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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秋兰

《唐三国》时空之旅 燕言著(曾名: 《血荐轩辕花絮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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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秀版主荣誉管理论坛元老灌水之王

 楼主| 发表于 2022-1-4 21:48:14 | 显示全部楼层
巡逻没有去接旨所以才能杀出重围找到你们,你们快想……”她突然一阵剧咳一口血随着狂喷了出来:“你们……你们快想办法阻止秋大侠和姑娘进城,张巡是不会……不会放过秋大侠和……姑……娘……”她的人突然往后深深仰了下去:“小红……小红!”小兰发了狂的大叫……但已经叫不回她含恨而去的魂魄了。小兰抱着她的身体失声大哭,数年来风里雨里血里为了驱逐叛逆与姑娘一起沙场搏命,血雨腥风里有她们凝结的深厚友情。没想,到头来没有死在叛逆之手!却是死在她们所用性命去保护的皇帝的手里!!小兰哭的几乎气绝,一边的猫大侠发觉事态危急,不由大吼:“不要哭!”
她的一声吼倒把小兰的哭声给吓住。
猫大侠急促的:“现在形势刻不容缓,张巡借助朝廷兵马已经控制了整座淮阳城,我们必须赶快出城报告秋哥和厉姑娘!”
小兰豁然而惊,很快在农人的帮助下她们安葬了这位含冤而去的女将,四个人在几位利落农人的陪伴下迅速往城门而去……

整座淮阳城已经处于全城戒备状态。一队队盔甲鲜明的军队把守在城中每一个路口每一条街道。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店铺全部关闭。一种空前的严酷压迫着这座城池。从临街的窗门缝隙中可以感觉淮阳城百姓都心焦着这突变的局势。
早晨传报朝廷派来钦差犒赏淮阳城的军民,由于秋大侠和厉将军一早出城就由城里有头脸的乡绅和厉红巾手下亲随和军营中的将领一起把钦差迎入城,那钦差在郡守衙门前宣读了圣上犒赏的旨意,一班将领在叩谢皇恩的时候,突然风云顿变,紧随钦差的一千随从突然亮出刀剑对着毫无防范手无寸铁的淮阳城的将领一阵发狂的砍杀,血顿时流成河,三十多员厉红巾的亲随和淮阳城的上将在措手不及中都被砍死在郡守衙门前!好多淮阳城的百姓都震惊的目睹了这血腥的屠杀!随即,停驻在城外的三万军马飞速的强行开了进来飞速封锁了南北城门,控制住城中军营,很快全城戒备。百姓都被赶进了自己的家,如不服从一律格杀勿论。而领兵的是却是去而复回的张巡!
淮阳城的百姓至此深深感觉到他们的力不从心和任人支配的命。纵然他们心里有千般愤怒但,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时局的恶变,他们说不得话这是他们的微贱,如果他们有所反对必遭杀戮!他们在叹息中认可了自己的宿命。秋大侠虽然亲切随和爱民,厉将军虽然清廉刚正!但这一切好象已经过去了。他们唯有用自己善良的心为险恶重重的秋大侠和厉将军祈祷,这是他们所唯一能做的。


整片林子被一股凝肃的空气深深笼罩。
就象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厉红巾吃力的站直了身子,那一头灰白的发丝在似有似无的风中无力的飘动。她的唇咬的很深很深,血顺着唇角一滴一滴的划落在衣裙,她木然的双目失神的往前走,就象一片残败的枯叶漠然的从秋的身前飘过。秋终一句话都没能说出,看着厉红巾上马,看着那匹良驹深谙主人的心思,一声嘶鸣中冲出林子……
风。在这一刻突然发了狂的呼啸了起来。
那穿林而过的癫狂几乎把林中的树木整个的连根拔起……在秋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震惊绝伦的人!
“王士贵!”秋的心一收。
“为什么!为什么!”噙着满眶泪水的王士贵不能置信的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秋默然无语,却希望那风再疯狂一些,这样好象他的心能透出一口气。
“这是为什么秋大侠!”王士贵突然扑跪到秋的身前:“秋大侠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呀!”这个热血青年满脸是泪,嘴里反复的是他心里所不能接受的‘为什么’!刚才的一幕都在他的眼里,那种震惊完全把他击倒,他心目中的神却会用他手里的神器击向一个深深喜欢他的女人!
疯狂的风不停的催断阻它前行的林木……
秋漠然的往林子外而去。
“秋大侠!”王士贵突然反身抱住秋的脚:“快去追回厉将军,秋大侠快去追回厉将军!张巡已经占领了淮阳城,快去追回厉将军张巡已经在城中设下了埋伏就等你和厉将军回去!”
秋的眼神猛一阵收缩,狐疑的飞速转头:“你说什么?”
王士贵大哭:“朝廷派来钦差犒赏淮阳城的军民,谁知一进城就翻了脸。厉将军手下亲兵在接旨的时候措手不及中全都被砍死,猫大哥他们现在不知怎样了,厉将军手下两位将军突出重围去救应他们,我趁乱逃出城给你和厉将军来报信!”秋整个人“轰”的一下,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秋大侠!”王士贵惊动的大叫。

疯狂的风中一骑飞马利箭般射出,狂风呼啸的密林,王士贵紧紧抱着秋的腰,一骑二人狂风般追出树林直奔淮阳城!

程老大夫在书童的搀扶下缓缓的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师傅,那些将军都是为淮阳城出生入死的好将军,为何朝廷要砍杀他们呀?”小书童闪着明亮的眼睛十分的激动愤怒。
程老大夫吃力的坐到椅子里:“这是大人世界里的事,等你长大之后就会明白里面的厉害冲突!”
“师傅,他们会杀害秋大侠和厉将军吗?没有秋大侠可以说就不可能有我们现在的淮阳城?皇上难道不知道吗?”
“皇上?太远,太远了……”老大夫苍然而叹。
小书童还想说什么突然听到院子里有轻微的声响急忙的奔出屋子,刚想喝问,猫大侠已经窜到他面前:“小明明,不要叫!”
小书童的眼睛一亮随即看见了牟盈然小兰,急忙引着她们进书房。四人一身农人装束出现在书房里,老大夫一惊,急忙令小书童去院门外看着,小书童一溜烟奔到院门口把风去。
老大夫有点激动的看着牟盈然猫猫和小兰:“你们没事!”
猫大侠开门见山的:“我们秋哥说老夫子是一位可以信赖的人所以我们就找了过来。”
程老大夫连连点头:“秋大侠和厉将军是不是去了城外!”
牟点头:“老夫子,现在城里已经完全戒严,我们根本无法出城,现在就担心城外的秋哥和厉姑娘不知城里的变故。”
猫猫急的在屋子里直转:“张巡这混蛋已经设好埋伏就等我们秋哥和厉姑娘回来。”其实在她的心理还有一份煎熬,不知秋哥有没有得手,如果得手因为她们出不去秋哥还是要犯险回来,而那时厉红巾不能容他张巡要抓他……
“想请问老大夫,除了这城门!以您世代居住在此,可还有出城的路!”盈然迫切的。
老大夫黯然而叹:“这淮阳城地势险峻,城墙坚固高耸,除了城门这一条路别无他路。”屋子里突然变的死寂的静。正这一刻小书童心急火燎的冲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刚才有人奔传说:厉将军已经一马进城了。”
“我们秋哥呢?“猫大侠一下扑到小书童的身前。
小兰的腿一软人当时就立不稳,被盈然紧紧的扶住,本来死寂的街道上突然响起了人声。屋子里的人对望着,突然不约而同就往外奔。
街上有十几……二十……三十……不停有百姓往街上涌,他们也听到了厉将军一马杀回城,都撑着一股义气纷纷奔出了屋子。猫大侠盈然牟小兰很快夹在人流里往前跑。

厉红巾一马狂驰,狂风一样冲出密林奔出山道直奔高高耸立的淮阳城,这里是她的信念!她的思维很冷很冷很冷!她已经十分清楚,她明白了一切有他自然的规则,不属于她的永远也不会属于她。她冷漠的笑!飞扬着马蹄冲进了淮阳城。远远的远远的她的身后,带着疾风闪电奔驰而来的秋,心倏忽的沉了下去,在厉红巾的马蹄带着那散乱在狂风里的灰发撞进淮阳城城门的一刻。
“秋大侠,我们不能进去里面有埋伏!”坐在秋身后的王士贵在看见厉红巾冲进淮阳城的一刻终于失望,他们没有能追上厉红巾:“秋大侠,快停下。”他发觉秋的马蹄并没有缓下,急的大叫:“秋大侠城里有埋伏不能进不能进呀!!秋大侠!!”
飞奔的马带着呼啸而过的风,秋的心却是一静!
他从怀里掏出那块深深缠着红巾的时光器,看了一眼那深缠的红巾:不马上回城以张巡冷酷绝杀的个性!牟盈然猫猫难保会在他疯狂的搜捕下遇害。他一返手把时光器塞进王士贵的手里:“这件器物你一定要交到我兄弟的手里,在冲进城的一刻你马上跳下马,我会引开张巡的兵马,你设法找到我的兄弟告诉她们,如果她们心里有我就快回去!找回琼回二十一世纪!不然她们就是对不住我,我永远不会原谅她们!”马奔的象利箭。
“秋大侠!”狂驰的马带着呼啸的狂风刮的王士贵的眼睛都无法睁开:“秋大侠,不行这样太危险,我来引开他们!”
“混帐!”秋怒不可竭:“这时还说这胡话,他们要杀的是我!你能引开他们吗?我若活着会去找你们,但我若死了就不要管我!记住我这一刻所说的所有的话把他转述给我的兄弟们!”他的眼突忽深深的望了出去:“我亏负了厉红巾!就是死回淮阳城也是应该的!”
“秋大侠!”带着王士贵的大哭,马蹄呼啸着已经冲进淮阳城。厉红巾一马狂飙奔进淮阳城,眼前突然冲出层层叠叠的大刀长矛队,在厉红巾的马蹄还未站稳的一刻已经疯狂砍来。
“你们是谁?”突遭变故的厉红巾震惊的大声而喝:“这是淮阳城谁人这样大胆胡来!”
为首的一员大将大声叫道:“大胆叛贼,你利用安史叛乱的狼烟乘机盘踞淮阳城,杀害地方长官图谋不轨,狼子野心天地所不容!现在朝廷派钦差大人以王师讨你叛逆之贼,你的一干叛乱部下已经全部伏诛!现在就等你来以正国法!”
厉红巾的头轰然一黑!看见满城飘着“张”字大旗!她全部明白了!不由凄然狂笑,马猛往前撞,四五杆长矛已经夺在手里,其中一支长矛的冰铁矛尖象灵蛇般冷漠的贴在那领头大将的咽喉:“说,钦差和张巡在哪里?”那将领在厉红巾狰狞的脸色里吓的急巴着:“在,在郡守衙门!”伴着突然而起的惨叫那大将被厉红巾挑下马背,城门边的骑兵已经飞扑了过来,厉红巾抓出七星刀提马往城里杀奔了进去。太多的背叛太多的遗恨太多的怨恨令她的刀挥舞的如入无人之境,她已经失去了生的欲望只求一死,她以死的拼杀令围杀的将领望风而躲!
她不甘这样的死去,她不甘,她要把陷她于死地的人揪出来最起码要为她垫背,她的脸上是狂乱的笑。天公何以要如此戏弄她,戏弄她一生追求的信念戏弄她为之倾倒的感情。这个世界完全又彻底的背叛了她。她凄然狂笑,一队队军士在她凌厉的刀锋中纷纷倒下,路上血流成河……
猫猫牟盈然小兰汇在人流里踩上这流满血水的路心头一阵胆战!就听前面大声的在叫唤:“快,快厉将军杀到郡守衙门了……”
程老大夫在小书童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紧紧的追着猫猫她们,他不想她们有什么意外,一种义气令他想看住她们!所以他不顾年迈一路踩着心惊的杀戮也追到了郡守衙门。
郡守衙门前森然的刀剑寒芒令远远围着的淮阳城百姓一阵心惊胆战!他们看见一头灰白发丝的厉红巾一身是血,象冰雕岩石一样立马在郡守衙门前,在她的周围紧张的围着二层弓箭手三层刀斧队!郡守衙门前一片混乱。
稍稍胆小的百姓已经不忍的闭上了眼睛。
而义胆填膺的百姓不停的叹谓着:“太残忍了,厉将军就这一会儿已经白了黑发……”
深浓的叹息响遍人群,只有猫大侠明白厉红巾的一头黑发一定是被秋哥伤成现在这样的光景。从厉红巾一人一马不顾一切的杀进城。如果不是秋哥伤了她的心,她绝对不会这样不顾一切往死路杀来!但,这能怪秋哥吗?只能怪厉红巾用情太深太深只能怪猫猫们只是过客!猫大侠正想着,突然感觉小兰猛想往前冲。吓的猫猫拼命拉住了她压着嗓门:“你留着命给你姑娘报仇!用那帮混帐的人头祭你姑娘,我们会想办法帮你的!“猫大侠是突然不忍小兰再去送死,而她的话令小兰突然沉吟了!
牟在想,秋哥一定已经去了五里外的破庙!但是她们却还困在城里!!她的眼与盈然担忧的碰在一起!
郡守衙门里钦差王大人在一队护卫的簇拥下挺着大肚子趾高气扬的在张巡的陪伴下走了出来,而此刻厉红巾冷漠的眼突然凝固在她马蹄子下一滩滩的血渍。
“厉红巾!“钦差大人一声大喝:“小小女子竟然利用叛贼作乱之机挟淮阳城杀郡守而想图谋不轨,此等大逆不道该诛灭九族,今日本官奉皇上旨意特来除你这叛女!”
厉红巾凝固在血渍里的眼神缓缓望向王钦差,一字一句:“我的姐妹,我的部下现在哪里?”
“叛贼乱党已经诛灭!”钦差得意的冷笑。
“就在这里?”厉红巾用手,指地!沉缓的望向钦差。
“就在你站的地方,现在轮到你了!”钦差的手已经抬起。
“是你下的命令!”厉红巾好象没有看到迫在眉睫的死亡。
“是的!”王钦差在大声喝出这句话的一刻手猛的挥出立时箭如飞蝗,就在密集的乱箭中就见人影飞闪,一声凄厉的惨叫下王钦差被二把七星刀挑起扔到那血渍斑斑的地上!
“轰”的惊叫!百姓们看见钦差已经气绝在地,而厉红巾身中数十支长箭,灰白的发丝在冷风中凌乱的飞着,血,血随着箭杆在渗出,她的眼一片死寂。
百姓们知道那钦差是厉将军拼死一搏为她的部下报仇!弓箭手在这突然巨变中忘了继续发箭呆呆的看着死在地上的钦差!他们没想到厉红巾会有不顾性命的一搏。张巡气急败坏的大叫:“放箭,放箭,放箭……”
厉红巾死寂的眼底飘着冷笑。冷寂的空气里只有张巡的叫声……
轰鸣的马蹄突然踩乱了郡守衙门前的死寂。

秋带马刚冲进城门。“他是秋凤梧,他是秋凤梧……!!”一叠声的惊呼中秋突然把王士贵打下马,猛一提马缰马利箭般的冲了进去。他冲的那样义无返顾,王士贵的心却在流血……
城门口经历厉红巾一战死伤很惨重,这会秋突然带马闯入仓促中秋已经飞马而过,那些骑兵急忙带缰回马追了下去。路上各路口看见这匹飞闯而来的马都抓起了兵刃冲杀了过来。王士贵追着远去的马蹄发狂的飞奔,他的心里眼里都是泪都是血……

“放箭!”在张巡的大喝中,弓箭突然齐发,箭如飞蝗尖锐又冷利。
厉红巾凄然一笑,她已经放下七星刀。生!对于她,已经了无意义……
百姓们都凄惶的闭上了眼。
而这突然,他们听到了轰鸣的马蹄,带着大地的震颤十几匹马围追着一骑……“秋大侠!”不知谁惊叫了起来,
呼啸的利箭穿透了厉红巾的身体,疯狂的刀剑刺破了秋的身子,血,他浑身浸血冲进了箭阵……
她的唇角浮起一抹癫狂的笑,她感觉意识有点模糊……突然
突然!
一骑马带着兵刃砍杀的血光冲进了箭阵。
厉红巾惊绝的瞪着眼……浑身是伤衣襟浸血的秋凤梧飞马出现在她的眼前……
“我回来了!”秋突然的笑,看着厉红巾笑,他的笑很灿烂很传神很深情很真挚……
厉红巾看着满眼泪光满身鲜血的秋,向她伸出了手……泪,顺着她缓缓合上的眼滚落到血迹斑斑的地上,随着她无声的滚下了马。

厉红巾看见秋含泪的眼底都是深情的笑,那笑只对着她!在凌厉杀戮的死地他不顾惜性命的从刀枪箭雨中冲突而来,带着满身的伤痕只为了来告诉她,“他回来了!”
就为了告诉她,“他回来了”而宁愿令自身置于死地!
她看见刀剑砍到他身上激出的血花,就在这绽出一片片血花的血雨里他冲到了她的身边向她伸出了真挚的手,他的眼底都是泪光……在她插满全身冰冷的利箭里……她的眼终于合上了,她唇角的怨已飘散……噙着最后一滴泪,最后一滴感动眷恋的泪……她……滚下了马鞍意识也随之飘散……但她知道,她会找到他。在来生……
秋在厉红巾无声滚下马的一刻沉重的伤势令他在顿然间失去知觉跌下马背。所有的刀枪弓弩在这突然中奇妙的静止,是一份责任一份心愿令他从残酷的追杀中硬挺了过来!一切陷入了一种暴风雨前的死寂!
昏蒙杀戮的天色底一道凌厉的闪电突然!惊龙一样撕裂昏黑的天幕,垂直劈入郡守衙门的正门!整个郡守衙门正门‘轰然’而倒,聚在衙门前的百姓突然象惊醒的睡狮咆哮着象怒啸的山洪猛兽冲击向架起的枪阵!是凌厉的闪电突然击亮了他们的心扉!他们是在一种无法解释的震动感动愤怒中突然爆发,是秋大侠对厉红巾的义无返顾是秋大侠和厉红巾给予他们曾经的安祥轻松……血红了眼的百姓发狂的冲破张巡的防卫!就那一瞬间从天而下的惊雷带着一团火球炸在了倒塌的郡守衙门正门的废墟上冲起一片火光,张巡的将领们在这突然的惊变中阵脚大乱。武平突然大叫:“快来救护张将军!”那些军士将领看见了张巡被突然倒塌的飞石击伤昏死了过去,一时之间乱叫着马乱嘶着都急忙去看张巡的伤势,突破重围的百姓趁这混乱的空隙吼叫着扑向跌在血泊里的秋和厉红巾……王士贵一脸血泪借着百姓发狂的气势吼叫着冲到秋的身边迅快的背起浑身浸血寂然不动的秋,在百姓的掩护下突围而去,人群中夹着失了心魂的猫猫牟盈然,小兰紧跟着抬着姑娘遗体的百姓在天昏地暗飞砂走石的混乱中奔离了郡守衙门。阵阵惊雷声中突然夹带出了铺天盖地的冰雹呼啸着扑卷而下令想追击的将领在乱成一团的队列里失去了指挥力。
随着这铺天盖地的冰雹疯狂的扑卷而下,郡守衙门前的军队在这突变的天颜中已经乱成一团。武平令众将各带兵马躲避这猛烈的冰雹,自己与一干亲兵把张巡抬进衙门。很快有军医过来给张巡包扎止血,武平趁隙出了大堂却直奔后院。

空寂的后院,昏黑的天被一道闪电刺亮……
薛梅的手扶在琴弦上,琴弦七根,凉凉的凉凉的直透她的心头。旧物重抚而那令她魂牵的影子却不知去了何方?
她的双目感触的徘徊在琴身那修复的伤痕里,凝眸中心神一阵恍惚?是她的不告而别令他在气急中击坏了这七弦琴?而却又在不忍中修复完好……琴身上纤尘未落,光洁,光洁又明澈的琴弦似乎在告诉她,这屋子的主人没有疏忽过这架七弦琴……泪,从她的眼底盘旋而出:这便是她的宿命,她永不可能伴在他的身旁!任他珍惜爱护她,她却只能走……滚落在琴弦上的泪溅落一片莹澈的水汽……
伴着一团火光,一阵巨响从天滑下,“姑娘!”薛梅身后的侍女突然看见火光冲起于郡衙门前。
薛梅的眼离开了令她神伤的琴弦看着半悬空炸裂的火球四溅的火苗:“你出去看看。”
“是!侍女匆忙的奔了出去。
薛梅的眼投向突然昏暗,突然狂风大作突然冰雹扑卷而下的天色……听闻他不在城里!稍稍安下的心却又在悬起……她紧张他的优柔寡断!紧张他的心软!紧张他万事总想做到无愧于心!
薛梅再也无法令自己心平,她离开了琴案,她心跳的跨出屋子就见武平从扑卷而下的冰雹里匆匆奔了出来。
“武平!”她的心紧缩着,声音完全掩盖在狂乱的冰雹和凌厉的风里。
武平气喘吁吁的冲到了薛梅的身前,眼睛都几乎难以睁开:“薛梅姑娘。”
薛梅看着武平那被雹子刮伤的脸:“外面怎样了,可有秋公子的信!“她尽量令自己冷静。
武平缓过一口气心惊的看着依然疯狂的雹子:“厉红巾被乱箭射死,秋凤梧为了厉红巾冲破了箭阵就那一刻天雷突然劈毁了郡衙的大门,在混乱中淮阳城百姓冲破张将军的防卫抢走了秋凤梧。”武平微微顿了一下,轻轻的无奈的看着薛梅:“不过他的伤很重!很危险……”他突然看见薛梅的身子似乎往后仰去,急忙想去搀扶薛梅,薛梅已经扶住了门框,带着飘浮的脚步她吃力的往屋子里走了进去。武平急忙跟了进去,他感觉到薛梅神色异变却出奇的冷静。
看着薛梅扶着琴案坐下:“秋公子受伤很深!?”
“是的,身上有七处刀伤五处枪伤三支弓箭分别射中肩胛胸口和小腹!”武平也震惊自己居然从来没有疏忽过秋凤梧,从他一身是血冲到郡守衙门前的一刻,他明白他为何会这样留意他……
薛梅的眼睛黑黝黝的闪着,突然扑到书案上,抓过桌上的笔凝神疾书……武平狐疑的接过薛梅递过来的纸上密密的写满长长的一串药方。
薛梅冷静的:“张将军不会放过秋公子,只要不见到他的身子他是不会罢休的。所以我想,除了封闭城门,更会掘地三尺搜查秋公子,而且会搜尽城中药房的草药掳尽城中大夫,如果找不出人也要让秋公子在无药无医的状态下自生自灭。”薛梅的眼幽幽的闪着光:“这药方上的药在张将军有这行动的一刻,你给我尽量多的马上悄悄收藏。”薛梅的目光缓缓落在武平的身上:“难为你了武平,我原不想令你过分为难,但是现在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帮我!”
在薛梅清澈的眼光里武平微微一笑:“薛姑娘不用说这话,武平是知道善恶忠奸的,淮阳城百姓给我的两次震撼是武平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一个人能令百姓为他不计生死,在当今这世恐怕很难找出第二个来。武平去了,姑娘等武平的信!”他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大步奔出了屋子,薛梅在细密的冰珠里目送武平魁梧的身躯奔出后院……人顿时失了心魂一样……投靠张巡在当时的意念里就是怕眼前的这个事实会出现,但果不期然,这场厄运来的这样的快,张巡很快通过朝廷调来兵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很快占据了淮阳城,当然在淮阳城有他布下的暗探所以他会登陆的这样迅疾这样顺利……秋凤梧果然没有能令自己置身事外,这是他的优点,但有的时候他的犹决不定他的心思柔软他的想做到尽量的好却令他时常裹足难前也令他步步心惊步步险恶……
“秋!”泪无声地从她的眼底溢出……昏黑了她的视觉和思维……

武平匆忙的奔出后院,从内心他有点不能面对薛梅!从第一次为了秋凤梧奔进这后院,这个端庄冷静清雅的女人已经深深的撞动了他那颗粗糙的心,虽然当时他强制令自己无动于衷但之后渴望再能一见的心却如烈火一般焚烧着他,他其实没有太多的奢望只想见到她仅此而以,他也奇怪他这强烈的心!以至在张巡将军带回薛梅的时候他不敢对张巡说出他曾经见过她,他怕他的话会害死这位雅致的女人。而他却一直怀疑薛梅突然出现在张巡身边的目的,虽然心里对她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但他不想做对不起张巡的事,他感觉男儿做事应该光明磊落!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他终于单独面对一脸平静的薛梅。记得他当时的第一句话就笨嘴笨舌的问薛梅为何来到这里,虽然肚子里想着一万个要婉转,但到最后还是直率的说出了这卤莽的话!在他万分懊恼的时候却看见薛梅平静的笑,她的笑可以安抚他烦躁的心,这令他很奇怪。薛梅当时告诉他的话十分的明了:“谢谢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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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5 22:27:38 | 显示全部楼层
将军,你的宽厚给了我生机,但你的正直我知道你必定要来问我的原因,如果我有不利张将军的,你必不能原谅我,这是你作为男儿的本色!”武平当时十分惭愧,薛梅居然把他的心看得如此透彻。而薛梅很快接着说:“不妨告诉武将军,秋公子说过最终张将军会主政淮阳城,但我知道张将军对秋公子的误会十分深刻,不是能化解的深刻,我不想秋公子到时毁在张将军之手也不想张将军因为毁了秋公子而激怒了淮阳城的百姓导致百姓会孤注一掷令淮阳城陷入叛贼之手!相信武将军已经领略过秋公子在淮阳城百姓心目中的地位,所以秋公子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张将军才能带起淮阳城的百姓共同抗击叛贼!薛梅的心于公于私都有,但却绝对不会伤害张将军!请武将军仔细分析薛梅的话之后再作定论。”
薛梅清晰的声音依然在武平的心头回旋,他匆忙的奔出了后院,从进入淮阳城之后他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在不与将军的厉害发生冲突的时候尽他的力帮秋凤梧全身而退,这样对于将军对于薛梅来说就可以避免不可设想的后果。他领略过秋凤梧的民心!而守住这道关卡光靠军队是不行的,关键在于民心所向!薛梅一点也没有说错!
呼啸的冰雹里武平奔向大堂,大堂外已经整齐严整的聚集着各队将领。

程老大夫由书童扶着在一阵跌跌撞撞的奔跑之后终于踉跄着走进自家的院子,才踩进院门,王士贵一身泥血突然出现一把抓住了老大夫的手压着微颤的声音:“秋大侠在屋里!”老大夫连气都来不及喘由王士贵拉着就往他的医疗室奔去,小书童急忙关紧院门,踩着铺满院子雪亮的雹子匆匆奔进了医疗室。
程老大夫已经生起了炉火,书童飞快取来清水药布草药小刀剪子棉团。老大夫轻轻舒出口气看着睡在床上一身是血神志昏迷的秋,用力撕开了秋的上衣,裸露出来的肩膀胸口腹部森然的血口令定定站在边上的盈然差点昏晕过去,被一边的猫猫紧紧的抓住。小书童急忙取过清水洗过伤口老大夫很快止住了秋身上数十处伤口的血飞快的敷上捣烂的草药,用药布包扎好。额角满是汗珠的老大夫审视了一下秋身上三处几乎没入血肉中折断了的利箭,看了眼边上的王士贵,飞速取过一把钳子夹住插在秋胸口没入肉里折断的箭头随着飞速从火炉上取过小刀。牟感觉呼吸一下急促往后急退一步就看见程老大夫的刀已经划向秋哥的胸口,在箭头的边上划出一条小血口钳子用力夹住箭头猛往外运力,昏睡在床上的秋突然瞪大眼睛,人一阵剧烈的挣扎却被王士贵死死的按住他的肩膀边上的书童飞速把手里的手巾塞在了秋的嘴里与王士贵一起紧按住秋,冷汗一下渗满秋苍白的额紧靠床边的一盆清水被他蹬翻在地,但他的人被王士贵牢牢的按在床上老大夫二次运力中带着一缕激出的血线一个粗黑带勾的箭头被起了出来!小书童飞速用干净药布擦过伤口敷上草药,牟颤抖着手抓过清水浸过的毛巾想帮秋哥擦拭,王士贵飞速接在手给秋擦去满头满眼的冷汗泪水,老大夫的刀片已经划在秋的小腹,剧烈的痛楚令神志昏乱的他突然一把抢住老大夫的手,“猫大哥!”王士贵急叫!猫猫牟和盈然不顾一切的抓住了秋哥的手。“秋哥,很快的你再坚持一下!秋哥!”盈然的泪一下奔出了眼眶。她感觉秋哥浑身剧烈颤栗着紧咬的牙关里隐隐呻吟着:“痛!痛!痛……”双脚更是用力的挣着!“师兄你快去按住秋哥的脚。”猫大侠突然大叫,已经昏了头的牟急忙整个人扑压在秋的脚上心里哭叫着:“秋哥,秋哥很快没事的很快会好的……很快就会好的……”她感觉到秋哥拼命的想挣扎,她只有死命的按住,紧紧的压着秋哥的脚……慢慢的,秋哥的劲力消失了,突然恐慌的牟急忙抬头,看见程老大夫神色凝重的已经起出秋哥腹部和腿上的箭头而秋哥却痛昏了过去,牟的腿一软人几乎坐到地上。
小书童和程老大夫很快给秋上好草药包扎好。正这刻外面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王士贵迅快的走的窗口立刻脸色一变急转回来:“是官兵!”
老大夫急忙卷起余下的药布、草药,飞速打了个包塞进牟的手里:“快跟我来!去后门。”
王士贵急忙背起秋。
一群人很快奔到后院的小角门:“你们快走,这包裹里的药只够用一次,我必须在这里给秋大侠做伤药。”老大夫低声急促的催促。
“好,我们暂时避在城西的土地庙,那里很荒凉没人会去那里!”王士贵说着背着秋跨出了后角门,牟盈然猫猫紧随着出了那扇后门,老大夫急忙把门关好和小书童匆匆奔回医疗室把里面的器皿血布一股脑的收拾好刚擦干净血迹,一队盔甲鲜明的卫队已经从街头冲了进来。

天依然灰蒙,但冰雹已经止了,踩着打滑的路面,王士贵背着昏迷的秋和牟盈然猫猫小心翼翼的穿街过巷。街道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他们尽量轻微的脚步。刚才的电闪雷鸣狂风冰雹掩护着他们冲离郡守衙门,随着狂奔的人流掩护他们脱离了重围悄悄潜进程老大夫的家。没想狂风冰雹一止张巡的兵马已经来搜寻。冷冷的风刮的他们心头冰冷又紧张……
春天的惊雷和疯狂的冰雹令淮阳城陷入莫名诡秘森冷的气氛里。
经过郡守衙门冲突的百姓依然没有从刚才的暴怒咆哮中回过心神,虽然他们大多都跑回了自己的家,但也有在冲击郡守衙门的时候不幸死去的百姓。活着的人依然庆幸惊悸在刚才疯狂的行动里,在他们的心里没有后悔,却有一种反抗的快意,人的一生中有几次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也可能这是唯一的一次但他们感觉很满足……一扇扇百姓的家门被冲开了,很快冲进去一队队军士进行掘地三尺的搜索……淮阳城的百姓知道他们是在搜捕秋大侠。有一部分人知道是王士贵救走了秋大侠,不过都在他们的心里,谁都不会说。等军队一走他们马上点起了香烛开始虔诚的祈祷,祈祷秋大侠能平安脱险。从现在开始他们知道淮阳城又恢复以前郡守在时的样子,他们根本不能象任意的和秋大侠说话那样和官府的人讲上一句话。一切又有了高耸入云的尊卑,他们依然是最底层的百姓。也再也不可能看到秋大侠亲切随和的笑,还有看见他和厉将军并马从街头英姿飒爽而过的风采,那一切是那样的温暖亲切,但也突然变的那样的虚幻又不真实,不真实到好象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那样,因为实在太美好了美好到他们不能相信这是事实,可是这一切却又真真实实的在他们的心里流淌过!现在,风卷云去!秋大侠已经成为飘逝的云彩。厉将军也与他们阴阳阻隔。可秋大侠不顾生死冲回了险恶的淮阳城,就为了和厉将军一起赴死……这惨烈的一幕在淮阳城百姓尤其是妇人的心里却刺上了激越的记忆!一个男人会对一个女人做到这样,这在她们来说是震惊莫名又唏嘘不已!颤抖的心令颤抖的手不停的往香炉里插着清香……
这是一个凄凉无情断肠的日子!

凌乱的断枝残叶飞满后院的小径,踩着已经融化的冰珠张巡听到风中隐隐的琴声……琴声平和中正象缓缓而流的河床带着一份祝福轻轻飞扬而出……
在这平静的琴音里张巡原本的烦躁和焦虑为之一扫而去,他不由加快了脚步直奔那流淌出琴音的屋子。
屋子里烛光莹然,使女看见张巡急忙悄悄的退下。薛梅从琴案边站起身迎过一步:“将军,薛梅有礼!”
张巡急忙摆手:“薛姑娘不要多礼,我刚刚走进这院子,听到你的琴声心里感觉一阵爽利,便想来与姑娘聊聊。”
薛梅请张巡落座。
张巡走到琴案边上的凳子上坐下。薛梅的心突忽一痴。恍惚中秋带着孩子气的笑就在张巡落座的位子里悄悄闪过……她很快稳住自己的痴念,外面的使女已经送来茶水,薛梅接了送到张巡手里:“方才听闻外面有一些动荡,将军无恙薛梅也安心了。”
张巡重重‘哼’了声,一口喝下茶盏中的茶:“一群愚民,愚不可及!居然为了一个叛逆公然对抗朝廷的官兵。”
使女小心翼翼过来接了茶盅,薛梅在琴案前坐下,平心静气的:“将军,将军该知道先帝曾经把民喻为水,君喻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以将军现在的境地,将军是舟淮阳城百姓无疑是那能覆舟的水,将军需要的不是去想如何憎恶那些愚民!而是该怎样安抚这一城百姓!薛梅短见望将军斟酌。”
张巡突忽一怔:“薛姑娘之见巡却没有想过。”
薛梅淡然一笑:“将军是蒙蔽在对厉红巾与秋凤梧的愤恨里,自然也疏忽了淮阳城真正的主人其实不是厉红巾也不是秋凤梧也不是将军你,而是这一城的百姓。厉红巾可杀秋凤梧可除但淮阳城的根本却不能动摇!将军,薛梅随将军虽然时间很短,但也有所听闻,为报将军对薛梅的恩义!薛梅该把心里所思所想说给将军听。”
张巡震动的望向薛梅,他的震动是薛梅完全看到了他的心里,他的震动是薛梅入情入理的分析。他是被蒙蔽在对厉红巾与秋凤梧的仇恨里,在他的战略思想受阻在厉红巾这个女流之手的时候他骄傲的心立时令自己与厉红巾形成水火不容的对峙!薛梅的话无疑拨正了他由愤怒仇恨失去正常的分析,要抗拒安史叛党于淮阳城下没有淮阳城百姓这股凝聚力,他是独木难撑的……

昏黑的夜色里一家家医馆的大门被冲开,在一片哭叫喧闹中身为淮阳城大夫的都被凶狠的士兵带走包括医馆里的疗伤药材……程老大夫在小书童的搀扶中被押出医馆,他抬眼望了下天……天却是一片昏黑。这个世界大概就是这种颜色的吧……
医馆左右的邻舍都听见也从窗户中看到医馆里发生的事件,他们没有出来,就是他们出来也无济于事,但有一点令这些百姓突然的明白,明白朝廷的官吏不会放过秋大侠的,他们不会给秋大侠一丝生路……泪颤抖在这些社会底层百姓的心里……

“薛姑娘一言令巡颇为惭愧,巡一定会善待淮阳城的百姓!”
“若将军能善待你的仇敌!则将军的大业更是一片坦途,一切在将军心里的秤杆上,何者为大何者为小,将军慎之!”薛梅说完手轻轻拨向琴弦,淡淡的琴曲突忽中幽然而出……张巡已经是一身冷汗,半倾站起身:“容巡细想。”他缓缓的往外走,将到门边突然又回首:“薛姑娘不会忘了与巡的三年之约吧!”
琴音依然流淌:“将军,薛梅若三年之后依然能在将军的身边,必全心侍奉将军!”
张巡点头出了屋子,屋子里依然琴音飘渺。张巡没有看见,琴弦上却已经落满薛梅的泪!三年之约是薛梅与张巡订下的,薛梅告诉张巡:守夫丧三年之后她的人就是张巡的,而张巡因为心里有着对她的一份敬意所以同意了薛梅的三年之约……三年之约!薛梅的心一阵凄凉……
琴声飘荡在空落残败的后院,有点突兀有点不和谐有点伤神……

不管这世间有多阴暗,有多么的不平有很多的愤慨,太阳依然象往常一样升起,街道上也开始有寥落的行人,本来狰狞的军队好象一下收敛了很多,任由着百姓在眼前走动。
程老大夫看着窗外明亮的阳光,他和许多大夫已经被安置在这郡守衙门的偏院有两天了,他忧虑的白眉越来越不能舒展。秋凤梧如果再没有药物继补上去情况堪忧呀!他缓缓的在屋子里踱着,从门外走进来几位淮阳城的大夫:“程老!”
“程老!”
“程老!”
程老大夫抱拳还礼:“各位好!”
“程老呀,你说张巡大人要留我们在这里多久?虽然好吃好住但是这心里实在的不塌实呀!”
程老大夫苦涩的一笑:“用不着半个月我们应该可以离开这里的吧。”
“程老,你说……”其中一位大夫往外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你说,秋大侠会活下来吗?”
几个大夫的神色都一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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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5 22:30:20 | 显示全部楼层
程老大夫微微吸了口气:“城中的药剂都被收入郡守衙门,而我等会医伤看病的大夫也都被请到这里,秋大侠有希望吗?”说完他愤恨的一甩袖跨出了屋子。正这一会他看见一位浓须双目炯炯的将领跨进了后院,当下转身背对着他。
那将领已经抢过一步:“请问哪一位是程老大夫!”
众大夫一阵面面相望没敢应声。程老大夫突然一回身怒目而视:“老夫便是你待怎样!”
将领已经抱拳而笑:“在下武平,有事请老大夫出院一叙。”
程老大夫面不改色:“老夫正想见你们张大人论理,他凭什么随意把我们幽禁在这里说完大踏步就往外走。
“程老!”
“程老!”
“程老!”那些大夫想阻止但突然也感觉无可奈何。
老大夫的小书童紧追着程老大夫出了院子。

张巡跨进偏厅,淮阳城的乡绅已经都恭候在那里,看到张巡个个起身行礼。
张巡摆摆手:“各位先生不必多礼请坐。”
众人相互对望了一下都各自落座,下人上过茶之后,张巡慢慢饮过:“听说各位都是淮阳城的长者,今日一起来见下官应该有事吧!”
为首的陆员外是淮阳城绸缎庄的大员外,在众人一致的眼神里在座位上恭身而礼:“大人明鉴,小老儿们大清早惊动大人实在是来为秋凤梧向大人讨一条明路!”
张巡似乎在意料之中的笑:“各位长老应该知道秋凤梧是叛逆,下官怎能令长老们做出有抗圣旨的大逆之事。”
那些长老齐身站起:“张大人,其实叛逆只在厉红巾,秋凤梧只是误入厉红巾圈套但他根本没有做出违抗皇上的事情,而是因为他,我们淮阳城才能把安史叛逆十万余众消弭在淮阳城下!大人试想此等人才在这乱世,万岁爷一定会网开一面的,求大人能给秋凤梧一条明路。”
张巡把茶盅搁在桌上:“这么说各位不相信本官所领之王师拒敌于城下的气势?”
长老们听出张巡语气中的微怒:“大人……!”
“你们不用说了,一切有王命在!”说话间冷眼扫过。各乡绅沉吟了半倾随着抱拳:“大人,我等打扰了!”
“送客!”张巡的眼底闪过一丝笑。
乡绅们冷着脸出了偏厅,散落在回廊上亮亮的阳光在他们的眼底是阴暗的,他们是为淮阳城担忧!他们突然感觉这座城是保不住了。他们也明白这不是王命是政治倾扎之下的扭曲。带着长叹他们走出了回廊,不管怎样在厉红巾秋凤梧主持淮阳城的时间里他们根本没有受到伤害,虽然平民百姓与秋凤梧厉红巾更近些,但他们有他们世家的远识,带着遗憾他们离开了郡守衙门。

“那些老家伙也不明事理,居然还敢为叛逆求情!”紧随张巡身边一个年轻的亲随悻悻的冷哼一声。
张巡回头看了他一眼,心里回旋的是薛梅给他的话。薛梅希望他能善待他的仇敌。古往今来多少人杰之所以能开一代天下是因为他们能把与他们敌对的俊才收于麾下!他完全明白薛梅的苦心,他很自信的认为薛梅对他是用了一份苦心。但是,厉红巾已经死了,厉红巾却不得不死!也是因为厉红巾死了他与秋凤梧已经到了无法回旋的余地。从心里他有点希望秋凤梧帮他,但是他绝对怕纵虎归山!秋凤梧的魅力他不是没有领受到,也是他给他的沉重的压迫感!令他决定只有痛下杀手!败者为寇这是千年不变的真理,而这不该由他来承担。

程老大夫的眼前站着一位风姿卓越的女子!程老大夫感觉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这屋子里除了那个叫武平的将领就是他和小书童还有就是,就是……“薛……”
薛梅在点头,眼睛里已经盈满泪水。
“这……”老大夫不知自己想说什么,他是吃惊又震惊。
“程老大夫!”薛梅终于控制住自己的激动,平静又诚恳的望住老大夫:“请相信薛梅,相信我!……”

出去寻找草药的王士贵在徒劳无功的灰心中遇上正四处寻找他们的小兰,便带着小兰悄悄的潜会土地庙。
他们下到地窖,看见昏睡在稻草上脸色青紫的秋大侠,小兰的泪已经夺眶而出,腿一软扑跪到秋身边失声痛哭:“秋大侠,秋大侠,小兰来看你了,秋大侠姑娘已经去了,姑娘已经去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姑娘会保护你,姑娘会守护你的……”
“还是没有找到药?”双眼红肿的猫猫急切的看着王士贵。
王士贵无言的摇头,看着伤口已经开始化脓的秋,泪再也不能控制的流了下来。
牟从怀里掏出王士贵交给她的时光器咬着牙:“明日正午我们立刻回二十一世纪!”
猫猫突然紧张的:“杨小莫说过时光器最保险的是,只能再用一次!”
猫猫这话牟盈然都知道,这意味着她们要放弃琼!
盈然望着寂然无声的秋哥:“秋哥不会原谅我们放弃琼的。”
牟点头,很郑重的把时光器放入盈然的手里:“这件事我已经想过了,你和猫猫护送秋哥回二十一世纪,我留下来去找琼。”
“师兄!”猫大侠大吃一惊:“师兄不行,猫猫怎能扔下你一人在这古代,猫猫不能答应。”
牟冷静的:“对于我们来说这已经是唯一的办法,张巡搜捕了所有的医生封了所有的草药!秋哥的伤已经不能再拖延了。琼不能单独留在这里,所以我留下,我有电脑可以随时与你们联系,至于我是不是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已经不重要了,记得楚留香那句话吗:他已经没有遗憾,因为他爱过来过做过!我们也是,我也是!我们现在只能这样做,或许以后有异数你们还能乘着时光器而来,这时我们还能团圆还能相聚!”牟的眼神坚定不容置疑!在牟坚定的眼神里猫猫盈然已经不再说什么了,她们三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边上的王士贵已经无法忍受这生离诀别的凄凉,仓皇的奔出地窖奔到土地庙那破败的院子里,望着一天暗星的夜空已是泪雨滂沱。而就这时他突然感觉庙门被轻轻的推开!他警觉的迅速闪在暗角里。外面悄悄进来了二人一个身形纤柔的青年男子紧跟着是一个魁梧的男人,紧跟的男人的身上扛了一个厚实的包裹,他们神色谨慎的进了破庙封好了门直接往破旧的大殿进去。在清冷的淡星底王士贵恍惚看见那年轻公子的脸上一条伤痕凄凉的至上而下深刻在脸上!王士贵呼吸一阵急促,一脚踩断了一根枯枝而随即他感觉黑影一晃中那个魁梧的男人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他已经躲无可躲只好站直了身子而将要跨进大殿的乔装的薛梅突然也看见了他……“王士贵!”她的人都几乎站不稳幸亏被武平及时扶住!薛梅急切的:“我带了伤药来了,是程老大夫告诉我我才找来的!快带我去见秋公子!”薛梅呼吸一阵急促。
王士贵心头的石块突然落下,突然眼眶又一阵发热,哽咽着:“薛姑娘,小的没想是你!”他急忙转身带着薛梅往地窖去……
武平看着薛梅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她整个人几乎完全借助他的劲力才下到地窖。武平深深感慨秋凤梧在这幽雅女人心里的分量!
“薛姑娘带药来了!”王士贵下到地窖就低低又惊喜的欢叫。牟盈然猫猫吃惊之下飞快迎了过来!是薛梅,是薛梅!虽然一身男装但那双秋水之眸里的痴、苦、怨、喜、惊和深忧看的牟盈然猫猫也有点痴。看着薛梅,小兰莫名的凄凉,人悄悄的闪过一边!她们感觉薛梅勉力控制着情绪几乎用尽全身之力才走到到寂然而睡秋哥的身边。所有的人多跟了上去。
薛梅伸出苍白的手颤抖着把秋的手握到手中,在控制不住的热泪里她勉力把过脉。武平已经叫王士贵取来了清水,这破庙里有一口水井,他打开了随身带来的包裹从里面取出薛梅做好的药膏,薛梅解开有点化脓的伤口很快令自己冷静,用手拭去泪痕迅速用清水洗过秋的伤口飞速敷上草药包扎好,等把全部伤口清理包扎之后,薛梅苍白的脸上浮起了疲劳的红晕,武平小心取出一个紫砂壶,里面盛着依然暖着的汤药。王士贵在薛梅的眼神里扶起了秋,武平倒出一碗药汤由薛梅小心的灌进秋的嘴里,等他全部喝下去,她悄悄舒出口气。王士贵扶秋睡下。薛梅接过小兰递来的毛巾小心帮秋擦着脸,凝视着他……他的脸容苍白又泛着淡淡的青气仿佛就在郡守衙门后院的屋子里……薛梅的神思一阵恍惚,似乎感觉她正安静的在他的床前抚琴,她的琴声唤起了他对她的眷恋……她依然清晰他坦诚的眼神里有对她丝丝缕缕不能割舍的依恋……
薛梅全身全心都在秋的身上!恍若无人的凝视着他……凝视着沉静在昏沉中的他的脸……恍惚中她突然看见秋睁开眼冲着她轻轻一笑,闪闪的闪闪的清澈的眼里是重见她的愉快……她的眼突然有点模糊……
“薛姑娘!我们秋哥不要紧吧!”牟低低的问。
薛梅匆忙拭去泪痕,发觉……秋并没有睁开他那双传神之极的眼,依然双目紧闭……
“薛姑娘!我们的秋哥不要紧吧!“
她的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紧紧的抓着……就似在阳光普照的后院里,她拉着他的手走在那波光轻闪的荷花池边……他的身形随风而动洒脱又清爽……薛梅的思维一阵飘扬……
牟心酸的看着悄悄漾起于薛梅唇角的微笑,她的眼神已经柔和成晚霞中最凄美的红……
牟没忍心再去惊动她。
猫猫却有点忍不住大声的:“薛姑娘,我们的秋哥不要紧吧!”
薛梅猛然从恍惚中回过神!边上的武平提醒:“薛梅姑娘,我们必须回去了,我们不能耽搁太长!”
美丽的晕红一点一点在从薛梅的脸上消失,一点一点的在失色……武平在叹气。
薛梅缓缓站起身回头望着牟盈然猫猫:“秋公子拜托你们了,他已经换过药,这药都是上好的你们可以放心,不过记得每天都要按时给他换药服药,青布包的是外敷的药,每一天用量我都分开包裹,你们一包一包安我写在每一包上的标记用。绿色包裹里是内服的药,每一剂药我也都分别包着,这里荒凉你们小心煎药不会被发现的,我带来了煎药的药钵还有火石都有,都在包裹里。”说话间转头又望向了沉睡的秋。
“薛姑娘,我们走吧,时间不能再耽搁了!”武平又催促。
薛梅迟疑着,却又半跪到干草铺成的席子上轻轻的抚摩着秋的手。突然,泪不受控制的奔腾而出,她几乎想扑到他的身上,但她却强制的压抑住,而泪已如雨下,满身心的绝望令她抓着秋的手哭的几乎失去心神。周围的人在薛梅这突然的绝望的神色中莫名的惶恐,武平急忙抢过一步:“薛姑娘,你不想救秋公子出这淮阳城吗?”
薛梅悚然而惊,苍白失血的眼终于艰辛的离开秋的脸:“薛梅去了,薛梅真的去了,今生我们已经缘尽,望公子多多保重!”呓语着她决然的站直身子才踩出一步却又回转身,武平拦了过来:“薛姑娘,我们要回去了,不然大人会起疑的!”
在武平手臂固执的力量中薛梅没有再冲回草席边,带着一身凄苍一步一步身不由己走出地窖。
院子里,一天的暗星下猫猫突然叹了口气,牟看着薛梅失神失色的立在暗夜的风里……“薛姑娘!”牟终一句宽慰的话也没能讲出来。
薛梅游离的眼神回落到送出来的牟猫猫王士贵的脸上,神情恢复了冷静:“秋公子若醒来不要告诉他,我来过!更不要在他面前提及我,我会与武将军盗出张巡的兵符,淮阳城的城门只有张巡的兵符才能打开,到时武将军会来联络你们,你们保重!”说完披上宽大的斗篷决然的随武平出了这荒败的土地庙!
牟深深吸了口冷冷的空气,转头看了眼依然呆呆看着紧闭的庙门的猫猫和王士贵。
“她这是一去不复返了!”小兰的声音突然突兀而来,把三个人吓了一跳。
“喂,你说什么呀!”猫大侠看着若有所思的小兰。
小兰幽幽的吐出口气:“你没看见她在离开秋大侠那一刻满心满眼的绝望吗?这是生离死别的眼神!此次分别生离即是死别!她永远也不可能再与秋大侠见面,一是她可能知道她和秋大侠不可能有将来,二是她这是去盗将令,无论成败都是用命扑上去的。所以她要求你们不要在秋大侠面前提起她,这是她的苦心!她不想秋大侠为她背上一世的歉疚!”小兰的声音在冷冷的风中慢慢的流动回旋,听的牟猫猫王士贵心凉凉的冷冷的一片凄惶……在小兰的心里:“秋大侠的心里一定只有姑娘!不然薛梅不会突然不辞而别,不然秋大侠更不会为了姑娘不顾一切冲进那片绝杀的死地!小兰的心幽暗而惨淡:姑娘,你去了,你去的也不知安不安,为了老爷的遗志一生奔波在血雨惊风里,只为了拯救这个李氏王朝,到头来却死于这昏庸的皇帝之手!还落了一个叛逆之名!”小兰一脸泪痕。
猫猫看见了不由叹了口气:“厉姑娘已经去了,你也按厉姑娘早前订下的约定把她的身子火化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把姑娘的骨灰带回她的故里,然后在姑娘的墓前支一个茅屋!我不想让姑娘冷清。”
王士贵的心似乎跌进了无底的黑洞,两手的拳握的紧紧的紧紧的额上青筋尽现……牟拉开他的拳:“我们回地窖。”王士贵挣了一下,终在牟诚恳的眼光里隐忍的吸了口气,他真的有冲出去想大呼这世界的阴暗!想唤醒整个淮阳城百姓起来怒吼!但,他终还是隐忍了,随着牟往地窖而去。
四个人带这一身疲惫,万千思绪,无尽凄凉的回进了地窖。

程老大夫看着阴蒙的天色:“今日是第七天,是张巡占据淮阳城的第七天!”突然他有点心绪不宁,一种说不出的焦躁和不安突然控制住了他的情绪,他烦躁的从凳子上立了起来,大步走进了小院子,清晨的空气里都是阴翳的薄雾,他隐隐听闻张巡的收捕越来越不惜手段一处一处掘地三尺的收捕秋凤梧!整个淮阳城在一片风声鹤唳之中……他忧心的仰天而叹!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了,他深知这只是张巡在排除异己,但要是秋凤梧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对于整个淮阳城来说无疑大半已经拱手让给了安禄山史思明!他现在最忧心的是整个淮阳城会民心涣散……

薛梅走出屋子,武平立在廊下。
“今日行吗?”薛梅悄悄的四顾,周围一片阴沉肃冷。
“只要将军不在他的书房,今日我能下手把兵符取出。”
薛梅点点头:“傍晚时分我会邀将军来这里抚琴。”
武平点头:“定在黄昏时分出城,我马上与王士贵取得联系!马车盘缠按姑娘的吩咐已经安排好了,凭我选出的这三匹绝对的良驹天明时分一定已经出了淮阳城地界,到那时张将军不会再兴师动众把事态扩大,没有绝对把握的事将军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薛梅冷静的点头:“我会留住将军一夜,你们用这一夜时间尽量逃出这危险地段!武将军一路珍重。”
武平突然笑:“薛姑娘,武平不会离去,武平会把秋大侠安全送出城,武平会在城门口牵制住军队,一夜之后,张将军就是想追回秋大侠也不可能。虽然武平放走了秋大侠但对张将军武平不能背弃,对薛姑娘武平不能独善其身!武平不会走!”说完迎着阴翳的天色大步奔出了院子。
薛梅直到目送武平的背影消失,冷寂的眼底闪过一抹欣赏和感动。她缓缓转身进了屋子,院子里又进入深深的寂静。

阴云笼罩着整个淮阳城,从一大早就感觉这天应该下雨,可是到了正午却稍稍有了一点日影,到了近傍晚,西天却烧出一片艳丽的云霞,在这浓艳的色彩底一辆马车套着三匹神态昂扬的黑马悄无声息地从一个破旧的土地庙里驶了出来……
郡守衙门的后院,薛梅走到荷花池边的水榭里,七弦琴已经放置在琴案上,一炉清香袅袅的飞着青烟,她微微提了下长长的白纱裙,如临水洛神盈然走进水榭,水榭里徘徊着一个人,是张巡。薛梅一身白纱裙在西天浓艳的晚霞中突然轻盈走入水榭,令原本沉静的水榭突然似披上一层迷蒙的霞光……张巡原本等待的焦躁在薛梅衣袂带风盈然而来的一刻间,胸臆中突然鼓涨起一股浓浓的喜悦,在他的脑海里闪过的是:只有曹子建的洛神赋才能表达出薛梅此时此刻的风仪,及给予他心里的沉醉……直到薛梅在琴案前坐下他才回过了神志,略微尴尬的一笑:“下官失礼了,薛姑娘!”
“将军能爽约而来,薛梅非常欣喜,薛梅一生飘泊身如浮萍每每感叹不堪回首。今日想邀将军把酒抚琴尽一夜清兴,一是酬谢将军收留薛梅之恩,二是薛梅看将军连日为淮阳城的事忧烦,想令将军暂从俗物中能得浮生一夜闲。”
“好,妙语!”张巡击掌而笑。
薛梅含笑取过琴案上的酒壶在两个酒盅里分别倒满,张巡已经坐到薛梅的琴案边,欣然接过酒盅一饮而尽,薛梅陪饮了。边上的侍女忙过来再把酒盅斟满,张巡举杯而叹:“下官一直为能与薛姑娘有风尘之缘而庆之再三,难得薛姑娘这片心意下官实在愧领,下官也敬薛姑娘一杯!”
薛梅微笑着又饮了一盅,搁下酒盅后手在七弦琴上轻轻抚过,边上的使女在张巡的身边放过一只小几,在小几上搁上四五样精致的果点。
琴音回旋而起:“将军但请边饮酒边请聆听薛梅的琴音,薛梅与将军相识也是缘分,薛梅一直为这段缘分而愧疚,今日的琴音里有薛梅对将军的谢意,这是薛梅真实的心意就是到了将来,将军若还能记得薛梅,薛梅对将军还是一片谢意!”琴音已经激荡而起,带着傍晚的凉意肃然盘旋起水榭,西天的晚霞已经被烧成最美的红、浓艳到了极至……也艳红了薛梅的眼……艳红了她原本的一泓秋水……琴音突然在这浓醉中跳跃而起,一串串音符激起一串串滑翔而起的舞姿就象惊鸿翩跹……张巡的心在薛梅忽然红艳的脸容上激荡不已……薛梅跳跃的手指底已经扬出一片酒醉的欢浓笑声,张扬出一幅幅肆意的画……一幅幅,一张张,活生生活生生的在跳动的琴音里,……是她带酒的身影象艳丽的飞鸿舞在一片欢畅的诗宴酒席中,那里有她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但无论她认识的还是她不认识的,几乎所有的眼睛都在她满场游走的身影里陶醉,她带醉的得意和张狂就在那一双双叹慕的眼神里……张巡几曾见过薛梅如此肆意浓醉的眼神,执杯的手已经忘形的停驻,他听到了薛梅曼声而唱,声音象婉转的黄莺悦耳醉心……“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歌声带着浓醉的得意飘扬出水榭……
凄红醉人的晚霞底武平引着王士贵驾驭的马车奔到巍巍耸立的南城墙下。守城的将领是张巡最得力的亲随部将之一,戈天鹏!他见到一辆马车飞奔而来已经带队,刀枪鲜明的围堵了上来。武平一马在前,没有让戈天鹏军队靠近马车已经出示了张巡的兵符:“将军有急件命加急转呈圣上。”
戈天鹏接在手验明,锐利的眼看了下一身军服的王士贵,脸上微有狐疑。王士贵的心已经到了嗓子口,车里是一车的人,没有舒醒的秋大侠还有牟盈然猫猫小兰,如果在这里出事就完全不可能有谁能侥幸逃脱。他一身冷汗却强装镇定的紧紧抓着马鞭,警觉着周围的一切动态。
“戈将军,可验明兵符,验明请即刻放行,迟了贻误军机在下担当不了。”武平严肃的看着戈天鹏。张巡的军纪十分严酷,他知道即使戈天鹏有一时的疑惑也不敢怠慢。
戈天鹏想了下收好兵符转身一挥手,很快有军队奔到城门下,打开了那扇坚固的城门。带着沉闷的声响,气势威严的城门缓缓打开,王士贵猛鞭三匹健壮的黑马,马呼啸着带起突然卷起的烟尘拉着马车就冲出了城门绝尘而去,马车去的迅疾又义无返顾,只遗下身后一片浓艳的晚霞在越来越沉的夜色里向着黑夜走去……琴弦激越的音符突然一顿,张巡看着薛梅的手指在琴弦上一阵徘徊一阵盘旋一阵低回,琴音盘旋良久突然又振声而起,在一身风尘,一身飘泊的肆意狂醉中薛梅似乎看见一双似万丈朝霞般魁丽的眸子在华彩的诗歌酒宴中紧紧的盯住了她,她也没有忽视这双令她突然悸动的眸子,令她突然有一种希望的眸子,令她突然厌倦这纸醉金迷的华彩盛宴,令她突然想卸下一身盛装,在浅斟低吟中找回她迷失的路!琴音忽而一阵欢畅,薛梅微抬首,看见了西天的浓艳已经被点点的星辰取代……琴音奔流中她似乎又闻到了菖蒲的清香,琴音随着激转而上……张巡看着薛梅生动的脸容突然间焕发出一种难言的活泼,他已经不想饮酒了,他不想令自己的眼睛从薛梅的身上移开哪怕只稍稍瞬间。琴音中的薛梅又婉转而唱,带着一脸的怡情:“烈士擊玉壺,壯心惜暮年。三杯拂劍舞秋月……”菖蒲底的剑影酒香踩浓了真情也踩碎了月影……
空旷的原野只有马蹄急促的奔驰,不时惊起枯草底的灰鼠野兔,漆黑的天幕点缀着少少的星星,很寥落!在这旷野的风里牟拉起了车帘,铺着厚厚被褥的车厢里拥挤的坐着盈然牟猫猫小兰,秋睡在她们的中间,她们四人分坐两边正好拥着秋,令颠沛的马车不致影响到秋身上的伤口,黑漆漆的车厢里她们都不能看清对方的脸,沉默着听着马蹄雄健的蹄声久久回响在这陌生冷漠的原野。盈然的手一直抓着秋哥的手,在这漆黑的车厢里她必须感觉到秋哥的动静而秋哥依然在昏迷的沉睡里,令她们高悬的心始终也不能落下,但,现在最迫切的是!希望快逃出这险境再作想法。王士贵借着暗淡的星光熟练的驾驭着马车,马奔跑的象一阵迅疾的风。
角楼已经敲过三更,戈天鹏看着越来越深浓的夜色心里突然很不安定,他想到那辆出城的马车,他和武平同为张将军身边最得力的亲信,为何他事先一点也不知张将军有急件递送呈圣?他越思越感觉事情好象有点奇怪,细细回想刚才那个马车夫一种严阵以待的架势……他突然感觉他有必要去见一下张巡,虽然武平为张巡信任,但是武平曾经有过给秋凤梧求情,为了秋凤梧而顶撞过将军的,想到这一层,他突然开始有点后怕,虽然这个可能似乎很小,但一旦想到这一层就令他有点不安了。但他同时也不能贸然去见张将军,因为张巡治军十分严酷,有的军机不一定会让你知道,你就绝对要避嫌,但万一有什么闪失戈天鹏知道自己绝对担不起这责任,在张将军的心里守住两处的城门是目今最关键的事!想着他突然跃上马背直奔郡守衙门而去,他想:以交还兵符为由应该不会令张将军误会吧。
立在城墙上的武平看着戈天鹏飞马而去,心里明白是戈天鹏越来越不能令自己释疑,所以他要去见张巡,他不由叹服薛梅的见地,戈天鹏此去绝对见不了张巡的,因为张巡和薛梅在一起,而后院门已经下了将令,不准任何人打扰,对于心有疑惑而没有绝对把握的戈天鹏自然不敢冒大不讳强行入院。
激荡的琴声在薛梅婉转的乐曲里又盘旋而下,激扬的意气转落低回,薛梅依然在唱,但红润的脸容却慢慢的在褪色……
“平林漠漠烟如织,
寒山一带伤心碧。
暝色入高楼,
有人楼上愁。

玉阶空伫立,
宿鸟归飞急。
何处是归程,
长亭更短亭。张巡惊动的看见薛梅的眼里溢出了莹澈的泪痕,带着余音的飘渺薛梅带泪的眼里缓缓走入一双清澈的眼眸,那双眼眸交错着幻灭,交错着与另一双炙热如万丈光辉的眸子在她的眼底盘旋……她猛一按琴弦,琴弦突然激昂,一时如万马奔腾,玉碎珠落,激越清脆直激起于水榭!张巡在这突然激昂的琴音里听的一阵神驰,就看见薛梅的手指灵雀一样飞扬在琴弦上,再看她的眉峰紧锁,眼很深很远,眼神里都是奋力的挣扎,痛苦的抉择绝望的冷笑……张巡心惊又叹服,想自己除了仕途上的严谨,战场上的冷酷又几曾见过人性有如此的奔腾如此的炙烈如此的徘徊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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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5 22:31:37 | 显示全部楼层
此的缠绵……薛梅在不停挑动着琴弦的手指间流泪,菖蒲的冷香,淡云遮月的暗淡交错在她的眼底,那夜她任情的醉琴豪饮!那夜她恣意的举剑而舞!那夜的月很淡,那夜的人很狂!那夜有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带着各自的失意、消沉借醉举剑舞在冷月的清辉下!也在衣袂带风,在他清灵率性的醉剑中,她几乎迷失,迷失在突然惊觉他的美好他的真他的风一样的气质!迷失在他剑气挥洒出的痴苦怨愁……琴音奔腾,奔腾……薛梅莹澈的泪影盘旋出他轻轻落到她眉间的画笔……而泪随之滑下她的脸容……张巡在薛梅滑落的泪水里,原本坚如磐石的心突然的一软,他想帮薛梅拭去泪水,琴音却突变,就象奔流的江水突然收波止滔,埋葬了所有的自由希望。就象自由的飞翔的灵雀突然收羽失声,直坠深深不见底的山崖放弃了她的活泼她的追求……在薛梅沉凝的容颜中张巡放弃了他迫切的愿望,他突然不想冒昧,薛梅在他的心里已是不容侵犯的高洁……
戈天鹏焦躁的徘徊在郡守衙门后院的院门口,角楼四更敲过很久了。他没想到张巡会在那个叫薛梅的女子这里,这个女子他有所耳闻,听说曾经是京城色艺双绝的名妓,也难怪会让一贯喜怒都不形于色的张将军都会情不自禁。他想着心里却是十分的烦躁,因为院门口的卫士不让他进,卫士说将军有令,今夜不许任何人打扰。当然如果有紧急军情,或者重要事情戈天鹏还是可以直闯而入,但因为这件事他虽然感觉蹊跷但因为有了张巡的兵符又因为平时张巡令人无法猜度的心思令戈天鹏不敢贸然而进,所以不停的在院门口踱着步,进不了院令他的心思就更想在那辆马车上,而越想就越感觉不对劲,越想心就越紧,因为突然中他想到那个驾驭马车的年轻人看他的眼神是戒备的,为什么要戒备他?还有他心跳的突然又想到:传送如此紧要的急件的人他怎会不认识,军队里传送急件的军士他应该都认识的呀……他已经是一身冷汗,他怎么到了现在才想到这一层,难道是因为武平的镇定,武平并没有离去迷惑了他……随即他突然又感觉那个驾驭马车的年轻人好象哪里曾见过……他突然想到!他的心猛一沉,曾经在修筑城墙厉红巾的时期他见过秋凤梧的身边有一个人,他几乎惊跳而起,因为当时全神在秋凤梧身上并没有太注意这几个秋凤梧的跟随,而现在却越想越象,越想这心就越冷……他突然感觉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境地,如果马车里的是秋凤梧……他几乎跌坐到地上。
在张巡的眼底已是一泓春江之水,薛梅的琴音带着万物复舒的柔和催眠的张巡的心满满的满满的……从地狱中舒醒的琴音带着对人生的感动感悟就象涓涓小溪生生不息的流淌而出……张巡突然有点惭愧自己弹指挥去的枯燥年华。他突然想,他以后的生活或许会象今夜倾听的琴音一样意味深长浓厚吧!因为薛梅在他的身边。
剧烈的颠簸令困乏疲惫不堪的猫猫怎样也不能眯一下眼小打一下瞌睡,在她有点不耐烦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盈然正悄悄的掀开车厢的帘子,一缕淡色的白光从窗帘外射了进来。这是黎明前的苍茫……在这黑夜和白昼交替的苍茫中她们借着开启的微光不约而同落到了睡在身边的秋的脸上,昏沉而睡的秋的额上竟然渗满冷汗!牟惊动的急忙取过毛巾帮秋擦拭去脸上额上的汗,看来马车剧烈的颠簸在厚厚的被褥和她们悉心的保护中还是令秋哥受到了震荡,不然秋哥的额上怎会都是冷汗!牟想着,猫猫突然插嘴:“秋哥看光景要醒了吧,因为他有知觉了所以才一头的冷汗。”众人突然感觉猫猫的话很有道理,心里一阵的惊一阵的忧,盈然急忙放下车帘,清晨的凉还是刺骨的。
中正的琴音突然被外面的喧哗冲破,喧哗声正往院子里冲进来。薛梅抬眼看着黎明前的苍茫,微微闭了下眼,她感觉她该好好休息了!张巡在这突然传来的嘈杂声里微怒的站起身大步走出了水榭,远远看见似乎有人在奔进来,身后是追赶的卫队。琴音依然静静的在流淌,张巡刀刻一样的浓眉已经拧在一起,心里已经被愤怒填满。难得薛梅盛情雅意一夜抚琴的厚爱是他久久窃喜在心间,通过这一夜的琴声,他似乎更了解薛梅也感觉自己的心无形中与她近了好多,本来可以借这机缘再与薛梅深叙,但突然冲来剑拔弩张的嘈杂一下把他很好的心情扫得一干二净。
薛梅在自己的空酒杯里斟满了一杯酒,缓缓放进了一颗红色的药丸,看着溶于酒中的嫣红,她平静的执杯在手缓缓饮完,随着稍稍拭了下唇,看着莹澈的七弦琴上的伤痕感叹良久的抚摩着,手一动行云流水般的音律又起。这是一曲‘思归吟!’
王士贵的马跑的欢极,王士贵的心头巨石也在这苍茫的晨色里落下。一夜的竭尽全力的奔波终于出了淮阳城地界。武平当时说过,只要出了淮阳城地界,张巡就不会再派兵追来。
扬鞭跃马的王士贵看见了苍茫的晨色隐隐透出了淡淡的金辉!太阳该升起了吧!这一定是一个明丽的清晨!王士贵愉快的想着。
戈天鹏见张巡在他匆忙紧张不安的禀明之后,人突然象石头一样凝固住了。戈天鹏托着兵符紫涨着脸又复述:“将军,末将看见武平带来将军的兵符不敢怠慢,所以就开了城门,后来末将越想越感觉不妥所以就来禀明将军,可是将军在薛姑娘这里末将进不了这院子,他们因为有将军的将令所以不放末将进来,末将实在不能再等了所以贸然闯了进来禀告将军。”
“哐!”的一声,张巡突然抽出戈天鹏腰间宝剑,铁青着脸返身就冲进水榭,戈天鹏急忙从地上站起来紧跟着张巡进了水榭……水榭里静静的流淌着琴音,它的安详很快被浓浓的杀机笼罩,使女们吓得都躲到了一边。
一缕初晨的阳光就在这肃杀中飘然掠进了水榭,烛台灭了。
戈天鹏看见沐浴在金色晨光里的薛梅,手指如流水般在琴弦上流动……“呼”的一道白光!戈天鹏见将军的宝剑直指薛梅的咽喉,但剑尖却因太多的震动和愤怒而颤动不已。
薛梅的眉静静一锁:“七弦不和,将军可听出?”她的脸有点苍白,渗满了细细的汗珠。
张巡浑身战栗,切齿的:“是武平串通你,盗了兵符放走的马车里,可是秋凤梧!?”
“下羽似乎高了些!”薛梅自语,尽量令有点变音的琴声平稳:“琴音棋理人生存之道原来都是一样的!”薛梅平静的语气却明显的短促,冷汗渗满她的额,浸透她的衣衫,面色更是苍白如纸。
张巡惊疑的看住薛梅。
突然,“蓬”的一阵乱响薛梅一手打在琴弦上一手紧捂着小腹,额上的冷汗不停的滑下,一双澄澈如秋水的眼哞里一片青紫。
“你!”张巡的心猛的一收。
“将军!”薛梅浑身战栗,冷汗如细细的水珠不停的渗出:“将军,秋凤梧是淮阳城百姓心里的神,将军动不得他!他的走却使得淮阳城止住了那不可测的暗礁黑涛!”
张巡吃惊的看着薛梅,刚才的激怒在这一刻却怎样也爆发不出来,他的剑在下垂。薛梅尽力的端正自己的坐姿,手颤抖着竭力的抚向琴弦……
猫猫刚掀开车帘,因为她感觉太阳好象升起了,一缕阳光顺着透开的帘布射进了车厢,她还没来得及舒适的一笑就感觉身后一阵的乱……
琴声破碎又凌乱,用尽心力的薛梅终于无奈地一笑,手一失力,七弦琴的琴弦“嘣”的应声而断……
急回头的猫猫吃惊的看见秋哥突然浑身湿透的挣扎而起,边上的牟盈然措手不及中惊的乱成一团:“秋哥,秋哥!”
“琴弦断了!琴弦断了!”秋昏乱暗沉的眼紧张的四顾而寻。“秋哥,秋哥你说什么,秋哥!秋哥!”牟盈然猫猫又惊又喜的急叫。
“弦,是弦断了!是琴弦断了!”泪突然溢出了他枯涩的眼,他不顾一切的想站起来。
混乱中牟没有听清,盈然也没有听清猫猫更没有听明白,只看见晨光底的秋哥满心满眼的泪挣着要站起来:“我听到了,我听到了!”他发狠发急的推开牟盈然。
“秋大侠,你醒醒,你醒醒!”看着神志昏乱的秋,再也克制不住心里凄伧的小兰扑到秋的身前失声而哭:“秋大侠,小兰求你了,姑娘没了,你不要再这样吓我们呀秋大侠!”
她的哀叫令本来想挣脱牟盈然猫猫的秋突然静了一下:“小兰?!”他的眼突然由混而清一阵闪烁,灰白的脸色微妙的一阵的起伏。
“是,秋大侠!我是小兰!我是小兰!”小兰抬起了头,她凄声而哭:“秋大侠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你不能再吓我们了,你不要那样不要……”小兰已泣不成声。
“小兰!你是小兰!”秋缓缓的迟疑的伸出了手,小兰急忙把手伸了过来,秋拉住了她的手,感触的紧紧的抓着,良久才幽沉的:“是你,我没事,对不起,对不起!”意识已经清爽的他在喃喃而语的一刻,泪却无法止住的不停的滑下脸容……边上的牟盈然猫猫见秋哥终于神志清醒一时欣慰之余却又在这浓浓的哀伤中也不觉眼前一片湿润。

武平在跨进后院的一刻,心凉凉的已经坠入深渊。他微微抬了下头,朝霞已经把东方的天空渲染的魁丽又壮阔。
戈天鹏慢慢走到了武平的身边:“将军不追究你的罪,要你去通告淮阳城的百姓:将军已经放秋凤梧离开淮阳城了。还有把那些幽禁的医生也一并放出去。”说完看着依然默然而立的武平,摇着头出了院子。

王士贵在一条奔流不停的小溪边遛着马,一边看着三匹良驹贪婪的喝着这清澈的溪水,一边看着默默坐在一块大青石上的秋入神的盯着阳光下闪闪的溪流发怔。王士贵转身奔向远处的猫猫和牟,她们正费力的用石块打落一棵大树上的野果子,远处盈然在为秋哥洗换下的衣服。
在王士贵的帮助下猫猫终于抱着满满兜在衣服里的野果快乐的奔向坐在大青石上发怔的秋哥,一边奔她已经大声叫着,及至跑到秋的跟前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秋,秋哥!这,这果子清凉可口你来尝尝,你身子还未恢复需要这水果滋补滋补!”
秋转回沉思的眼神看着一头热汗的猫猫,不由怜惜的:“过来,看一头的汗我来帮你擦擦。”
猫大侠的心突然一虚:“没事秋哥,我去帮你洗洗干净,说着蹦蹦跳跳的奔到小溪边开始洗果子了,溪水里飘荡着落红,令猫猫突然感觉这溪水也透着一股清香……落红依然纷纷扬扬被风带落到这清澈的溪水里,还有白茫茫的扬花随风而过……
秋看着纷扬的扬花思绪又有点飘浮……
“秋大侠!”
秋恍惚一惊抬头中见小兰站在他的身边,自那日他舒醒之后感觉小兰一直有点回避他,这刻见她主动走来急忙要她在边上坐:“不用再叫我秋大侠,你和红巾情同手足,若你不弃叫我一声大哥我已经很满足了。”
小兰的眼突然又红了:“对不起,大哥!小兰心里痛惜姑娘,因大哥身体还没恢复又怕自己不能控制令大哥操心。”
秋沉缓的点头,却看见小兰的手里抱着一个青瓷的小坛子。
小兰默默的:“大哥,姑娘一生戎马,所以很早就有遗言,说她若去了就用火焚了化作灰……
秋的思绪突然的远远的飘了出去……
“我突然想到一个法子去你那个世界!“是薛梅俏皮的笑着一边帮他整理着衣服。
立在铜镜前的秋为薛梅突然冒出的这句话发怔。
薛梅感叹的:“我其实是不知父母为谁,也不知是否有兄妹。在懂事的时候就已经在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学艺,所以有朝一日我若去了必化作灰撒在大河里,只有这千年的河床恒古不变……
“大哥,大哥!”小兰紧张的大叫,她看见秋苍白的脸上流满泪水,一时不安之极的急哭:“我只是想让大哥看看姑娘,姑娘去的也会安的,大哥你千万……”
秋伸过手把厉红巾的骨灰坛子接在了手里:“你去吧,我一个人坐会不要紧的。”
小兰看着秋红湿的眼睛,怕自己更控制不住令秋更伤神急忙走开去,秋紧紧抱着厉红巾的骨灰坛子,这样会安慰她的魂魄吗……厉红巾爽利飞扬的红巾飞进了他的眼底,在飞扬的红巾里他又看见一天纷飞的扬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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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5 22:33:32 | 显示全部楼层
纷飞的扬花……
二月杨花轻复微,春风摇荡惹人衣。
侬家本是无情物,一任南飞又北飞。

阳光从茂密的树叶缝隙中洒落进安静的林子,一路得得的马蹄转折,一条清澈的山涧溪流展现在张巡的眼前,他勒马下了马,身后的武平也跟着下了马,潺潺的流水带着它的轻松,跳跃着奔流着,送走了飘零的落花却送不走它永远奔流的激情……
朝霞在山谷的晨曦中迷离又虚幻……张巡恍惚中似乎看见薛梅一袭白纱裙在群山雾岚中忽隐忽现!这是他初遇薛梅的地方……他深叹一声接过武平捧过来的白玉坛子,往奔流的小溪里撒了下去,在轻盈的流水里青灰随水而去转间无根无踪……
“将军我们回去吧!”
“她不该去的。”
“她若不去将军的灵台不会突然明澈”
“是吗?”
“薛姑娘聪慧机敏,她知道她若不走这条路,将军也不会放过她,而她自愿而去却会给将军带来一定的冲击,这样将军或许会宽恕末将也重新认识将军自身与淮阳城百姓,及淮阳城百姓之于秋凤梧的丝丝屡屡的感情,令将军有所思所想……”
“你不知,我其实并不想杀秋凤梧,这是人在江湖的关系……”在最后一句悠长的话语中,空绝的山谷归于宁寂。

*********
暮色昏鸦,王士贵的马车停在一座寺院外,连年的战火已经令这寺院破败不堪,只有几位年长的僧人守着这里的菩萨。不过因为地处郊野所以环境十分的安静。王士贵与主持商量是不是能在这里借住一段时间,他主要是想让秋可以不用颠簸好好休养一阵。
主持很友好的要他们尽管住下,这里已经好久没有香客来访十分安静,他们也就是靠着寺院里的一些田地能平静的与世无争。
秋就在这寺院住了下来,王士贵牟盈然空时就帮寺院里干些活,猫猫只要没人注意到她就会溜出寺院在寺院的周围游逛,这里可以说是山清水秀,有山又有水,所以猫猫倒玩的一点也不寂寞。秋把厉红巾的骨灰浸在香火里,他就一直在大殿里念经,闭目在佛经的庄扬中,小兰总是在他身后陪着,除了念经他会步出寺院坐在寺院外一条大河边出神,他会在那里坐很久很久,直到牟和盈然找过来。
一天猫猫突然悄悄的拉过盈然和牟神秘的:“我想起秋哥那天突然醒过来的话了。”
“你不是没听到。”牟看了眼这只悠闲的猫。
猫猫一翻眼睛:“谁说我没有听到,没有听到的是你们,我是没有听明白!”
“那你现在明白了!”盈然说。
猫猫神秘的点头:“是的,告诉你们,秋哥突然醒来叫着‘琴弦断了!’”
牟盈然听的一怔:“什么意思”!
猫猫叹了口气:“是薛梅喽!只有薛梅才能与琴连在一起,秋哥哭着说他听到了。看他当时那样的焦急冲动,这琴弦断了绝对很不吉祥,秋哥一定梦见薛梅了,也或许薛梅来看秋哥,秋哥有点知道,只是当时他的伤很重睁不了眼开不了口,所以他一定预感到薛梅出事了才会从昏迷中挣醒,但是在看到小兰的时候他突然又安静了!因为小兰有厉红巾的亡魂。你们再想想,一路上秋哥并没有问及我们是怎样脱险离开淮阳城的!一定他心里已经明白所以就没有问!免得我们还费神遮掩,免得小兰为红巾感伤。还有,最近秋哥除了给厉红巾念经文就是去那条河边发呆,他有的时候看那飞落的柳絮都看痴了,你们不知吧,薛梅曾经以一首诗作为自己的写照,秋哥曾经念给我听过。”:猫猫清了下嗓子:
“二月杨花轻复微,春风摇荡惹人衣。
侬家本是无情物,一任南飞又北飞。”
牟的心突然一沉,没想这猫也有长脑子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一直来硬是把秋哥从那河边叫回来真的有点残酷,秋哥是至情至性之人,他对薛梅真的是动了真情,在那河边,秋哥是想与薛梅有短暂的神物当逢吧!而她们却一直以河床上风大,硬是把秋哥劝回了寺院!如猫猫所言,以秋哥的慧心怎会不能感知薛梅对他的一份心,薛梅怎会置他于不顾独自飘然而去,除非知道他已经没有危险!秋哥不说是因为厉红巾,他有对厉红巾心里的不忍。
盈然的心也深深的沉了下去,薛梅临去是关照过不要对秋哥说及她曾来过,但是有些事情冥冥中是会有感应的!就象秋哥从昏迷中挣起就是因为他听到‘琴弦断了!’他又怎会听到琴弦断了?除非是心里很深的牵挂!
“喂,你们怎么啦,我破译一个秘密你们怎反而失魂落魄的样子?告诉你们啦,我猫猫可是一直很有远见的喔!瞧秋哥最近的神情简直沉默到了极点,每日醒来就是去那大殿念经,猫猫真怕秋哥念着念着突然就进了佛祖的莲花门!所以一吓之下猫猫为了保险起见已经跟这寺院的主持打过了招呼:万一秋哥真的堪不透这浸神夺魄的情!想出家,就让主持告诉秋哥:他与佛祖有缘无份,他的尘缘实在太厚重家里又有一大堆人要他回去养活!你们说猫猫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万事跑先一步!”猫大侠突然很得意的恍了下脑袋。
牟一点心情也没有,也不想再听她胡扯拉过盈然就走开,把猫猫一个人晾在那里直瞪眼睛。

七七四十九天的经文念了下来,小兰不得不向秋告别,她必须让姑娘入土为安,也因为秋的身子还没有恢复,她只有与众人告别。秋请王士贵陪小兰一起上路,因为现在兵荒马乱盗匪横行,一个女孩真的不宜孤身独行。王士贵一口应承。
那日大家默默一起用了最后一餐,王士贵牵走了两匹马和小兰一人一骑,秋带着猫猫盈然牟一路送出很远。
在一条萧瑟的古道上小兰哭的双目红肿:“大哥,我们还能见面吗?”
秋安慰的笑:“能的,你要多多保重,王兄弟是很好的弟兄有他陪你我就可以放心了。”
王士贵的眼里也闪出了泪:“大哥,你要保重,我们会回来的。”
秋笑笑:“快上路吧,你们平安才是对我最大的宽慰。”
“小兰,王兄弟再见!”猫猫大声的说:“我们会记得你们的,有缘我们还会见面的。”
牟和盈然也挥手:“你们一路珍重,有缘还能相见!”
王士贵用力的点头:“大哥,猫大哥牟大哥盈然小弟再见了!”说完一鞭马扬蹄奔了出去。
小兰擦着泪眼:“大哥你要保重!小兰走了。”
秋的眼也湿润了:“去吧,好好安葬红巾……”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猫猫忙抢着:“小兰,好好上路吧一路顺风!”小兰哭着点头:“各位也保重了,大哥就请你们好好关心了!”说完拨转马头一狠心绝尘而去。
西风古道上,秋、牟、盈然、猫猫的影子被渐渐西坠的阳光拖的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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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5 22:35:30 | 显示全部楼层

牟和盈然深远的眼神终于从刻骨铭心的凄苍中拉了回来,带着战争的铁血政治的阴谋她们深深透出口气,却看见猫猫正用半个黑馒头刮着已经喝光的稀饭碗。
牟看着忧未吃饱的猫猫:“原来,再厚重的前尘往事也不过是猫猫喝下那碗稀饭啃下那黑馒头的时间!”她幽幽的说。
盈然不觉点头:“无怪乎古人有黄粱一梦之说!”
“你们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猫猫添着嘴巴奇怪的看了眼牟和盈然。
盈然转头看着依然凝立在窗前出神的秋哥:“我们去叫秋哥吧,这稀饭也都凉了,吃了我们也该上路了。”
牟点点头和盈然走到了窗边。

*********
秋官在线十分的安静!由安静里却透出一份煎熬。
入夜,整个屋子里灯火明亮,一干大侠都围着坐在那里。
“秋哥已经离开淮阳城了。”欣妍大侠松出口气随着无限感慨:“薛梅和厉红巾!唉!象她们这样的绝代才情风情要是换到我们现在这二十一世纪的话,真的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呀!”
木子大侠点头:“她们生不逢时!”
米爷晃着脑袋:“古代女子永远没有地位可言的。厉红巾能做到那样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丞丞在边上接嘴:“是秋哥无意中成就了厉红巾。”
0002大侠思考着:“那换一句话说,秋哥也令厉红巾走了一条不归路。”
默然而坐的老太大侠深沉的叹了口气:“那是厉红巾的执着,在一定的层面上令她义无返顾的走上了这条不归的血路,所以,要说!就是一个特定的历史环境造就了厉红巾这样的个性,也是那些阴暗的权谋最终摧毁了她,古来真英雄豪杰似乎都躲不开那个被迫害的命运,也因为她们他们太正直了,只想为民谋利,这自然触犯了权贵的利益,所以最终的结局都是凄凉的。”
“所以我比较喜欢薛梅!”丞丞点头。
“她们是不同的两类人。薛梅从小坎坷,性格被世态磨砺的很有耐力,而且目标最多是维护自己及所关注的人,厉红巾却出生世家,从小有熏陶一心报国,安史之乱之后家破人亡被迫卷入血杀的战争,为了报国一直以那首决绝的诗明志,“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生就铁石心,为国尽可抛!”这是她的座右铭,也令她身心都禁锢在里面,父亲的期望,对破碎山河的忧患,让她变的绝然冷厉,甚至会不择手段。但是个性里却又有一股浓烈的火焰很纯粹很赤城又很决裂,遇到秋是她人生的一次升华,至少她感受到了铁血杀戮以外的一些东西,虽然最终没有逃出那厄运。其实在那种大乱世,作为女儿身的薛梅和厉红巾都是一个无解的绝对悲剧,是闭环式的,薛梅在被安禄山强行要去的时候已经注定是个悲剧,在历经磨难之后虽然遇到司马榆,但是若真淮阳城破了司马榆也没法带她走,当时的局势注定只能一直战下去,直到失败被清洗。厉红巾从刺杀郡守之后就注定她最终会被朝廷官僚机制清洗,会成为别人的踏板,秋官的出现看是带出一个转机,但是秋官和牟她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不过是过客,所以他们没法达成共识,最终还是会各奔前程,所以命轮还是按照原来的节奏运行……”燕侠突然的有点动情长叹了一声。
0002大侠点着头:“一切又已经风流云散,我们唯一的等待就是秋哥早日回归。”
“不知JOAN现在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干什么呀!”米爷长叹了一声。

JOAN!
JOAN在哪里?JOAN依然在当涂。在李白的身边,是李白最执着的千年知音。
JOAN轻轻的吟咏着李白的将进酒,看着李白终于在自己的吟咏里平静的入睡。
她慢慢的合上诗稿怔怔的坐在李白的床前。
最近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但,他的精神却是意外的很旺盛。JOAN从他那双耀耀的眼睛里越来越多的读出他眼底深处的追思和沉沉压制住的深涛巨浪。她十分的清楚.流放夜郎对他来说是一次极沉重的打击.这只扶摇直上九重霄的大鹏在那黑漆漆的天幕里失去了航程失去了方向!留下的是徘徊,徘徊在那条荒芜的大湖边。
JOAN感觉一阵深深的倦意浓浓的袭了过来。她想驱散。但她实在的太累太倦,她很困很困……她的心里还在叫着太白先生……太白先生……
“太白先生!”JOAN突然惊动的发觉李白没有躺在床上,床上空无人影!她的心在一惊之中人已经飞奔出屋子:“太白先生……太白先生……”她发狂的奔上了月夜的街头奔向了那条野外的大湖……
“太白先生,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风在这一刹时突然汹汹的刮了起来,越刮越猛烈。猛烈到几乎把JOAN给掀翻。在JOAN的眼前已经是那条野湖掀起的滔天恶浪。那瞬间惊起的千层巨浪几乎把静静悬在夜空中的明月给淹没……
“太白先生……太白先生……”JOAN发狂的大叫,狂奔在惊涛拍岸的湖边。
风中……风中一叶扁舟……一叶扁舟……JOAN混乱的脑子看见仰天长笑的李白衣袂带风的踩上那条小舟……“不要,不要太白先生……”JOAN不顾一切的滚下河堤扑向小舟。小舟的缆绳已解。李白狂笑着长吟浩叹……“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太白先生……”JOAN扑身飞入黑浪紧抓住船舷爬上了小舟,小舟立时象一片孤叶被卷进万丈惊涛之中……皎皎的明月冷视着越来越疯狂的黑浪。JOAN看见李白的双眸已是霞彩万道。
“太白先生!”JOAN哭叫着想去拉李白的袍袖,李白却轻轻的一拂袖迎着狂风恶浪狂浪的大笑“大鹏一日同风起,抟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突的一道闪电撕裂了黑黑的夜空,就见黑浪里翻腾出一条巨鲸!JOAN的惊呼还没出口李白突然腾身跃下小舟:“太白先生……”JOAN失声的狂呼中那条巨鲸飞跃而来背起李白在一阵惊天的雷电中没入了狂啸的巨浪……“太白先生……”JOAN嘶声狂叫着就往巨浪里扑去。但她没有能扑进那依然咆哮的恶浪,她的身子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的抱住!她发狂的挣扎发狂的大吼发狠的回转头,她赤红的眼她愤怒的吼叫着,在猛然的回首中……猛然的一回头……一双……一双……一双清澈的眼睛……在她愤怒的一回头中静静流入她的眼底……她的心底……“秋哥!”她的整个人突然的僵硬……她的眼睛一阵的收缩!她的身周是骇浪翻天,她的耳边是雷电轰鸣……但,那双眼睛却是那么的静……那么的安详……那眼光里的明澈宁静似乎想把她的苦,她的悲,她的怨,她的愤还有整个天地间掀起的狂风恶涛一股脑的包容……深深的包容住……
泪,从JOAN倔强的眼底滑落……滑落……
“小琼儿!”
“小琼儿!”
JOAN猛的睁开眼睛。她突然惊动的发觉自己依然坐在李白的床头而李白正半侧着身在叫她?!她深深的一震。原来她没有去那条黑浪滔天的湖边,李白也没有去更没有骑鲸而去……是她做了一个梦!是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一个人……一个人……她梦见了一个人。泪又从她痴茫茫的脸上滑下。
“小琼儿?你怎么哭了?”李白极力想从床上坐起来。但没有能,他的脸色一片灰白!惊起的JOAN急忙的扑过去扶他坐了起来,她感觉他的呼吸十分的急促。
“太白先生,你没事吧,你不要紧吧!我去叫大夫。”JOAN的心一沉,脚还没奔出已经被李白制止。李白默默的摇摇头:“你帮我取笔墨过来。”
JOAN突然感觉有点不对。
“快去!”李白大大的喘出口气。
JOAN急忙的奔到书案边取了笔墨纸。她把纸平铺在床边却见李白黯沉的眸子突然光彩流转,但见他一阵轻书挥毫中墨汁淋淋的宣纸上飞扬起一首高扬、低回,悲壮又沉寂的诗: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余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石袂。后人得之传此,仲尼亡兮谁为出涕?
她读过这首诗。她读过这首诗!这是一首绝笔诗!是李白的绝笔诗……JOAN恐慌的狂奔了出去。“快去找李阳冰,快去找大夫……她不能让李白死。她不能她决不能……


**********
在当涂的街头,在当涂那条巨浪滔天的大河边,你可以看见一个形容憔悴之极的弱小身影不停的在徘徊,在彷徨!
她会在大湖边突然放声痛哭,她会在街头痴然一笑然后奔进一个小酒馆大口的喝酒,一边流泪一边喝酒,一边流泪一边放肆的高唱: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余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石袂。后人得之传此,仲尼亡兮谁为出涕……
这个憔悴失意彷徨的少年是谁?
是JOAN!
李白已经乘风而去,留下JOAN一心的疲惫一心的沧桑一心的彷徨飘荡在当涂那白浪滔天的大湖边……在当涂冷清的街头,在镇子口那寥落在晒场边的一个破旧的酒店里……
一天一天一日一日……JOAN就象无根的飘萍飘零在这冷清寥落的镇子上。

最近几天。
这个因为战争而越来越显冷清的镇子突然有点人头涌动的热闹!这是被战争压抑的几尽透不过气的严酷中稍稍透出的一点喘息。
JOAN昏茫的喝了几乎一天的酒,也奇怪她的头脑居然十分的清醒!她原本想麻痹自己,又谁想越麻痹越清醒!她看着晒场上那些卖艺的女子也几乎舞了一天的剑舞,二十多个女子中最大的有二十多岁,最小的还只有几岁光景!就是这队卖艺的女子给了这冷清的集镇一丝活的气息!JOAN摇头一笑,如果太白先生在的话一定少不得一片雅情,要为这些江湖艺人赋诗一首!可是……她的眼突然又黯沉无光……太白先生,她重重的放下酒杯看着西天最后一片浓艳的晚霞,孤寂的走出了酒店直往镇子外的大湖而去。
湖水!
JOAN依然记得梦中的李白奋身跃入大湖骑鲸而去……这好象很真实,很真实,李白应该是骑鲸而去的,他的放浪形骸,他的风骨似仙都预示着他的不凡,他的与众不同他的卓绝出世!所以就是他的死也绝对不会是病床上的缠绵,是病床上的挣扎,JOAN的脚踩上了湿软的泥沙在狂风呼啸的湖水边不停的徘徊……看着最后的晚霞在湖水奔腾的浪头里失色的恐慌……她的嘴角是一抹自己都无法明白的笑!她也不知她在笑什幺!或许在笑她自己,笑她的痴她的无为她的……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惊呼……JOAN猛的发觉自己原来已经走到齐腰深的湖水里,而整个湖面的浪头越来越汹涌,JOAN看着飞卷而起的滔天恶浪在西斜的阳光底肆无忌惮的狂啸翻卷,她突然感觉此时此景象极了她梦里所见的,她的那颗诗心突然一痴,脚步并没有停留……就在她依然迷茫的一刻,一条人影飞速的掠下高坡,奔到JOAN的身边拉着JOAN奔离了已经愤怒的大湖,紧着呼啸的巨浪跟着奔涌的潮水直扑向河滩,JOAN被来人有力的手拉着狂奔上一个高起的草坡。
潮水的呼啸终于被甩到了身后,浑身脱力的JOAN疲惫的在草坡上坐了下来,回转头,夕阳底一位一身风尘的女子背插长剑正注视着她。
JOAN看着她被浪头打湿的衣服不由歉意的一笑:“其实你不用来管我的。”
“我怎能看着你在我的眼底去求死?”女子严肃的。
“求死?!”JOAN微微怔了一下:“我这是求死?!”她的眼望向波涛汹涌的大湖……
“我听人说,你是李白先生的书童,先生仙去之后你一直意志潦倒不能面对!”女子的眼远远望了出去:“但是逝者已逝,活着的人一定要活着!”
JOAN的嘴角浮起一抹莫可奈何的苦笑:“在一个人赖以生存的目标消失之后,我不知活着的和死去的会有什幺区别!”
女郎收回目光,深望了JOAN一眼:“你真是一个性情中人!没想到太白先生的去也带走了你对人生的趣味!”
或者因为彼此都互不相识,所无形中以倒少了一份顾虑多了一份任情。JOAN在女郎的感触中自我揶揄地:“姑娘觉得人生很有意味!”
女郎洒然一笑:“说实话:很有意味,但苦味却没有边际……”她的眼望的很远。
JOAN不由欢然:“我们的感觉好象很近,想来姑娘也有心中苦曲。”
女郎缓缓一笑:“不是苦曲,是一段残缺的剑器舞……”
JOAN狐疑的望向女郎突然间幽沉的眼睛:“剑器舞?对了,我应该看到过你,你就是这些天在镇子那个晒场上卖艺那些女子里的一位!你们舞的是剑器舞?!”
女郎的眼底忽然闪过一道绝亮的光彩:……两条人影飞旋在一起,一黑一白随着剑气左腾右跃……羯鼓又一次被击响刹那间已经剑光四射。黑影矫健轻灵,白影婀娜迅捷,剑绕身转寒光闪闪……好象侠士乘风,仙女凌波……
羯鼓声声,声声惊心,在越来越激越的羯鼓声里顿见剑光飞射八方就象后羿射天九日剑气强大光芒耀目更夹有雷霆万钧之势令所有在场的观众都为之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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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5 22:36:52 | 显示全部楼层
突然,羯鼓嘎然而止!
一天剑光顿然间象江海收波,凝聚了所有的清光……剑光收聚中……一位英挺飘逸漂亮的男人迎风而立……和她的师傅。
“喂,姑娘,你怎幺啦!“JOAN突然惊呼。
女郎猛然而醒,却感觉脸上已经一片润湿!
“师叔!”她的心盘旋着:当初,师傅为了牵制住她的痴心故意代师收徒,当时的师傅已经知道秋师叔只是一个过客,不会留下一丝痕迹的过客。可是她总也不信,不信的是因为秋师叔对剑器舞形神具备的诠释!连师傅都感叹秋师叔对‘剑’这有灵气的器物,天然具备一种相互吸引相互辉映的神韵!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到的是那一次千秋节的剑器舞居然成为师叔的绝唱!也成为剑器舞门永远的一段残缺。
JOAN幽然望着静静沉落的夕阳:“看来,人生是充满苦涩和遗憾,我如此姑娘如此,就是诗才及天的太白先生又何尝不是如此!”
金色的夕辉把她们默立的身形镀成一片金黄。
“你会从太白先生的哀思中走出来吗?”女郎眼望着远山。
“你会吗?”JOAN笑。
女郎看着JOAN聪慧的笑:“你要我以我的心比你的心!”她轻轻叹了口气,在草坡上缓缓走着:“先师在世时就知道我这一生会为他而颠沛,我的确为了找寻他而走遍天涯。后来先师因病在战乱中去世,她把剑器舞门的责任全部卸到了我的肩上,剑器舞门弟子遍及天下,我也责无旁待!不过我一直牵挂着他,其实我没有什幺奢求,我只想知道他依然活着,而且很健康,这样就可以了。”
“你连他的生死都不知?”
女郎的眼黯沉深邃:“他的弟弟犯颜皇上,被问斩!他拒绝贵妃娘娘求情要与他弟弟一起赴死,在行刑时突然天昏地暗狂风大作,等风过之后就没有看见他的人了!”女郎的声音悠远又飘渺……:“我不知那股风是不是救了他……。”
JOAN微微惊叹:“能惊动到皇上和贵妃可见他一定是一位有名望的人,就象太白先生一样会在史册里留名。”
女郎缓缓一笑,绽在唇边的笑里又飘出一丝淡淡的叹息:“他只是一阵风!无影可寻,无迹可找的风!”
带着由缓缓说话中慢慢缓解着心头的压抑:“那,他可知你对他的心。”JOAN问。女郎的眼望着浓艳的西天:“他对每个人都那样的亲切那样的好,所以我不知,虽然我时有感觉他对我的关心更厚些,可是,他可以全心全意对每个人都好!”她深深吸了口气:“但也因为这样更显出他的高洁!就有如他的名字:‘秋凤梧’!卓而不群。”
“秋凤梧!!!”JOAN整个人突然痴了一样的怔住了……

*********
平林漠漠烟如织,
寒山一带伤心碧。
暝色入高楼,
有人楼上愁。

玉阶空伫立,
宿鸟归飞急。
何处是归程,
长亭更短亭。”
JOAN的眼睛深深的望了出去。暮色的山林中倦鸟急飞烟霭迷漫。她低头看着捧在手里的菊花拾阶走到那座静穆在暮色里的孤坟。荒草萋萋,瑟缩在深秋的寒风里。
JOAN跪在那挺立的墓碑前把那菊花虔诚的放在碑前:“JOAN又来看你了,太白先生。秋风已起菊花又黄但JOAN已经不能听到看到先生你醉吟花间豪吟山川的身姿。太白先生,你去的可安?JOAN不知,JOAN真的不知。JOAN只感你有无尽的憾无尽的憾。你是带着你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人世间。但你真的很傲很狂很高绝!因为在你的生年里你已知你的光芒会照耀后世,会影响后世千千万万的你的崇拜者!而我也是其中的一个。”
“记得小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你是捞月坠江跨鲸而去。我很伤心我很不甘,我总遗憾晚生百年,遗憾没有拉住你捞月的双手。”
“今日,我终于能守在你的身边,我也每日心惊的守着你,怕你会去捞那个可恨的月亮!但,JOAN错了。夺走你的不是月亮。是这尘世的黑暗折了你健壮的羽翼令你中天折翅,令你有心无力令你抱憾而去。你去了,你不是捧着月亮而去,是留给后世最后一声惊天泣地的音符撒手而去的!”“太白先生!JOAN每天都来这里陪伴你跟你说话。但JOAN突然明白也突然知道早晚会离开你。因为……因为JOAN知道有一个人会来接我离开这个世界……”
“当初,JOAN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他,以为这颗心永远会随着太白先生而去。但,JOAN也终于明白,JOAN一刻都没有忘记过他。JOAN没有想到在JOAN突然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居然有一种重生的感觉!”她轻轻透出口气:“太白先生是JOAN景仰的师长而他却是JOAN最亲切的朋友,最亲切的大哥……”
“JOAN知道他一定会来。一定会来接JOAN回到我该回的地方!太白先生,JOAN若去了也会凭吊在千年的古风里,为太白先生捧上一支永恒的心香!”
……
山风凉凉而过……
JOAN的眼又一次抬起。晚霞夕照的林中似乎有李白纵情的吟唱……她的眼底流过一丝笑,

“秋哥,李白的墓就在这山头吧!”猫大侠从马车上跳下来,看着一天的夕阳把西天染的嫣红如血:“没想我猫猫居然与一代诗仙失之交臂!实在是可惜可惜!”
牟和盈然摇着头从马车上下来:“是呀,要不是猫大侠不幸中途卧病不起说不准真的能与千古诗人撞出火花令后世人等刮目而视。”
秋停妥马车笑着领头上了台阶:“所万幸的是JOAN一直跟着李白。”
牟笑:“秋哥这一路最忧心的大概就是这个吧!”
“不过就是没敢说出来!“猫大侠快乐的蹦上石阶。
秋轻轻一笑也点头:“还好她很好,她很健康的在当涂在李白的身边!”说着大步跨上石阶,脚步轻松的拾阶往山上去,牟盈然猫猫紧紧相随。
猫大侠看着路边的景致:“秋哥,那个李阳冰说琼为了李白一直情绪低落,每天总会在那条大湖和李白的墓边徘徊到天黑才回去,你说,她还会很固执吗?她会跟我们回去吧!”
秋的眼里充满自信:“会的!”
牟盈然用力的点头:“我们一定要让她和我们一起回去,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有她的父母在二十一世纪等着她的回归。”“现在是秋哥等着她的回归!”猫猫说着蹦蹦跳跳率先冲了上去。
JOAN的眼光终于从远远的晚霞里收回,她还没及抬脚突然看见远远的一个人影蹦蹦跳跳的从山道上蹦了上来,本来她不以为意,只道是贪玩的顽童留恋在山间,及至走出几步突然感觉蹦上来的人影很眼熟,随着她发觉那个人也看到了她,那个人在突然的惊怔之后,突然兴奋的张开手臂“哇哇哇哇哇……”大叫着就飞扑了过来。
“猫??!”JOAN的心口汹汹的一阵撞击:“是猫!真的是猫猫!真的是猫!”一股热血突然直冲击向她的头。
猫大侠已经狂叫着扑了过来:“JOAN……JOAN……JIAO……”兴奋的直蹦直跳:“JAON真的是你,是你呀!”猫大侠已经语无伦次一下把JOAN给紧紧抱住:“JOAN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一边叫着一边回头忙乱的大声嚷嚷:“秋哥,秋哥!是JOAN,是JOAN,JOAN在这里,JOAN在这里呀秋哥!”
在猫猫的大叫大嚷中JOAN湿润的眼睛里映出了一条挺拔的人影,她的嗓子一下梗住了,只有眼里盘旋的泪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而秋在这突然之中几乎是借助牟和盈然的力气才跨上最后几级石阶!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也或许是这一路的寻找经历了实在太多的血泪和艰辛,充满血泪的艰辛!所以当他听到猫猫大叫着:“秋哥,JOAN在这里!”而跟着看见猫猫紧紧抱住的一个柔弱的少女直蹦……那一刻,那一刻万千的感受简直象滔天巨浪兜头盖脸飞扑而来,那因为宽心的惊喜而引发的万千感慨和心酸使得他几乎立足不稳,幸亏身后的牟盈然抢过来紧紧扶住。
JOAN的泪眼没有疏忽秋哥见到她那一瞬间的神色变化,也因为她看清秋哥那突然中的百感交集令到几乎迈不出一步……一种由心而生的愧疚和不安令她突然中挣开猫猫的手飞扑着奔进了秋的怀里。她想叫一声‘秋哥’!她想叫‘秋哥’可是嗓子完全哽住了,只有泪不停的流,不停的流……
牟看着JOAN哭的几乎昏天黑地,突然感觉,JOAN这是在把她的苦她的彷徨她的失意尽情的宣泄在秋哥的怀里。看着她茫然孤独的身影看着她憔悴一身的风尘看着她……牟的眼里也都是泪。
盈然流着泪看着秋哥紧紧的拥着JOAN,拥着JOAN。秋哥的眼底也都是泪……良久
呆立的猫大侠突然擦了下眼睛说:“秋哥,猫猫肚子很饿!”在这浓湿的空气中突然冒出这句话,令大家在感伤中突然一愣!也在这突然中都莫名的止住了悲声。
猫大侠突然‘吃吃’的笑。
从惊喜交集的感怀中随着猫猫这突兀的话语突然走出的秋不由看了猫猫一眼,他自然已经明白猫猫的用意。随着紧紧拉着JOAN的手:“JOAN,猫猫为了找你已经有一天没吃东西了,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大家一起好好的吃顿团圆饭好吗?”
在秋明澈亲切温和的眸子里JOAN已经不想说什幺了,她原来从来没有放下过眼前这个男人!既然她无法放下就不要再去逃避了,其实有的事情并不一定要追究结果,只要曾经拥有过一个过程就可以了!想到这里,JOAN的心豁然开朗,而漫天的彩霞在这一刻突然变的无比明艳又动人:“秋哥,原谅JOAN曾经的固执!”
秋的心随之一松,立时笑的比晚霞还灿烂:“走,我们一起去吃饭,我也肚子好饿!”
“走快快!”猫大侠率先往山下跑:“JOAN,这里有啥酒店最好你一定要挑一个最好的,我们这可是在古代最后的一顿晚餐啦!”
JOAN用力的点头,在秋的笑意里由秋哥拉着她的手往山下走,突忽,大湖边那为女郎孤独的影子在她的眼底一晃。

猫大侠晃进这家靠近镇边的简陋的酒店,四下打量着:“JOAN!这是这里最好的酒店吗?”
JOAN笑笑:“这里比较干净,人流不杂很舒畅。”
秋已经连着说:“是,这里好,很安静。”
牟看着盈然直笑,盈然也会意的笑!
JOAN微微一笑知道秋哥现在一切都在顺她的心意:“秋哥来坐这里,这里好!”JOAN挑了一个临窗的位置,窗外是一片很大的晒场。秋顺着JOAN的心意坐下后,晚霞夕照中看见晒场正由一股热闹中在恢复平静。再看,原来是一班江湖艺人在这里卖艺……
五十多岁的店主衣着利落的已经小跑了过来:“客官,吃些什幺?”
猫大侠把一锭银子往桌上一放:“挑好的时鲜的蔬菜尽管上,还有来一尾新鲜的鱼再弄一只鸡敦一锅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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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5 22:38:28 | 显示全部楼层
老板连连点头:“好好,客官稍等,我们这会就去做!”说话间忙吩咐小二上过茶,他才走出一步却意外的望着JOAN:“咦,那不是琼哥儿吗?”
JOAN笑笑指着秋:“老板,这是我秋哥,你可要好好整些菜蔬出来!”
“噢!”店老板赶忙应着,讨好的看着秋:“这位相公仪表非凡呀!原来你是琼哥儿的哥呀,琼哥儿自从太白先生仙去之后一直在老汉这里借酒消愁,老汉看着心里也不忍,这会又看见琼哥儿的笑容实在是不容易呀。”
秋不由转向JOAN。
JOAN看见秋哥眼睛里一抹很深的歉意,不由心头又一热。
猫大侠把那银子塞店主的手里:“你快去做饭做菜吧,我猫猫可是饿慌了,这位琼哥儿今日可是在你这里叨扰最后一顿啦,我们是来接她一起回去的。”
“噢噢噢……!”店主一迭声的急忙往厨房去。
牟和盈然也在桌边坐下来和JOAN说话。猫猫抱着空荡荡的肚子在空荡荡的酒店里兜了一圈,最后晃到店门口,蒸笼里正蒸着的一些玉米面馒头和黑馒头!猫大侠一看见那些黑馒头就有点生气,这一路几乎是吃黑馒头吃过来的。因为兵荒马乱就是有银子也没地方花,这会好歹到了比较安全的后方,可以象象样样的吃一顿舒服饭菜,正寻思中就见晒场那头奔奔跳跳过来四五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她们一脸兴奋的快快的奔到那热气腾腾的蒸笼边,猫大侠看着这几个衣着有点破旧的小女孩一眼不眨的望着冒着热气的蒸笼,眼神里的渴望令猫大侠不由关切心油然而生:“你们是不是想吃馒头呀!”
在蒸笼后忙的伙计接了话过去:“你们的师傅呢?”
“师傅来了!”小女孩回手一指。猫猫顺着小孩的手势看见三位一脸风霜的年轻女子背插长剑大步走了过来。那小二已经招呼起来了。三个年轻女子快步走过来。
“蔚姑娘,馒头和开水已经准备好了,今天看你们舞剑的人还很多。”
那个领头的蔚姑娘笑:“托小二哥的福,我们已经在这里打扰你们好久了。”其中两个年轻女郎接过小二已经放在饭筐里的热腾腾的黑馒头,也顺手从饭筐里取出五个黑馒头放进那几个已经很饿的小孩的手里,五个小女孩欢叫着大口吃着蹦蹦跳跳往晒场那边跑去。
那店小二还在与那蔚姑娘说着话:“你们是不是要走了。”
“是的,明日就要上路了,这些天承蒙关照呀。”
“听说你们的剑器舞连皇上都爱看。”
那蔚姑娘刚自豪的在笑,却被边上突然冒出的一声惊呼给吓了一跳。回头时看见一个书童莫样的男小子正呆呆的望着她,不由心里莫名的一阵不自在,刚想走。猫大侠发话了:“喂,你是剑器舞门的人?”
“是呀。”那位蔚姑娘点头。
“那,公孙大娘是你什幺人?”
那蔚姑娘立刻一脸恭敬:“是我的师祖?”
猫大侠明白的一点头:“原来是大娘的徒孙孙。”
那蔚姑娘脸色微微一沉:“阁下是谁?我师祖是当今圣上都敬重的长者,阁下怎这样的言辞。”
猫大侠突然裂嘴一笑:“如果公孙大娘是你的师祖,那你也得尊我一声猫祖大哥,我是你们的猫祖大哥。”
那蔚姑娘突然有点生气的横了猫大侠一眼:“有毛病!”说完自顾着和另外一位同门师姐妹抬着茶水往晒场那边而去。
那小二在边上笑:“我说客官,要不是天下大乱,你刚才那话说不准要掉脑袋呀!公孙大娘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呀!”
猫猫翻了下眼睛:“我有说错吗……”她还待说,里面的牟大声的在叫她过去吃饭。猫大侠拍了下小二的肩膀:“告诉你小二哥,我可也是皇上身边曾经的红人,帮皇上打理过御园一千头雄鸡的!”
小二摇头一笑。
盈然已经走过来把猫猫拉了进去:“你都说些什幺呀?”
猫大侠不服气的边走边说:“我遇到剑器舞门的弟子,她们说公孙大娘是她们的师祖,那我告诉她,我是她们的猫祖大哥!该不会错吧!”
JOAN留意的发觉在猫猫这话突然撞进来时,秋哥的脸色莫名的突然一变也随即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猫猫被盈然拉了进来。
JOAN拉出凳子要猫猫坐下:“我说猫猫,你这名字不通之极。倒不如让她们尊你一声‘祖宗猫!’不是更好听。”
盈然差点跌倒。猫大侠的眼睛居然一亮自言自语的:“祖宗猫!!想想也是,我猫猫已经上下几千年巡游过!要说再回到二十一世纪是够上‘祖宗’了!有谁有猫猫这深厚的历史体验,猫猫可是与诸葛亮促膝长谈过的呀!”
牟呆呆的看了盈然一眼,盈然裂嘴呆笑了一下。
猫大侠的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那个唐明皇还微服私访,访求猫猫做他的御前护卫!统管御园雄鸡千头!唉,明皇当时是一脸拳拳诚意!”
牟终于忍不住鼻子里转了下气:“也不知谁晃到西市挨刀去了!”
JOAN的心突然一动。
猫大侠原本红彤彤的脸蛋突然一呆。
盈然急忙示意她们住嘴,牟也发觉秋哥的神色有点波动的望向窗外,在晒场的对面,围着二十多名年轻女子,她们都席地而坐啃着黑馒头,边上还放着两个水桶,不时看见她们用勺舀着水喝……
这时店主已经把菜全部上到了桌子上:“客官,请慢用呀。”
JOAN故意的:“老板,那些卖艺的是从哪里来的呀!”
那店老板笑:“我说琼哥儿,你最近是伤心太白先生的事所以也没留意,要说她们可是有来头的呀,若不是兵荒马乱我们还见识不到呢,她们是剑器舞门的弟子,这剑器舞听说只有皇上才看得到呀。”
猫大侠很快用碗勺盛了一碗鸡汤:“你这店主就孤陋寡闻啦!要说剑器舞可是来自江湖的喔,后来唐皇慕公孙大娘盛名才把剑器舞门请入庙堂的,所以说呀,剑器舞来自江湖也还之于山野。”
秋不由的点头,连牟也不得不同意猫猫的大论。
“想不到这位小客官对剑器舞如此知其根底,老汉真是佩服呀”店主忙说。
猫大侠笑笑:“小意思啦,如果我都不知那真是要该死了。毕竟我们和剑器舞门还是打得到一竿子的啦。”猫大侠美美的喝了口鸡汤。
JOAN看见秋哥的眼神又游离到了窗外……
“秋哥喝汤。”盈然把汤送到了秋的手里,秋神色稍稍有些不定的接在手里。
那店主依然没有离去,看着已经喝了一碗鸡汤在吃鸡腿的猫大侠:“这位客官,难道你们与那些剑器舞门的弟子认识?”
猫大侠鼓着油油的嘴边嚼边含混的:“她们都是晚辈,看到我猫猫要磕头的。”牟冷盯了猫猫一眼,猫猫咕咚喝下一大口汤也把那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了。她自然明白牟不想临了再生事端。
那店主没听明白猫猫的话,隔了一会又说:“要说她们的剑器舞真的舞的好!不过现在兵荒马乱的看她们这群女娃子也可怜。开个场子演上一天也收不了几个铜子。看的人是很多也都是我们这些穷苦人,有谁能掏出一二个铜子。看她们每天也艰难,在我们这里每天买些黑面馒头勉强对付着,晚上就露宿在那场子上,你看她们还收留了一些小娃子,听说都是因为战乱没了爹娘的孩子。她们看着可怜就收下了。唉如今却不是太平盛世呀,要讨口饭吃本来就困难唉!”店主又叹了口气。
牟看见秋哥突然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不由有点恼那店主多嘴,她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上剑器舞门的人。但是她实在不想再有什幺事情插进来而影响明日的归程。
空气在一下子突然的有点闷。
JOAN的直觉,大湖边女郎心里口中念叨的‘秋凤梧’果然是秋哥无疑,秋哥与剑器舞门的一段渊源她不甚了了,但女郎的幽思却使她不能释怀。那一天大湖边的心事共愁!她应该为女郎了却一份心愿。心念动中:“秋哥,你认识剑器舞门的弟子。”
猫大侠原本看大伙因为说话都没有动筷她就一个人老实不客气的飞快扫荡那尾鲫鱼,这回突然听JOAN这一问已经飞快的插了进来:“JOAN老哥,你没听我猫猫刚才对那些剑器舞门的女弟子说:要她们尊我一声猫祖大哥?我都是她们的猫祖大哥那秋哥自然辈分更高啦。”
JOAN微微吸了口气:“最近我一直徘徊这镇子外的那条荒凉的湖边,而就在昨天我遇到了一位自称是剑器舞门的女子,她告诉我,她这一生为了一个人走尽天涯路!但她没有后悔,她只求知道他依然健康快乐的活着,她就安心了。她叫十二娘,我不知十二娘是谁,但她突然令我明白了,‘其实有的事情并不一定要追究结果,只要曾经拥有过一个过程就可以了!’这世界上有很多人其实只希望有一份慰籍。”
牟很紧张的看着JOAN。
JOAN的眼里已经都是泪,是因为她想到了她在大湖边绝望的彷徨,是她想到爱一个人的心是那样的重负,那样的苦那样的苦……
牟和盈然突然看见秋哥的眼底也闪出了泪光……清晨的太阳还没有升起,十二娘已经督促着弟子们整理行装,她们马上就要上路开始又一次奔波和跋涉。
十三娘走了过来:“掌门,一切都准备好了,我让小蔚她们去买馒头,吃完了我们就可以上路了。”
十二娘刚点头,就感觉一阵喧嚷之声突然传起,转头看时就见小蔚和两名女弟子拉着一辆马车走了过来,那匹拉车的马,鬃毛飞扬格外的神俊!车上还放着一个大大的饭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
十二娘和十三娘惊异的迎了过去,小蔚忙奔到她们的面前:“掌门师傅,十三师叔!”
“什幺回事?那辆马车?还有我们没有要白面馒头?而且又那幺多?”十三娘问。
“回十三师叔,是那酒店的老板说这辆马车是一位过客留下的,关照送给掌门师傅。”说着把扛在肩上的包裹托到十三娘的手里:“这里都是盘缠,也是那位过客叫那店家转送过来的。”
十三娘接在手里感觉十分沉重,急忙放在地上打开,里面都是银子和少许金锭,这足够她们……十三娘吃惊的抬起脸。
“那位店家呢?我去问问,我们不能收这份厚礼,我们没有这理由的。”十二娘微皱着眉讶异的,却听小蔚大声叫:“掌门师傅,店家来啦,你看。”
十二娘顺着小蔚的手势看见那位五十多岁的店主急急的大步跑了过来,当下就忙迎了过去,看着那店主走近,十三娘已经大声的说:“店家,我们不能领受那位朋友的盛情,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店主手里抱着一柄宝剑:“请问哪位是十二娘姑娘。”
十二娘走上一步:“店家,我就是。”
那店家打量了一下十二娘忙笑着说:“那位相公还留下这把宝剑,让小老转呈给十二娘。”
十三娘狐疑的接在手里突然直叫:“好剑!好剑!”
十二娘的心却已经悬起,因为那把宝剑的剑柄上系着一个护身符,那个护身符她自然认得!是她在长安的寺院里,虔诚的为一个人求下的!她的呼吸突然变的极为急促。
“对了,这里还有一张纸条,小老不认识字!”
十二娘几乎是冲动的接在手里,一行工整的墨迹淋漓的字飞快闪进她的眼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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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5 22:39:5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剑器舞门,师姐的重托全在你的肩上!你这一生为剑器舞而活,而我的一生也是为我所追求的而活。虽然天涯已经无期!但人生苦短,一种际遇一份擦肩而过的缘分可以放在心上,但希望是慰籍而不是痛苦,这宝剑我佩带至今,留给十二做个记念!望一切都好,我心也安!”

秋凤梧

“是秋师叔!”十三娘惊动的大叫。

*********
“秋哥,为什幺不去见十二娘呢?”山冈上,艳阳高照,看着脚底滔滔奔流的长江,JOAN遗憾的说。
秋从怀里取出一条飞扬的红巾,手一放,在呼啸的山风里红巾翩然飞出秋的手直入九宵。
牟和盈然看着在风中没有根的红巾慢慢的没入太阳浓艳的光彩底:“秋哥,我们可以上路了。”
秋微微点头看着JOAN:“有的时候留一点余韵不是更好!太认真太执着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而我们可能都是因为太执着了,所以在伤害自己的同时也伤害了对方……”他从胸臆中轻轻透出口气,眼在空阔的山峦大河底深深的眺望,目中恍惚又看见素贞在追风雄健的蹄音下从落日的夕阳底追出……似乎在呼唤他在寻觅他……怅惘还没有从他的眉梢落下杨小莫带着冰山雪河的圣洁,在白茫茫的雪原上深情远望……还有孟特穆刚毅严酷的脸……他的眼微微一叹历红巾一身浴血噙着眼角最后一滴泪,滚下了马鞍!眼神恍惚中十二娘哀怨的眼神也缓缓流淌而出……他的心神突然大乱……蓦的,一阵清凉的琴音直入他的肺腑—薛梅!是薛梅,那清凉的琴音难道是她来自天国的问候……
“秋哥!”JOAN扶着秋:“我们该走了。”
秋缓缓点点头:“是的,该走了,是该走了!”
“要是秋哥不把剩下的盘缠全部给十二娘,我们回到二十一世纪真的可以置一大片田地啦!”猫大侠不满的嘀咕着,被一边的牟敲了下脑袋:“是这个世纪的东西我们没有理由带回去!”说着取出了时光器。“就在那座山冈上,我看见一位很英挺的相公带着他的四名童子上了这座山!其中一位就是李白先生的书童。”一个樵夫抬手指点着。
十二娘,十三娘率领剑器舞门所有弟子谢过樵夫顺着樵夫指点的路程飞速的往山上奔……

牟看了大家一眼启动了时光器。

十二娘率领一众弟子飞奔上了山冈

时光器已经启动。

“师叔……”十二娘突然惊动的大叫,在她的大叫中十三娘看见秋师叔和紧紧挨着他的四名童子在一个旋转的光环里慢慢的隐身而去,随即光环也立刻消失……
“师叔……”十三娘跟着十二娘也惊动的大叫,剑器舞门的弟子也惊动的大叫……可是只有空空的山音在四方回旋……回响……

*********
米爷刚刚从椅子里站起来,燕侠满面通红的从外面奔了进来。
“外头怎那么的热闹?”米爷奇怪的望着燕侠。
燕侠急忙的说:“是颜龙王从西藏取经回来了!”
“噢!”米爷一呆中急忙的离开座位,就见在一群大侠的簇拥中颜龙王雄赳赳气昂昂的从外头走了进来。
米爷急忙的伸出了热情的手:“颜水老弟,怎样?这回收获不小吧!”
站在颜龙王身后的风侠只是不停的在摇头。燕侠看着风侠那一脸的苦笑忍不住的问:“风,你们此行怎样?不过你们大可放心因为秋哥已经没事了。现在在唐朝找JOAN。”
风侠那一脸的风霜忧苦在燕侠的话音里莫名的一阵热泪盈眶。一边的颜龙王开始说话了:“那群混蛋喇嘛?骗我颜水说他们有轮回的法力。我颜水和风侠在喇嘛庙干了两年苦力又是砍材又是烧火又是挑水。谁知到今年约满后那些混帐喇嘛拿着切菜刀对颜水我说:他们只能保证我们能轮回到二十二世纪,真他妈的混帐王八蛋。我颜水是要去古代。谁要到二十二世纪。他们居然还说:如果我们对活佛的心不虔诚,就不能保证我颜水和风侠能在二十二世纪复活?!”颜龙王的龙眼瞪的溜园猛的大吼:“真的气杀我颜水了!”
米爷微微闭了下眼睛:“那后来怎样了?”
“后来自然不能去轮回啦。我颜水越想越气越想越气结果去伙房点了一把火。哇!这火势呀‘嗖’的就直冲到天上。颜水我还没来得及尽情享受那群喇嘛的狼狈的时候被风侠拖出了喇嘛庙。风侠说:警察来了!所以我们一路狂奔着逃出了西藏!”
各路大侠都呆呆的看了眼眉飞色舞的龙王爷,敢情秋官在线的活宝也比较的多。
燕侠扶着风侠坐下。欣妍大侠急忙递过一杯水给风侠。风侠一口就把水给喝干了才喘出口气:“秋哥没事就好了!”
颜龙王在米爷的边上坐下:“原来这里已经风平浪静了呀!早知我颜水也不去西藏了。”
木子大侠摇头:“希望你不要把警察给带回来!”
“不会的。”燕侠突然的插进来:“那边是高原,离太阳比较的近。所以那着火纯属自燃现象!”
颜龙王一下从椅子里蹦了起来:“哇!燕侠知音呀。颜水后来也感觉那火是自己着起来的不是颜水放的!”
米爷不停的摇头。
风侠无奈的看了龙王爷一眼:“这事过去了,我们不说了。秋哥有讯吗?”
米爷突然长透了口气说:“血雨腥风呀,真是一言难尽呀。”
燕侠在边上连连点头:“是呀,没想到回到唐朝就撞上安史之乱……”
丞侠接过了话轻轻而叹:“两个字‘凄凉’!”
风侠的心突然莫名的一紧……
“不过一切已经随风而逝了!”老太大侠沉缓的说:“人生就是一场无可奈何又耐人品味回味的戏!秋官懂,他是一位至情至性的人,所以他懂得爱懂得惜懂得认真去面对对待他在人世间的每一份际遇、每一份擦肩而过的真情。”
一众大侠在老太大侠感悟的话音里不住的点头。
米爷的眉突的一跳!整个人猛的从椅子里窜了起来。把一干正沉浸在老太话音里的大侠都吓的瞪大了迷茫的眼睛。
“秋哥回来了!秋哥和牟侠,JOAN,盈然猫猫已经回来了!他们已经回来了!”。呆了半天的一干大侠突然的省过味,一下都震动的吼了起来:“秋哥回来了??!”
“是,是秋哥回来了,秋哥回来了。有信,信上说已经回来了!”米爷大声的叫。秋官在线在这突然间立刻炸锅了。整个大厅充满了震动又惊喜的呼叫。那一声声热烈的吼叫几乎把整个屋顶给掀了!!

*********
二十一世纪
青碧的大草原上阳光依然热烈,空气依然清澈,天空上的白云依然安闲……
秋双眸流转无限感慨的深吸了口气。
“秋哥,我们回来了!”牟深情地也吸了口清凉的空气。
“哇!我猫猫终于呼吸到二十一世纪的新鲜空气了!”猫大侠欢叫着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
JOAN亦感叹的仰着头,一任那清爽的草原之风吹拂着她的发丝。
盈然静静的看着秋哥,看着牟,看着JOAN看着猫猫!终于轻松的笑了。
秋慢慢的收回眼神,目光流转到了小牛牛,JOAN盈然猫猫的脸上。他的眼底都是笑!满足的笑是安慰的笑!愉快又是自信的笑!
“秋哥!我们永远都在你的身边!“JOAN突的说。
秋静静的点头:“我也会在你们的身边在你们的周围!”
猫大侠一阵的感动。突然,她的眼睛一下惊的老大:“哇!乖乖不得了啦!”在她的突然的惊呼中众人急回转头……一片鲜花铺成的潮水已经从远处滚滚而来。在JOAN,牟盈然和猫猫呆怔的一刻中,她们的秋哥已经被这花的海洋包围!随着在热情的闪光灯和花的芬芳中,秋哥身不由主的已经被拥出了她们的身周带出了她们的视线……
牟,JOAN,盈然猫猫呆怔了好久才缓缓的醒过神。
“秋哥回到他的世界里去了!”JOAN不无怅惘的。
“但,他的世界永远与我们息息相通的!”盈然振作的说。
“可是猫猫想秋哥呀!”
“终有见面的机会!”牟说了一句。
猫大侠想了一下:“那,我们也该回秋官在线复命去了。”
JOAN点头看了眼牟:“牟,你也该去认识一下秋官在线的朋友了。”
牟突然摇摇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我想,我现在最好是一个人好好的想想。”她看了眼猫猫:“师弟,烦你向米师弟代为问声好。我会去秋官在线的。我们总会再见的!”说着和JOAN,盈然深深握了下手随着与她们告别而去。
“喂,师兄!”猫大侠刚想奔过去阻拦,被JOAN制止:“让牟一个人去吧。她会去秋官在线的。但对于与朝夕相处的秋哥一旦分手。在情感上没有人能接受的!”JOAN深吸了口气:“我们回秋官在线!”

*********
秋官在线沸腾了。
猫大侠顶着一个大大的五色花环被一干大侠拥进了秋官在线总部。
米爷和老太大侠急忙过来迎接:“猫猫,辛苦了!”老太大侠感动的拍着猫大侠的肩连连点头。
猫大侠一抱拳,对着一众大侠一拱手:“在下猫猫!今日得见各位大侠真是三生有幸呀!”
米爷不由皱了下眉:“师弟,你终于回来了。做师兄的向你问好呀!”
“不敢,不敢。猫猫何幸得大家错爱!”猫大侠满面春色连连抱拳。
颜龙王跳了过来:“我说,这里已经不是古代了。你还在搬你的古代招式呀?”
猫大侠摸了下嘴巴:“请教尊驾大名?”
颜龙王一抬腰:“是你祖宗龙王爷是也!”
猫大侠的眼睛亮了一下:“哈哈原来是同宗!”
米爷差点没跌倒:“师弟,怎说?”
猫大侠得意的:“她有龙须我有猫须!哈哈……”
米爷已经不想理会她俩了急忙跟着老太大侠走到了JOAN和盈然那边。这边JOAN和盈然已经被好多大侠围着在叙说古代的一些经历。
外面,朱古力大侠和欣妍大侠丞侠推着三层高的大蛋糕吆喝着走了进来。风侠燕侠0002大侠扛着香槟也奔了进来。
一阵挪椅搬桌的忙乱后在一阵的推让中最后由头戴花环的猫大侠切开了大蛋糕。老太大侠和米爷开了香槟。一翻斟酒之后老太大侠率先举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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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1-5 22:41:08 | 显示全部楼层
酒杯:“各位秋官在线的朋友。今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我就代表大家说一句祝酒词:祝愿我们的秋官,艺术生命长青!来大家干杯!”
“好,干杯,干杯,干杯……”一叠声的热情的声浪里大家甘畅淋漓的一饮而尽。
米爷接过了话题:“因了秋哥令我们聚到了一起。愿我们的友谊为了秋哥也为了我们的坦诚相对而长存!来,大家干杯!”
“干……干杯……干杯……!”大家笑着又大饮一杯。
“好大家随意吃喝吧!”米爷说完,各路大侠开始拥到了猫猫JOAN盈然的身边想听她们讲在古代的故事和在古代的历险记!
米爷走到了燕侠的身边:“我说燕侠。到时你去找猫猫还有JOAN和盈然好好聊聊。然后把秋哥在古代的历险全部整理出来。我要收入在秋官在线的档案里作为永久的保存!”
“好,我知道!”燕侠心血翻涌的连连点头。
“大家快来!”坐在计算机边喝酒的老太大侠突然的惊呼。把一干大侠都吓了一跳。老太大侠已经接着在说:“你们快过来,是秋官的信。秋官给我们问好来了!”
立时大厅在一连串的推桌挪椅声中一众大侠都飞身挤到了老太大侠的边上:“是秋哥来信了!”
“是秋哥来的信!”
“是秋哥的信!”
在一叠声的欢呼中老太大侠开始念出信的内容:



秋官在线的朋友们,你们好!
我是郑少秋,
今日我是很愉快的来向你们问好的。因为你们给了我好多的嘉许和赞赏,支持和关心!实在讲真话,我只是做好我自己的工作竟然得到你们那么高的推崇和关心。我是个演员也是个歌手,报答大家的当然是在作品上,我希望以后有更好的作品面世、同时也能给你们带来好的影响。但人总会有缺点,我希望你们发觉我有缺点时你们要反映给我听,或者我一时之间未能改到,但我会看你们的信听你们的声音。你们是一班好好的朋友,希望我们一直保持直到永远,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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