叠影在天界的彼岸!!由此殷纣深深的震撼着这位乐族的王身上所拥有的强大的力量,但在他闲适温和的外表下又怎能读出这一份超然的神力。
但,他是三界的守护神祇,他曾听夜叉老王说,唯有不知在哪里的那个远古的修罗斗神族的王才可以和王誉美,因为他们代表了三界两种力量,和平与战争,杀戮和救赎……,而每每说及,夜叉王的思绪就有点辽远……
……
火焰驹随着那辆银色的马车穿城而入。
迎入殷纣眼里的是四面通达的街道,建造古朴又典雅的建筑,错落着星罗分布着,或者是傍晚的缘故所以街道显的宁静又安闲。
马车一进入镜城立时就放缓了车轮,似乎怕惊扰了这里的一份宁静。
路上偶有乐族的族人在聊天,漫步。在看到行过的马车时眼里都闪出愉快轻松的笑,殷纣随即发觉了王在和他们点头微笑,眼中光彩流动……都是满满的爱,暖暖的亲切……车子就在这一份安静中不疾不徐的往前而去……
……
王的别院建筑在清滟湖边。
这是一条碧波荡漾的大湖……细细翻卷的波浪在春的暖意和月色的清冷中泛着碎碎的银色的波涛,闪闪的……。
乐族女儿们喜欢在月色下抚琴,清波流转的清滟湖的细浪里琴音飘渺……与那凉凉的水汽融成一份幽静的安详……

殷纣从他离开乐族之后,就没有感觉到夜会是这样的安宁,月下的水波会是那样的美好。
烛火,清幽幽的,在水面送过的清风里摇动……白衫的王坐在四面通达的水榭里,边上的长椅里坐了四位乐族八部院的长老。殷纣在外面的水廊上,靠坐在临水的长椅上,欣赏着月色的静美,和乐女轻灵的琴音,不过水榭里的话题,他还是能听到的,因为从小便跟着白衫王,虽然少年离开,但是王对他并不避嫌。
八部院的大长老,在听完王的叙说,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四位苑长,独独雪菡苑长,她应该不会接收天帝这份盛宠,当初我们曾经冒昧想给王确定王妃,第一考虑的便是雪菡苑长,但是王因为一些缘故否了这事。虽然这事并未公开,但是还是让雪菡苑长知道了,她虽未说什么,但是,情绪上还是有点伤害,她认的是王,所以,这事比较棘手。”
……
殷纣看着不远处青叶安静的靠在栏杆上看着水浪翻卷。他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守护和等候。殷纣交往过各部族的王,夜晚最多的是愉快的饮宴,是奢华又富贵的,虽然他不是很喜欢但那种筵宴娱乐也会情不自禁的令他兴奋和激荡,除此之外就是沙场夜冷的凄凉粗犷。

飞卷在湖面上的风越来越透着凉意,琴音在浓浓的夜色里终于悄悄的飘散……殷纣实在乏的不行了,就歪在了一张靠椅里睡着了。青叶看到了从水榭的内室取出一条薄毯披在了殷纣的身上,
此刻,八部院长老已经告辞离去了。
王在烛光下批阅书简
青叶走到白衫的王的身边。
不疾不徐的落着笔的禛感觉到青叶在边上站着却不离去,不由微微抬了下头,清透明亮的眼睛闪出一丝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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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2 09:23:43 | 显示全部楼层
“小的发觉王今天好像不是很高兴。王是不喜陛下迎娶雪菡苑长吧,”青叶担心的。
清逸的眉峰微微一动,手中之笔慢慢的搁下:“雪菡温柔端方,善诗赋,七弦琴在三界也是独一无二的,天帝思慕她已久,我也有所耳闻。”
青叶不由也似有所感,似乎他的确在族里听说过这个茶饭后的小八卦。
修长的身影随即从座椅里站起,慢慢的踱出水榭,外面是万顷波涛在月色里碎冷着高远的天幕……
白衫的王轻轻的:“我曾为雪菡占过一卦,若在乐族一生平安……”他的眼神突然的有点迷惘……
青叶莫名的心惊,后一句王没说,那一定非常凶险了,不然,王不会那样忧虑。
飞扬在湖面上的风很凉很冷。乐族的王族之血必将到他这里终结,他知道在他的身体里流动着一抹凶狂的血液,那是被封印的修罗斗神族最凶狂的血液,被封印了七万年的修罗之血一旦觉醒将是灭天的浩劫。最近,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命轮或已经被启动。但他现在看不清自己的命轮,所以更遑论找到他命轮里的凶煞星这一世的修罗斗神王。所以,他也许会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轮,。
因为知道天帝思慕雪菡,他曾给雪菡占过一卦,卦象显示雪菡在乐族一生平安,嫁天帝却是大凶之兆,但她的孩子却是大贵之相是可以继承护之光的未来的天界守护神,当然这还在于他的选择和决定。
原本,他一直犹豫,毕竟不忍雪菡那条凶险之路,他还可以继续寻找护之光的继承者。
今日从极北天回来,特意去见天帝,本想推心置腹和天帝讨论一下那条远古而来的谶语,但当看到的是天帝和巫恒那种躲躲藏藏的推诿戒备,那一刻,他的心就冷了,也意识到,他要讨论的问题可能会引起天帝巨大的恐惧,从而会引起猜忌也或会引起动荡,一切被他认为是不安全的不稳定的或许都会下杀手,届时他将很难出手制止,除非他们彻底决裂,那时候三界的平衡法则有可能会被撕裂。
所以,这令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也同时,他第一次感觉到,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已经需要马上找到一个合适的,可以继承护之光的孩子,不过,神巫族,这个已经走入歧路的族群,就是以他的影响力尚不能说服天帝远离这个族群,那么,若他不在的话,就没人可以保障那位尚幼小的护之光的继承者。所以今日,神巫族和天帝联手用雪菡来掩饰他们一些不能见的隐秘,他便顺势给雪菡确定了尊荣的地位。他至少还能明白天帝一些秉性,其他不说,他的绝对骄傲的个性,令他不会亏待雪菡,也不会让神巫族对雪菡不利,除非神巫族丧心病狂敢赌上他们一族的生死。那样,那个孩子就有了安全保障,这样他走的才能安心。
他不由看向熟睡在椅子里的殷纣,心思又是莫名的一转,为了自己,这个血勇的人一定会保护他那个还未出世的弟弟。他完全可以肯定,而在这个人的背后有夜叉族的支持,极北天的帝君也会站在那个孩子身后,那么他走之后,未来天界的局面还在可控的范围里,只待那孩子长大完全继承护之光,那么这份平衡的秩序依然能维持住。想及,唇角莫名勾起一抹无法琢磨的怅惘。……
清风拂动着王的白衫,
沉静在月色里的王在想什么呢?青叶思索着,
……
水榭静了下来,带着某种迷茫的思绪安静了下去……


极北天,今日的的天气很晴朗,帝君和乐族圣女丝儿在一个山崖的亭子里下棋,一边沐浴这难得的晴朗阳光。
“今日从中央帝庭传来消息,天帝将迎娶乐族女儿雪菡,位份等同于天后。”
丝儿点点头,慢慢放下一子。
“我怎么感觉,这应该也是乐王禛的一枚棋子。”帝君若有所思。
“有可能,他应该为他的身后开始布局了。”丝儿淡淡的,
帝君手指沉沉的抓着玉盒里的棋子,神色阴晦不明。
丝儿抬眸看着他,“相对于人族,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已经有千年了,在冰极海还没完全治理好,我们只得孤注一掷。虽然这是天族种的恶果,但是……到底届时受难的可能远不止天族。”
丝儿的手被帝君深深的覆住,“我明白,丝儿,你放心 ,我们的女儿淩我会送去镜城,而我会守在这里,只要你希望的,我会坚守。”
丝儿微微抿唇,眼前的帝君对他深情一片,虽然她心里属意的是乐王禛,但是因为宿命的命轮,令她最终只能放弃,所以,她还是十分感谢帝君,至少他从来不离不弃的在她身边,只要她想做的,他从来不阻拦,默默的守护着她……

天帝将迎娶乐族女儿的消息在天界不胫而走,为此天后还大发了一顿脾气,神族虽然感觉,天帝迎娶乐族女儿的规格实在是太高了,但是想到乐王禛,他们就感觉,不是这个规格,天帝根本就娶不到那位乐族女儿。如此想了,就也很自然了,没感觉有什么不妥。

已经回西方天的殷纣被乐王禛特意请了回来,这令殷纣更是有种被重视的激动,几乎他都来不及看到母亲不愉快的眼神,已经整日忙碌在皇父的迎婚大礼中。几乎所有帝子的反应都极其的冷淡,因为他们憎恶嫉妒天帝对乐王禛永远给与最好的礼遇,就比如,天帝除了天后有还有二位夫人,只是夫人的名分。这次迎娶乐族的女儿,规格竟然等同于天后,排场更不逊色于天后,封号是天妃,尊荣无比。
所以他们还担心将来那位天妃所生的孩子会不会被父皇另眼相看,这位微笑中藏着锋芒的乐王却不是好惹的角色,一贯在神族做大的神巫族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做小伏低,还不是被乐王禛压着的缘故。

乐族女儿个个天生丽质,是天界最美的一个族群。而在乐族众儿女中最芳华绝代为天界众神所惊叹的莫过于琴苑的苑长雅林,舞苑的苑长怡夏和歌苑的苑长优璇及书苑的苑长雪菡。她们是乐族中最精彩绝艳的人物也是天界贵族豪门趋之若鹜的目标。但她们生性或孤高或骄傲或矜持或淡泊,除了适当的庆典几乎很少能看到她们的身影,也不见她们离开镜城。所以她们就成了天界最神秘美丽的女神,也在那些羡慕者的梦想和渴望中越来越凸显着卓而不群的风姿。

雪菡,
她是乐族书苑的苑长,温婉娴静如出水青莲,
不过,纯澈明静的她却有她自己的守护
在她的心里已经有了至死不渝的守护,
她的王!
但是,
直到有一天,王对她说,她将成为天妃!!
这位清雅的王沉吟的问她:是不是愿意为了乐族而放下自我的爱和守护!!

庭院外喜乐的乐器悠扬而来……
雪菡从妆台前站了起来,她的屋子里没有妆台,只是在书桌上支了面菱花镜,身边同族的姐妹仔细的整理着她发髻上的饰物和一身隆重的嫁妆。
漆黑柔顺的发髻上垂坠的一支嫣红如夕霞的步摇……精致绝伦!这个是用红珊瑚打造成的……
精致的步摇轻盈的在菱花镜里摇曳而过……

盛装的人被乐族的姐妹们小心翼翼迎出那一所素净的小院,外面的浓艳,喧哗热烈辉煌的铺向辽阔的天尽头……隆重又豪华的仪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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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2 23:31:45 | 显示全部楼层
天帝威严的车辇缓缓而来……
这是一次最盛大的婚礼。
雪菡轻轻回首,素净的容颜如出水雪莲安静又温雅。
清冽的风中她听到了一缕琴音,带着满满的祝福流动在镜城的每一片土地。
“王在用琴音送你!”姐妹们轻轻的说。
雪菡的眼神有点悠远……

那一天……那一天她悄悄的离开了镜城,为什么离开,她也不知道,只是想出去走走。
她如飘萍一样出了镜城穿过飘渺如烟的云层,其实她也不知她想去哪里,她从来没有希望她会成为王的妻子,但她绝对不想成为天妃。她只是想一个人守着自己的心事,可是当她知道自己被心里所爱的人拒绝的时候,以及所爱的人渴望她成为天妃的时候,那一份碎裂是没有人可以知道的,虽然她表面淡静,可是却还是做了令自己都震惊的事情……
她离开了镜城离开了天界,她不知想去哪里,其实,只是想出来走走,
在茫无目的中,感觉眼睛有些湿润,也看到云层下……
一条碧色的绸带在眼底渐渐伸展而出……
  云气飘渺之下……
青峰挺立,山峦带翠,
水光滟滟……清绿的水,潺潺而流……

细浪翻飞中……成双的水鸟在细浪里飞掠着,带着优美的弧线在水上惊出一条长长的水带……
雪菡缓缓的徘徊在云气中,看着水流中愉快嬉戏的水鸟出神……也看到……远远的水雾淼淼中依稀两个穿着浅绿衣裙的女子涉水而来,江水轻托着她们的裙裾……在清波细浪里……翻飞,
她们抬首远望……似乎在渴盼着……烟水深处的一叶轻舟。
那神态,那气韵,雪菡感觉就如同此刻彷徨的自己……“她们是谁,她们又在思念谁?”雪菡的心里静静一动,却蓦然的凄伤了,一时泪轻轻的洒出九天……飞飞扬扬……化成淡淡的清霜扑向那条蜿蜒的江水……
漫天飞扬而起的清霜,带着雪菡凄哀的情绪……
“湘水之灵,她们在等待……等待她们的爱人归来……”雪菡心碎的念着,看着在飘扬的清霜中双双飞进河边洞巢的水鸟,看着湘灵迷茫的抬起虚无的手惊异的任由飘扬的清霜穿透她们苍白的手臂落入水中……
她们只有一个虚凝的魂魄……雪菡哀切的想着,飞起的霜……漫漫的覆向那条蜿蜒千里的湘水……
空灵的云气中,轻轻哀婉的低吟缓缓的流动在霜寒的气流里:只羡鸳鸯不羡仙,对景形单望相护。寸寸青丝愁华年,千里湘水霜漫天……
白色素净的身影缓缓的降入到翻卷的细浪。隐约在湘水之上的湘灵轻轻的在雪菡身旁飞旋……
清冷的水天间只有纷扬的冷霜……

蓦然,
一缕琴音突忽而至……带着温暖,带着歉意,带着交流轻轻拨开了漫天的冷霜。
雪菡的心静静的一跳,几乎都不敢抬首,但是她还是抬起了眼帘……飞霜的天宇缓缓的被一道明澈的光芒拨开,一驾银色简素的车辇由一双天马张开的羽翼从云层里穿越而来,披着初晨的霞彩温暖而绚烂……
随水而流的湘灵惊喜的飞舞盘旋而起。
雪菡的心一时都不知飘落在了何处……只是怔怔的呆呆的立于细浪之间……直到忽然惊觉天马的羽翼拂动着自己的衣袂,发觉修长的手指透过水雾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随即她被一种安定沉稳温暖的力,牵手而入车辇,一双清亮如天界最璀璨星辰的眸子带着深深的呵护望住了她,那唇角勾起的淡淡静静的笑曾经是她一直痴醉迷恋的。
雪菡一时都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只是怔怔的,而眼眸中的泪痕依然没有消退。
……
“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怕我找不到你。”白衫的王轻轻的舒了口气,雪菡莫名心跳的垂下了眼帘:“王,雪菡只是想出来走走,很快就会回去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怨念几乎在瞬息飞散。“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江上的霜寒已经被轻轻拂去,车辇沿着青碧如带的碧涛在江面上缓缓的飞掠。
“湘水。”雪菡转眸看着眼底的景致,看着湘灵盘旋飞舞在车辇之旁。
“这里是我的出身之地。”白衫的王轻轻的一笑,唇角有一抹遥远的念想。
雪菡微微的一惊,她却真不知道王的来处,只是从前辈们的谈话里知道,是天音琴认主乐族之王回归,之后没落的乐族获得重生开辟镜城,成为天界举足轻重的一个族群。
但今日她居然误打误撞的来到了王的出生之地,雪菡的心一时起伏激荡不宁,白皙的容色渐渐透着红晕……
“湘水边的竹林是我的家 ,我从出世便隐居在那里,所以乐族中也不知我的存在,这片竹林是由一个天然的阵法构成,所以神巫族也没有搜索到我的气息,他们对每位带有王族血裔的乐族后人都会残忍的杀害。我就在这里隐秘的修炼,直到天音琴认主。他的眉梢似想驱散什么的微微扬了一下,随即转而望向雪菡,突然璀然一笑:“我们去别处走走。”
雪菡感动伤感的是王居然会出来找她,在她悄悄离开镜城后他居然很快就知道了而且不惜以王的身份出来接她回去,并且向她坦露了他最隐晦的身世。
雪菡静静的,莫名情绪起伏不定的听着,却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她言不由衷的话:“王的母亲还在吗?”
天马已经展开双翼腾空而起,白衫的王轻轻的展眉一笑:“我是一族之王,需要做的事情很多,七万年来乐族的被奴役令母亲十分的憎厌天界 ,她是乐族一位普通乐女,有了我之后便遭到神巫族追杀,父亲在保护她的时候被神巫族杀死,她逃到湘水边被竹妖所救,藏身入竹子之内,之后生下我便神魂俱灭,我是竹妖抚养长大的,后来他因为没有躲过天劫魂魄具散,我就在他给我修的法阵里修行,到现在成为乐族之王。”
雪菡迎视到了王一抹安静的笑,那笑里有太多的责任,太多的承担隐忍……一时间心里莫名黯然。

天马穿过云层,底下是一片……
展目往下眺望的雪菡突然脸色惨白的急速的转过头。一双手静静的按在她纤柔的肩上:“是不是看不下去,这里是人间,这里刚刚经历过一次战争,这次战争死了上千人族的平民,以至于这条江水被染成赤色,平白的添了无数怨灵。”
雪菡看着王严肃的眼神, “掌管三界祭祀上苍的神巫族为什么不来驱散化解怨气,把他们送上彼岸,掌管冥界的冥王不应该令怨灵四处流散散。”雪菡面容凝重的说着。
“这就是懈怠,冷漠和无视,”王,袍袖清扬,一抹纯色的光华罩向这片水域,数万怨灵随着这条光华被送入冥界,“天帝已经骄傲了,他说看到的都是繁荣昌盛,现在的确进入了一个很好的时代,但是并不代表里面没有冷酷,没有黑暗,没有杀伐。如果长期麻痹,最终还会酿成大祸。”
雪菡莫名的点头,银色的车驾已经飞掠而过,很快他们来到一片辽阔的田野,但这里却没有青葱没有生长着的庄稼,有的只是一片一片龟裂的土地,和田埂上衣不遮体的人族的哀哭无泪的抱头战栗,那些枯朽苍老的人抱着枯萎的庄稼绝望又毫无抗拒之力,麻木的面对着死亡的降临。雪菡的唇惊愕的张开,她吃惊的看着眼底那抹凄惨的景象,银色的车子无声的飞掠,突然,她看到一个穷困潦倒的庄稼汉抓出家里唯一的一只瘦成骨头的鸡,破败的院子里追出来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哭叫着要丈夫留下这只鸡,说家里什么都没有了,还指望这只专吃虫子的小母鸡下个鸡蛋给已经断粮的家里添一个鸡蛋,因为她们的孩子已经二天没吃到一粒米了。
而一个弱小的孩子趴在破旧的门栏上,无神的眼睛呆呆的看着父亲抓了鸡奔出去,看到父亲把母亲推翻在地沿着田埂跌跌撞撞的跑远。妇人绝望的扑在地上,扑在门栏上的小孩终于无力的垂下了头。跌在田埂上的妇人似有所感的发疯的从地上爬起来往回发狂的奔回来,嘴里嘶哑的叫着,叫的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她发狂的抱起趴在破旧门栏上的小孩子紧紧的紧紧的抱进怀里,疯狂的摇撼着摇撼着,绝望的叫声撕裂着她的心和她周围的空气。
“王”,雪菡一脸泪痕的回转头:“王,那孩子是不是快不行了。”
“你救不了他们的。就如刚才你所看到的战争,你又能救谁。”
“但我不想那孩子死,王!”雪菡突然的固执的:“我既然看到了我就不想他死,我不能让那可怜的孩子死。”雪菡的眼睛已经被泪浸透她冲动想掠出车辇,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拉住。
“王,请您松手。“雪菡转眸看着她心里所最爱的人,在他阻止的眼神里,依然没有放弃。
清逸的眉轻轻的一扬:“好吧。”
马车随即掠向那栋破旧的几乎倒塌的院落,雪菡听到了那妇人刺耳的绝望的发狂的大叫,雪菡被这凄厉的场面惊到浑身发寒,
“你想让这孩子活过来?”王的声音淡淡的。
“是,”雪菡毫不犹豫。
“但是要折损你的仙寿,”
“我们乐族的宗旨就是把温暖和阳光遗赠给需要的人。”雪菡十分诚恳。
白衫的王默默的点头,眼睛里有一抹悲悯,
“王!”雪菡满眼泪痕却看到白衫轻扬,王已经出了车辇,天音琴已经扣在指尖,婉转的琴音带着慈爱和温暖照向了这破败的院落……
那个绝望的妇人突然感觉身边有一道纯净之极的白光在缓缓的流动着流动着……流动着,突然她感觉在怀里已经没有气息的孩子慢慢的张开了那双稚气的眼睛,小嘴翕合着轻轻的叫着:”妈妈……”
妇人惊动的几乎不能相信,猛的紧紧的抱住着她的孩子失声大哭。而那小孩干枯的的小手突然抬起,带着惊讶而愉快的微笑小手里抓过一个很大很大的苹果,随即放在嘴边费力的吃了起来,妇人吃惊的抬头却看到一位温婉美丽的女子正安静的看着她的孩子笑!!妇人震惊之余抱起孩子就要下跪,却被那纯净的女子轻轻的扶住。随即她看到那女子轻灵的转动着身体 ,立时,一株小小的树苗落入她们这破败的院子,妇人惊讶而吃惊的看着女孩愉快的仰头望着九天,宛然是一位最亲切温和的女神,而就那一刻九天之上一缕温暖柔和明亮的光芒从天而来,在那温和的光芒中树苗飞速的成长着成长着,很快树上开始绿影摇曳,而很快一个个红红诱人的果实在枝枝叶叶间张开了笑脸。
那小孩子开心的看着,而那母亲已经跪在地上对着九天对着那女子不停的跪拜,那女子慌忙的扶住那妇人,眼睛里都是满满的关心爱护,她向那妇人摇摇头,轻轻的扶她起来。而那个小孩那双稚气眼睛已经不像之前一片死气虚弱,却是充满孩子的生气和生命。他羡慕的看着一树的红红的果实……小孩子笑着美美的吃着手里的苹果,或者从他记事开始还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笑,那妇人已经哭的不能自己。而随即在她的心里流动出一句话:“和您的孩子一起愉快的活下去,要活下去,这些果子是永远采摘不完的,直到你的庄稼地里长出粮食。”妇人虔诚又恭敬的看着那温暖美丽的女孩上了一驾银色的马车,马车飞天而去。妇人颤抖着用力的说:“我们这里的孩子都会吃到这棵树上的果子的……”
妇人和小孩已经消失在视线里,雪菡的眼睛里依然有泪。
“你用去了你的一半的元神化成一棵果树,雪菡,”王静静的望住她,“你应该知道,元神对于神来说是命根。”
“王,那个妇人不是说了,这里吃不上饭的孩子都可以吃这树上的果子,我用了一半的元神种下这棵果树,王用护之光给予了这棵果树长长久久的生命,那至少,我想救护这些可怜的人族的孩子的愿望达成了,所以王,雪菡谢谢你,”雪菡认真的看着白衫的王,一双秋水明眸里水光盈盈……“想不想去看看那个父亲为什么要夺走家里唯一的一只鸡。”白衫的王静静的看着雪菡眼神温柔,
车驾飞掠在这荒芜的田野,在前方却是一片鼎盛的香烟……雪菡看到了,也突然看到了那个奔出田埂狠心的父亲和丈夫。
车驾缓缓的靠近,这里居然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庙宇,在这样贫瘠的土地上居然有这样规模宏大的庙宇实在是匪夷所思的。
很快雪菡看到成百成千衣衫褴褛面色饥黄的人族顶着破旧的锅碗,那里面盛着各种祭奠的供品,就见他们吃力的跪拜着虔诚的跪拜着祈祷着上苍快快给他们降下甘露……

雪菡吃惊的看着……
“那个父亲并不是那样的狠心,他渴望用他最虔诚的心来获得神的眷顾而得到神恩赐的甘露滋润干旱的土地,令他们能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白衫的王淡淡的说着,似乎在说一件冷漠无情的事实。
“可是,神为什么不去帮助他们,龙神为什么不来施雨?”
天马已经展翼而起……
“王!我们不能救救他们吗?”雪菡发觉车驾欲去,急切的说,“王,您是三界守护神,您可以救他们。”雪菡急切中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紧紧的拉住了白衫的王的手臂。
怅惘的眼神缓缓的落回到这个温柔安静秀气的女子身上,不由轻轻的透出口气:“这是龙族管辖的,我不能擅自破了这个规矩。”
雪菡的脸色莫名一阵的苍白,但手却依然紧紧的抓住他的王,眼神里有悲凉的不甘,还有一丝淡淡的质问:“王拥有守护之光,难道不就是为了守护那些需要帮助的,难道因为这是龙族的领地王就可以散手不管了?王是三界主守护的神祇啊……”
白衫的王的容色淡淡的一闪,若在平时这个女子绝对不会这样大胆吧,甚至,她在质疑他!这令乐王禛的内心莫名的欣慰。如果换了优璇她会很矜持的保留她的情绪,她会考虑到贸然插手会令乐族与龙族结怨,而怡霞呢?她会风风火火的抱不平,但绝对不会走进那破旧泥泞的院子让自己的衣衫粘上污泥,也不会去和那干瘦的低微的人族握手,而雅林呢?她会沉默,她会知道这不是她所能做到做好的,。
白衫的王,眸子里闪出一抹释然的光芒,车辇飞速旋转着缓缓的在降落,雪菡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了出来,热泪又一次盘旋在她的眼里,而她的脸上已经飞满阳光,几乎是感动的她轻轻的呼唤着:“王,谢谢你!!”她虔诚的说着。
白衫的王莫名的释怀了,正如他直觉那样,她真是具有悲天悯人的善良。
车辇缓缓的下落着,七弦又次从王的掌心伸展而出……王的手指已经扣向琴弦,点点的护之光静静的……悄悄的……在这片荒芜的田野里播散……
田埂上的垂死的人族感觉到半天空一股纯净柔和之极的光芒在这片土地上游走,而所到的每一寸土地都有透明的湿润的厚重的水雾轻轻渺渺的扑向大地滋润着龟裂的土地……绵绵不绝……绵绵不绝……
龟裂的大地在那湿润的水汽里开始柔软……开始苏醒…… ,接着青葱的麦苗自地里探出了青芽……慢慢的麦苗迎风而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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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2 23:41:46 | 显示全部楼层
长……而长……死寂的垂死的田埂上突然站起了委顿在地的农人,他们吃惊的睁大干枯的眼睛,双手举天惊喜到有点发狂……

雪菡安静的坐在王的身边,清凉的风中,王的发丝轻轻的飞拂着……白衫飞扬成清逸的闲云,他神情专注,容色凝重!!雪菡听八部院长老曾经说过,护之光是乐王最高的神力,王一般不能轻易运用,会对身体有很大的损伤……雪菡紧张紧紧的双手紧握,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声息,怕惊动到王,。

漫天润湿的水汽中,那片原本已经荒芜的田野苏醒了,活泼了,有了厚重的生命……金黄的稻麦已经遍布这片田野的每一寸土地……田埂上聚满了泪流纵横的农人,他们纷纷的扑向自己的那块大地,对着半空中那抹纯净之极的白色之光虔诚的跪拜……跪拜……
白色的车辇缓缓的绕着这片又焕发出生机的田野飞旋了一圈,然后天马扬蹄展翼,朝着深深的云海飞掠而去……
在云海之下的一块土地上,依然虔诚的聚满着跪拜的农人,他们看到一辆白色的车驾绕着田野飞旋一圈,然后天马扬蹄展翼而去,他们更是清楚的看到了车驾上有一位美丽的女神,带着爱意注视着他们,直到天马飞入云海消失在苍穹……
田埂上的农人们热泪盈眶,感动到无法用言语叙说……

银色的车辇追风逐日,在天宇间飞速的奔驰,就似奔放的天风努力的释放着心头满满的情绪……雪菡静静的坐着。沉默的王令她感觉到王心里沉沉的思绪……雪菡也知道虽然王逾越了自己的权限,但王的手法很婉转,没有调用四荒水系不会惊动到龙族,雪菡相信王能做到也必能应对。只是王的心里一定因为自己强烈的情绪而受到了感染……所以雪菡心里有着歉意却没有感觉自己是做错了。
“你似乎知道,我动用守护之光的时候会受到损伤,但你依然会请求我。”声音平淡听不出悲喜。
雪菡静静的听着,眼神平静的望向她所爱的王,“他们都会死的,我不想他们凄凉的死去,龙族不作为,但是王看到了,就应该援手。”
……
  车辇依然在沉默中飞驰,穿透着云层。
渐渐地,眼底出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
劲猎的风很快拂乱了雪菡的发丝……
“这里是东海,是人界最大最壮阔的海域。”王的声音在雪菡的耳边响起。
听到王终于说话了,雪菡莫名的松了口气。
“雪菡,”
   “王!”雪菡发觉,王在看她,静静的眼睛清清凉凉的望着她,望的是那样的深那样的沉那样的远……
     “你能帮我吗?”
  “王!”一抹泪突然扑入这位温婉的女子的眼里,他的王居然和她说这样的话……她不知是幸福还是紧张。月色从九天轻轻的洒落,万顷波涛悄悄的褪尽了喧哗,安静如处子般低低的吟唱着……
夜晚的风很静……带着海涛送来咸湿的芬芳悠游的徘徊在空阔的海面上。
这是一栋搭建在海边的木楼,底下是用粗壮的原木架空着,下面是在岩石的缝隙里喧哗翻卷着的浪花……
屋子里此刻点着烛火,屋子外,夜空里星光明亮,
雪菡慢慢走到窗下那张用粗糙原木做成的桌子边,看着王一手握着一把锋锐的小刀专注的在雕琢着他手里的一支二寸余长的红色珊瑚,这支珊瑚是刚才和王一起在沙滩边拾到的,这支珊瑚通体泛着剔透的光芒美的像天际最凄艳的夕霞,所以她一时爱不释手就捡了回来。
回到这所木屋之后王就开始雕刻着这支珊瑚……
雪菡安静的在边上坐下,看着王专注的运用着手里的小刀,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雪菡一阵的出神……她认真的注视着他,三天,王整整陪伴了她三天,日出时抚琴给她听,日落时带她去沙滩边漫步。
王说,他背负命轮,有一场宿命的纠缠,所以看不清未来。
王说,天帝思慕于她,他是权衡之下同意的。
王说,他将是乐族最后一位王,而她的孩子将是未来的三界守护神。乐王禛的视线离开手里的珊瑚,转眸望住雪菡,眼里是一份安定的笑,“这些天,它的琴曲都是为你而吟唱,而你都能听懂。只要他的主人允许,你便能奏响它,”
雪菡默默的收回手,双手无意识的握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王说,你将是乐族最后一位王。”
原本清凉的眸子,莫名染上一抹思绪,“拥有护之光的乐族之王会觉醒一个古老的神族,那个神族执掌杀戮,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乐族这数万年来一直没有出现他们的王,不仅神巫族恐惧,就是天帝也恐惧。我思量再三,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护之光和乐王血裔割裂,这样留下护之光,而作为可以唤醒一个可怕的嗜血杀戮血族的乐王血裔就永远消失,这样应该是最万全的法子。”
雪菡感觉到她的心,慢慢的慢慢的直坠入冰谷。
乐王禛看着雪菡灰败的脸容,忙轻轻的拍着她的手,“其实,还有一个法子,就是治理好冰极海,也能消除这个隐患,所以,你放心,这是最后一个法子,在这之前我希望能今早消除冰极海的隐患。”
雪菡似突然抓到一根频死的稻草,一下紧紧抓住王的手,“一定可以治理好冰极海的是不是,”
王安抚的拍着她的手,“所以,委屈你,让你嫁给天帝,也是给我一份余地,我便可轻松的,没有顾虑的去治理冰极海。有时候,身负使命,就没有自我了,你懂吗,雪菡。”王的声音温柔而亲切。
雪菡望住王,依恋的眼神里渐渐的闪出了坚定,“我明白了,王,我的孩子若是天帝之子,那些邪祟之人一般不敢轻举妄动,天帝即便不爱他,也会保护他的,他将是未来的三界守护神,他一定会背负自
她突然心惊的,手茫然的抚向搁在桌子边的那架通体莹白的天音琴,随着她指尖的轻轻拨动,七弦却响起了一声沉缓的音律,迷茫中的她猛然惊起,一时差异的看着自己的手,看着桌上的琴。己的使命,不令王失望。”
王的唇角莫名的勾起一抹愉悦的轻松……
风……卷着海涛,细细的喧哗着……

月轮,从西方静静的徘徊到了偏西……
“累吗?是不是去休息一会。”声音里是满满的关心。
轻轻的摇摇头:“就让我陪在您的身边好吗?”
王眼里安静的笑意微微的一凝,突忽的放下了手中的小刀,那修长有力的手握住了雪菡冰冷的手, “对不起,雪菡。”
“没有,王!”雪菡强忍着眼中的泪光用力的摇摇头,悄悄的转过脸,轻轻拭去不能控制住的泪痕。
窗外的风凉凉的扑入,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却也是一个凄伤的夜晚,雪菡心里是这样想着的,她知道这一夜之后她将面对百年千年的孤独……

后来,雪菡都不知自己是怎样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是依靠在王的怀里,暖暖的,安静的……所以她没有动就这样安静的靠着轻轻的呼吸着,记着他的所有所有的一切……
……
启明星悄悄的送走了夜晚……升起于大海的彼岸……。当雪菡睁开眼睛的时候,听到王在低低的呼唤她:“雪菡,快看人间的日出。”就在王的话语才落,一轮圆日突然的跃出了海面,立时光芒万丈……五彩的霞光把大海渲染的绚烂夺目……绚烂夺目……
在那绚烂的朝阳底,乐王禛把拇指般大小的一块美玉放入雪菡的掌心,这是一枚通体莹白,泛着柔和光芒的美玉,“这玉你贴身收着,等你的孩儿降世就给他贴身佩戴,这里有我封印的守护之力,可以保护你的孩儿,同时他会慢慢的吸收里面护之光,等他完全继承守护之力,天音琴便会认主,那时他便是三界的守护神。”
雪菡默默的把那块温软的美玉握入掌心,抬眸时,漆黑的眼眸溢满泪影。
王把亲手雕刻的这枚嫣红的珊瑚步摇,插在雪菡柔顺的黑发间,”

“雪菡姐,天帝的车辇来了!”姐妹们轻轻的唤回了她神游的思绪。
“雪菡姐!”姐妹们低低的催促着。
雪菡微微的点点头,眼睛里是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指间一支摇曳生动的步摇!那是用那支晶莹剔透的珊瑚雕刻而成的,这是他亲手为她做的嫁妆……
……
    华丽的盛装慢慢的隐入帝王豪华的车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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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22 23:43:1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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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天主要密布着丛林和沼泽,相对于北方天的严酷冰寒,这里却是荒冷辽阔。
在这里居住的神族极少,一般神族都不愿在苦寒之地居住,所以都聚集在东方天和南方天。东方天是日出之地那里有一座比中央帝庭更美更大的宫殿琼华殿,那是百花盛开之地是三界司花之神居住的宫苑,而南方天是后土娘娘的封地,那里主司着人界的五谷种植,也是天界的粮仓所以在天界的地位非常的重要
相对于东方天和南方天,掌控西方天的夜叉族却是靠着常年抵御入侵的魔族,以及对魔族的征战来保证自己在天界的地位。

雷第一次见到夜叉王是在一次剿灭魔族的战役之后。那次战役是在沼泽地进行的,魔族十分强悍,所派遣出来的魔兽都是凶悍异常,那一份强悍的战斗力是雷在丛林里所遇到的猛兽百倍以上。
厮杀在沼泽地进行,奋勇异常的雷接连打倒二头魔兽之后没有防备身后有一头魔兽对他发起了攻击,当时他的盔甲已经被魔兽的利爪撕裂而就那一刻,突然冲上来一个年轻的军官击退了那头魔兽。在沼泽的泥泞中最后他们一起击败了发起最后攻击的魔兽,战斗在残阳西下西风冷肃中结束。一身是血的雷带领着他的十人梯队艰难的走出了沼泽地,往驻扎在沼泽地附近的营地走去。其实雷已经是精疲力竭但他从来不想别人看到他的辛苦,进入西方天服役是他想把自己打造成一位强悍的人,浑身有着铁一样斗志的斗士。
但是令他有些沮丧的是每次他都会想到紫烟,而每次想到紫烟心都会感觉很痛,所以每一次投入战争却是他消除心理痛苦的最好办法。

拖着一身泥血的他指挥着队伍快速的回营。
“你好,可以做个朋友吗?”一位年轻的军人大步追了过来,虽然也是一身泥血,但那一身贵重的盔甲令雷注意到他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在军营里不乏这样的人,基本这些都是属于贵族的后裔,来军营不过是谋求一个往上爬的机会,像这样的人很少出现在一线战场上的,所以雷虽然不屑却还是向他点点头,毕竟刚才他还帮助过他,能走进沼泽地和魔兽搏斗本身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对于这些含金钥匙出身的贵族的后裔更是。
“你很强大。”青年和雷并肩走在一起:“看你和那些魔兽搏斗,我简直像看到凶神一样。”青年乐呵呵的。
  这是个很开朗明快的人,雷心里想着,淡淡的应了一句:“是吗?”看着他衣服上的军衔知道他已经是一位神将,这些贵族子弟到军营之后很快就能混到这个职位的,而对于他这样低等的神族却要砍杀数以万计的魔兽还不一定能获得这一份军衔。
  那神将看出雷眼神中的不屑,不由一耸肩:”我叫长空,交个朋友吧,在军营里你需要朋友。“
  雷迟疑了一下伸出血污又粗糙的手和他握了一下。
  这个年轻的军官长空十分的愉快:“我注意你很久了,每次你上战场厮杀的那股勇猛的劲头就令我振奋,我感觉这就是真实的搏杀和战斗,我想夜叉王一定会很欣赏你的,我想把你引荐给他。”

对于一个下级军人,夜叉王就像一座雄伟的高峰。所以从进入军队到现在,时间匆匆已经过去数十年,雷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心里的那一座高峰!只是在军营里听了很多关于夜叉王私下里的秘闻。传闻夜叉王曾经非常喜欢东方天琼华宫的一位花神,这位花神仪态万方十分的舒雅美丽,这是所谓的英雄爱美人。但是后来这位花神成了天帝的如夫人,这件事给夜叉王打击很大,之后的夜叉王就变得古怪冷漠。当然这件事只是军营里偷偷流传的八卦新闻。至于夜叉王,雷却从来没有见到过,因为他的级别实在太低下了,就是军营里的神将和武将都不屑和他说话,他又怎能见到主宰西方天的夜叉王。
不过在雷的心里自然有对夜叉王的想象,那是一座黑色高大的山峰。

雷在军营里有了属于他的一个朋友,一个有着贵族血统的神将长空。长空是个热情的人,他始终记得对雷的许诺,希望能把雷推荐到夜叉王的面前。雷也在静静的等待着,他知道若靠他去杀死无以计数的魔族来以此为晋升的台阶,就是再过一百年都是不可能的。雷知道他需要人推一把,给他更大的空间好让他身体里的热血更尽情的挥洒。

雷等待的其实并不太久,在一次阻挡魔族的攻击的时候他很出色的完成了任务。而就在那一天拥有一头怒火一样赤发的雷获得了夜叉王的召见。虽然这件事对于一个下等兵来说是一件非常让人亢奋振奋荣耀的事情,但雷很奇怪,自己很冷静,一点也没有感觉快乐的快疯掉。

就这样,雷走进了夜叉王的大帐。
最近魔族的活动有点的频繁,因帝子殷纣回中央帝庭述职,夜叉王就离开了他的王城一直亲临前线指挥作战,所以神族将士的士气一直十分的振奋。在如今一派歌舞升平中已经很少有这样务实的最高级别的主帅。同为天界防务的增长天广目天等高级神将就热衷在后方享乐,不到迫不得已是不愿意来到第一线。好在西方天有夜叉王把守着,极北北极天有北极帝君留守着所以天界主要的两道门户看守的严严实实。这给帝庭那些享乐的神族提供了绝对的安全和保障。

在雷走进夜叉王的大帐之后终于见到了这位被人所尊重的夜叉王,那一刻的雷多多少少有点惊愕,因为坐在一张巨大的帅案后面的并不是雷心里想的那座巨大的黑色的山峰。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苍老而充满风霜,枯干的肩上披着乱草般的白发,佝偻的脊背无论如何也不能想象他是一个受人敬畏的夜叉族最高的领袖。那双浑浊的眼珠只在传递他老迈的消息。
这令雷一时困惑不已。这样老迈的人还能在战场上驰骋?战场是只属于最强悍的人,属于青筋爆烈的手臂和矫健灵活的身躯。
“你叫雷。”一个洪钟样的声音突然打断了雷的思绪。猛一阵激灵的雷突然发觉坐在眼前那个垂垂老矣的夜叉王在那一瞬间所散发出来的威严,把雷狠狠的震了一下。
夜叉王似乎没有理会雷的神情和反应:“长空向我推荐了你,刚才的战斗中我看到了你,你是一位优秀的神将,从今日起我晋升你为神将和长空一起并肩作战,我相信你们会有很好的配合。”那双苍老的眼睛神光熠熠,语气更是简单而干练!雷心里已经承认,因为他看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强者,不同于他曾经在凌霄城看到的那些世袭的贵族,那一身傲慢中的腐朽令他十分的憎厌和不屑,而眼前这位老人一种威严内敛,一种身临最艰苦的前线令他感觉敬佩。不由雷开始嘲笑自己的以貌取人,而这位夜叉王全然没有门阀的观念对自己这个下等兵一下就破格提升至神将!这对于低等神族来说是从来没有的先例。

后来雷还是在一次与魔族的作战中看到了这位夜叉王挥起手中狼牙棒!那一股骇人的气概,怒击挟带出的气势足能吞天噬海!!令整个世界都因这强大的力量而黯然失色!
这就是西方天主神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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